第 98 章

    穆煊却道:“并非救济粮一事。”

    苏沫:“哈?”

    话音未落,苏沫还未来得及回头问穆煊,便被院内忙里忙外的人们吸引力注意。

    一...二...三......

    苏沫指着长亭内排成长队的丫鬟与侍卫,一个一个数。

    十六...十七......

    越数到最后越不对劲。

    苏沫呢喃:“城主府何时有这么多人了?”

    走至身旁的穆煊开口道:“那些都是今日新来的。”

    “新来的?”苏沫不解:“什么意思?”

    穆煊看了眼苏沫,随后向侧门走去,“跟我来。”

    苏沫心存疑虑的紧随其后。

    主院的地面都摆满了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箱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样样具备,还附带了许多丫鬟与侍卫,他们各排成一排,站的整整齐齐。

    城主府不是很大,为了有地方站,就连大门口正对的那座假山装饰都被移了去。

    苏沫呆愣的望着这一幕,一时有点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谢欣悦不知何时出现,正漫不经心走来,身后则跟着笑眯眯的上官叶茗。

    她道:“看不出来吗?朝廷的人来了。”

    苏沫望着谢欣悦,忽然想起了什么,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你是说,奕尽欢做到了!?”

    谢欣悦点点头,补充着:“不止是做到,还直接越过底层,让她一毫无经验的女子直接去做帅领。”

    “直接去做帅?”苏沫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搞错吧?这么草率吗?”

    这时主堂的门打开,众人视线全部聚集到了出来的二人身上。

    分明是大喜事,但怜儿看起来似乎并不开心,与以一位穿衣打扮尽显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踏过门槛缓缓走出。

    怜儿眼含歉意道:“此事重大,明日再给大人回复可好?”

    那位中年男子微微颔首,“既如此,本官明日再来。届时还请上官姑娘给出答复。”

    怜儿:“多谢大人体谅。”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走下台阶径直离去,快到城主府门口时,他忽然停步回眸,意味深长的说:“上官将军。记住,切勿让陛下寒了心啊。”

    怜儿本就白皙的面容又苍白几分,干巴巴的开口回应,“大人......说得是,我一定慎重考虑。”

    中年男子再未回头,带着门外浩浩荡荡的侍卫消失在众人视野。

    怜儿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不少,她看着大院内仍旧站着的丫鬟与侍卫有些犯难。

    这该如何安顿呢?

    她思忖须臾,对那群人道:“府内有点小,你们可能得挤一挤,随我来吧。”

    “是。”

    不一会,大院内只剩下了苏沫一行四人。

    咕咕咕......

    一声不和谐的响声从苏沫肚子发出。

    苏沫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哈,我......实在没忍住。”

    “你每次一觉睡到酉时就算了,饿得还比我们谁都快。”谢欣悦无奈且嫌弃的摇摇头,“你是猪吗?”

    苏沫不爽,伸手召出两盘糕点,将其中一盘递给谢欣悦,接着随意拿起自己盘中的一块,自然的塞到穆煊口中道:“你说上去就直接升将军的美差,为何上官怜还要考虑啊?”

    穆煊被塞了满嘴糕点,想开口最终又放弃。

    上官叶茗莞尔一笑,“她毫无经验且是女儿身,若上去就做将军,兵法战术先不说,人心这一方就输得一败涂地。难以服众,又如何做主帅。”

    “怪不得。”苏沫恍然,“一女子进军营,做普通士兵都会遭人排挤与鄙夷,更何况是做将军,去管一群男子。”

    说到这,她神色多了丝困惑,“我们能想到的问题,难道奕尽欢就想不到吗?为何她要将上官怜送上那位置,成为众矢之的呢?”

    沉默吃糕点的谢欣悦道:“要不你去问问奕尽欢?”

    苏沫望着对方手中即将剩一半的糕点,汗颜开口:“吃你的糕点吧。”

    谢欣悦最后拿了块糕点,将剩下递给上官叶茗,提醒说:“我们如今是要拿到龙魂珠,而不是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

    上官叶茗皮笑肉笑的看向谢欣悦,“谢小姐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关注这些是想从中找出离开的办法,怎么能是无关紧要呢?”

    谢欣悦也皮笑肉不笑的看去,“仙督大人说得对极了。”

    苏沫见状心里觉得奇怪,她怎么感觉谢欣悦与上官叶茗怪怪的,且自从那日一起回来后这几天一直黏在一起,这是为何?

    此时她想到了什么,继而望向谢欣悦,满脸的难以置信与震惊。

    苏沫:难道......萧烈被绿了!?

    没等苏沫从震惊中走出,便被右后方刚吃完糕点的穆煊拽了拽,苏沫下意识拿起一块糕点继续投喂,岂料手腕被一抓,接着转了方向,糕点进入了自己口中。

    穆煊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竟带着丝憋屈与埋怨,“我快要噎死了。”

    苏沫一愣,叼着口中糕点垂眸看向手中的瓷盘,见满满一盘的糕点如今只剩下三个时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方才交谈期间,她下意识一直在给穆煊投喂。

    苏沫眼含歉意地扭头望去,有些心虚的道歉,“不好意思啊。”

    她上前一步走到穆煊面前,伸手召出一壶水递上去道:“喝点水,喝点水。”

    望着穆煊喝水的表情,苏沫抬手揉了揉眼,再次看去。

    苏沫松了口气:很好,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方才穆煊似撒娇又似委屈的语气实属让她错愕,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夺了舍。

    “我也噎,还有水吗?”谢欣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使苏沫回了神。

    苏沫指了指穆煊手中那壶水道:“就剩这一壶了,你要不一起喝?”

    分明是调侃的话,穆煊却黑了脸,“你让我与她喝同一壶水?”

    这灵魂拷问让苏沫有些懵,“啊?”

    “无事。”穆煊神色黯淡,像极了心灵受创的小野猫,将水壶塞给苏沫,黑着脸转身离去。

    苏沫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迷茫地看向谢欣悦与上官叶茗。

    上官叶茗淡淡一笑,正准备上前安抚,便被谢欣悦挡在了身前,她拍了怕苏沫的肩,以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盯着苏沫,“不出意外的话,你在现代一直是母胎solo吧。”

    苏沫觉得莫名其妙,“穆煊生气与那个有何关系?”

    谢欣悦笑笑并未多言,长叹一声,转身拉着上官叶茗离去,独留苏沫风中凌乱。

    思忖许久的苏沫最终觉得亲自去问穆煊,岂料途中在城主府的后门碰到了上官怜与上官月。

    “哥哥你怎么了?为何伤的如此严重?”怜儿又惊又忧的将上官月从后门搀扶进门。

    苏沫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上官月身上全是脚印,甚至衣袍底部沾染着大片大片的鲜血,面部被打得鼻青脸肿,明显就是遭人群殴,下狠手的那种。

    怜儿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气恼道:“是谁打得你,我去为你讨个公道!”

    “......怜儿。”上官月出口宽慰,“哥哥无事,先去关门,别让他人看到了。”

    怜儿纠结几秒,耐不住上官月的催促,只好先去关门,怎料刚一松手上官月便重心不稳,吓得她急忙去扶。

    费劲一番曲折,怜儿终于将上官月搀扶进了房间,她望着上官月那骨折的右腿,语气带着丝温怒,“谁把你打成这样?”

    上官月并未回答,而是望着满屋的侍女与珍贵的药膏道:“怜儿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怜儿蹙眉,但仍旧遣退了那群侍女,如实回答了上官月的问题。

    上官月得知后神色复杂不已,“你是如何想的?”

    怜儿垂着眸,看不清表情,“我......不想去。”

    上官月眼底满是诧异,“为何?这不是你长此以来最希望,最想要的吗?”

    怜儿抿着唇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的伤怎么回事?”

    ......

    这次轮到上官月沉默了。

    怜儿很聪明,转念一想,蹙着的眉头愈发紧锁,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你去若安要救济粮了!?”

    上官月垂着的眸子索性闭上,咬着牙,心底的情绪翻云覆雨。

    见状怜儿心中了然,她气愤又不解,“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那群人的禀性,到他们手中的救济粮怎么可能吐得出来!?”

    上官月长叹一声,疲惫无力道:“我能如何?告知祈福城的百姓朝廷改变了运输路线?和他们说救济粮被吞了?”

    怜儿顿了顿,深呼一口气,试图缓解心中如巨浪般滔天的愤怒,她如今唯有接下那将军一职,才能有进京面圣的资格,才能缓解如今祈福城的困局。

    她转身上前打开屋门,对台阶下的丫鬟门叮嘱,“我出去一趟,你们照顾好我兄长,需要什么药便去后房仓内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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