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杨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路炎。
很好，他今天在这个剧组达成双杀。
这个剧组名气不大，制作有限，钱高飞甚至根本看不上这个小剧组，要是知道他在这吃了闭门羹不知会作何感想，估计得那这件事嘲笑他一整年。
路炎此刻浑身的倒刺都支棱了起来，他的脸上做不出轻松的表情，但仍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杨导看着面前的大男孩，和他这的年轻演员差不多大的年纪，有着现在最吃香的外形条件。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这样一个小年轻能做出什么好作品出来。
杨导古怪的看着眼前沉不住气的路炎，“你知道我们这个剧组讲的是什么故事吗？”
路炎静默一秒，还是艰难回答了这个答案：“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之前拍过哪些作品吗？”
“……不知道。”
“企鹅家给你的条件优渥，可你千挑万选没有选那些大热门的剧组，却偏偏挑中了我们这个剧组，但你现在对我对我这个剧本一问三不知，你觉得，我该答应将电视剧主题曲交给你吗？”
路炎：“……”
没错，他的确是鬼迷心窍存了私心。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卫梨在的剧组不会差。
杨导淡淡道：“这个班底的人，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电视剧的主题曲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你如果没事干，可以去找别人霍霍，我们这个剧组不欢迎你。”
对于这样一部分账剧而言，企鹅家的话语权极大，只不过因为这是个小制作剧，而杨导此前的剧又扑街太多次，企鹅家高层看不上，所以也没有塞什么关系户进来。
路炎为了面子更是不会强迫他，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他明白。
助理在房间外和京哥大眼瞪小眼，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自家艺人出来。
助理：她怎么感觉事情好像不太顺利呢。
果不其然，路炎出来的时候脸上又白又红，一看就知道是谈的不顺利。
路炎这次连话都没说，带起一阵风般的走在前面，助理连忙跟在他身后匆匆离去。
京哥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咋还能谈崩呢。
难道是路炎来硬的了？哎呀，他忘了说他们这个导演软硬不吃，只看实力，路炎应该把他拿了唱歌比赛冠军这事告诉杨导啊。
路炎几乎是气急败坏坐进车里，戴上口罩和帽子后，助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只觉得车上的温度冰得可以冻死人。
路炎终于接了钱高飞打的第n个电话，手机在接起的那瞬间不忘拿远些，免得震聋耳朵。
就连助理都能清楚听到钱高飞的怒吼，“你长本事了是吧！给你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你现在人在哪，马上给我回来！”
路炎此刻心情也不好，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你更年期么，有事说事，吼什么，秀你肺活量高呢。”
钱高飞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更甚，还想再吼几句，被路炎一句话挡了回去，“再吼我挂了。”
钱高飞深呼吸了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不要跟不懂事的小孩子置气。他本想捧个新人出来好好调教，没想到路炎竟然是这么个不听话的刺头，他不禁有些后悔，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好好磨一磨路炎这个性子。
钱高飞早就问过熟人，路炎今天没有去企鹅家敲定合同，说明他早上说的事十有八九可能是吓唬自己的。
-
“我要靠实力争取《旋风》的主题曲。”
“你早上说的话不是来真的吧？”
两道声音同时在办公室响起。
钱高飞回味了刚刚他听见的那句话，大喜过望。
“路炎，哥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办糊涂事，杀鸡焉用牛刀，咱们按照你擅长的风格挑部大制作，像是旋风这种小剧组，说不定巴不得你能去帮他们写歌呢。”
脑补得很好，但是完全错误。
路炎：“……“”
话都被钱高飞说完了，路炎自然不会提自己出门一趟被接连拒绝两次这种难堪的事。
就像他还不了解卫梨演的这个剧本一般，导演和卫梨对他的实力更是充满怀疑。
路炎决定是时候拿出点真本事给他们看看了，从钱高飞处出来就直奔书店买了旋风的原著小说开始看起来。
意料外的，第二天头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路炎这次是真的对这首主题曲起了执念，卫梨演的这个女主人设丰满，被所有人轻视、蔑视、不理解，依然能坚守道心去追寻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动作。
又一想到让卫梨低下头对自己认错的模样，路炎只觉得心痒，硬是撑着一口气开始玩命的创作。
-
卫梨是剧组里唯一一个不用替身的演员。
卫梨发现自己之前呆过的剧组真是不够良心，她之前拍的那些替身戏大多都是高难度的动作戏，因为演员本身无法驾驭才会找她们这些特殊的武替演员去做。
但是这部剧，真正让卫梨见识到了什么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转身戏，要替身。
一个最简单的吊威亚戏，要替身。
光替是用来站光看打光的位置，更是缺不了。
卫梨默默在心里吐槽：有这么好赚的钱，之前的剧组真是过分了啊，只让她赚辛苦钱。
她猜测这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估计家里比唐霜更阔绰，所以难免有这些那些娇气的毛病。
不过除了光替是有必要的除外，其他的替身要求，统统被杨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温和版杨导：“怎么，是不是脚扭伤了，转身戏都拍不了了？”
暴躁版杨导：“能演就演，不能演趁早滚蛋免得浪费大家时间！”
顺便点名表扬卫梨：“看看咱们女一号，从来不喊累不喊苦，动作戏不仅出彩还能一条过，你们都要以她为榜样。”
众人当面没说什么，但是背地里却都开始排挤卫梨。
“你说那个卫梨是不是有病啊，现在这些让替身上都再正常不过了，就她拼命三娘似的一个人把活全干了，显得我们多喜欢偷懒似的。”
“人家这女一号都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如果不上心估计就杨导那脾气早就把她给换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她当选女主好像还上过热搜吧，当时黑料挂了好几天呢。”
……
人红是非多，卫梨还没红呢，因为在剧组表现良好招了不少红眼，剧组四处不知不觉都在传她的新黑料。
小青给卫梨定了专门的健康餐，自己是跟着剧组吃盒饭的。每次去领盒饭，总能听到周遭人都在议论纷纷，只不过她一走近那声音就停了，换成了别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
小青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为此她特意花了几天时间和其中一个配角演员助理打好了关系，这才知道，自家艺人的谣都快被造到天上去了。
“哎，小青姐，你人这么好，跟着那个卫梨是不是不好过啊。她没有为难你吧，听说她以前可是校霸，还因为这事被退学了呢。”
对方的眼神充满同情，小青差点就在对方真诚的眼神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卫梨欺负过。
小青扶额：“这个事可能有什么误会……”想着解释起来太麻烦，她索性拿出了当时帮卫梨澄清的学校老师口述视频。
“我才不信卫梨会被霸凌呢，你看她平时那身手，那能是被欺负的人吗？你别怕，就算你告诉我真相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青不敢相信，证据都摆在这了对方竟然还不肯相信。
平心而论，她一开始也不喜欢卫梨，但那不是因为卫梨本身的人品问题，纯粹是她有私心就想跟着潜力股艺人。
“这就是真相呀。”小青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对面的人略带怜悯的看她一眼，“你别说了，我都懂……听说云建第一天去集训就被卫梨给出手教训了，这总归是事实吧。”
小青没在集训教室里呆过，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这时候更不敢随便开口。
对面的助理仿佛抓到了一丝有力证据：“知人知面不知心，小青你还是太嫩了。”
小青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卫梨她人挺好的，真的。”
对面的助理拍了拍小青的肩膀：“哎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说这些虚的啦，还以为能从你这知道点卫梨的猛料呢，看来你还是不把我当朋友啊。”
小青此刻很想破口大骂，闭上你的臭嘴，一天天的没事干尽给人造谣呢。但考虑到她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交到，此刻不好树敌，犹豫了片刻终归没有出声。
背后突然有人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什么猛料，我也想听听。”
两人原本就在角落小声说话，此刻背后有人声响起立刻惊得跳了起来。
那个配角助理见到来人，不由瑟缩了一下，又想到近来传的那些流言，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小青不知道卫梨是什么时候来的，此刻看着她青春懵懂的戏中打扮，不由替她心酸，语气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劲：“卫梨姐，我不是来和人说你坏话的。”
卫梨挑眉：“哦？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小青见卫梨已经怀疑上自己，更是悲从心来，一下子里外不是人。
她就是出来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啥都没来得及干呢，早知道卫梨在背后，她刚刚高低也得骂一骂刚才那人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