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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车子开到目的地,何皎皎歪头一看,咦?这不是她暑假打工的大酒楼吗?

    再一眼,就看见朱老板挺着啤酒肚,笑得如同一尊弥勒佛,从酒店转门里迎了出来。

    “秦越,你小子怎么又帅了不少,”朱老板站在车边打趣,转头看到副驾上的人,一脸惊喜,“哎呦,小何妹妹也来了啊?咱们可真是有阵子没见了。”

    何皎皎推开门,下了车,笑道:“朱老板,好久不见,您风采依旧。”

    朱老板呵呵笑,问何皎皎什么时候开学,又说自从何皎皎走后,有好多客人专门来问店里最漂亮的那位跳槽去了哪里。

    二人聊了几句,秦越也从车上下来了,一旁门童接过车钥匙,将车停去了停车场。

    “你们兄妹俩,这是专门来给我捧场的?”朱老板问。

    何皎皎闻言,看向秦越。

    秦越也没有再解释二人关系,只言简意赅:“两方团队聚餐,包厢406。”

    “哦哦,那个406是你们定的桌啊?”朱老板反应过来,小声八卦,“说是请客的老板做了笔大生意来着?怎么,是你合作的团队?”

    秦越依然没有多做解释,只说:“对,也是朋友,一会散了介绍朱老板认识。”

    朱老板自然乐意,笑得不见眼。

    二人告别朱老板,踏进大堂,上了电梯。

    趁着无人,何皎皎也问:“秦越,孟总做了什么大生意啊?”

    谁料秦越说:“做了笔大生意的是馆里,顺便引荐了孟海团队,所以他今天回请感谢。”

    馆里?

    那不就是秦越自己?

    何皎皎瞬间明白所谓接到大生意是哪个了——上一世,她和秦越再度往来已经是自己大四那会。那个时候的秦越已经事业有成,南方美术馆也早成了岚城文化的新地标,名气之大,乃至国内文艺界都人尽皆知。

    她有心研究过秦越的发家史,然后就发现这人的财运不是一般的好。早早在美术馆开业的前半年,就成功将馆里的几幅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和雕塑运作出了巨大的商业价值,此后更是和欧洲的知名艺术馆结成姐妹馆,拿到了数十位炙手可热的国外艺术家在国内的运营代理权。

    除此之外,秦越的艺术公司更是着重笔墨开发了文创和展览相结合的独特路线,充分利用现代年轻人日渐依赖网络的特点,做足了网络特色化宣传。再加上衍生产品设计得叫好又叫座,每年只文创产业就赚的盆满钵满。

    就这样,像打造明星那样,秦越的艺术公司为许多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办展,开讲座、办签售,将艺术家们的艺术作品IP运作得风生水起。

    其实有点像上一世的后期,那些商业公司批量运作网红的路子。只是秦越考量合作艺术家的第一位要素不是脸、身材和话题流量,而是艺术家们本身过硬的才华和秉性。

    这也是秦越事业运作多年,口碑依然优秀的最大原因。

    这么一对比,就更凸显秦越超前的商业头脑。何皎皎身为一名再世重生的人,眼下再去回溯秦越的创业路,更是对他佩服至极。

    而此刻,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成交的第一单生意,就是曾经在馆里展出的几尊国风元素的雕像,经过秦越的运作,以单尊八位数的价位,被意大利的一位富豪收藏家尽数收入囊中。

    何皎皎故作不知,问他:“什么大生意?是馆里曾经展出的藏品有人高价买了吗?”

    “对,”秦越赞许看她,眼里笑意,“包括孟海的一尊神女出海像。”

    哇哦,难怪孟海今天满面春风要请客吃饭呢……八位数诶……何皎皎又反应过来,不但秦越的事业从此发家,孟海的名气应该也是从这一次一战成名。

    何皎皎双手举起大拇指,目光明亮:“秦越,你好厉害!”

    秦越勾了勾嘴角,说:“这还得谢你。”

    “谢我?”何皎皎眨眨眼,不解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越提醒她:“除夕那晚的年夜饭,你说我马上就要发财,你忘记了?”

    “啊——”何皎皎恍然大悟,立刻点头如捣蒜,大言不惭道,“对对对,是得谢我。”

    秦越问:“你有什么想要的?”

    何皎皎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有些试探,问:“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秦越说是。

    电梯运行,即将到四楼,何皎皎望着电子屏幕闪动的红色数字,神情忽然哀怨下来,她小声说:“别的室友都有人送,我也想你开学了送我去报道,可以吗?”

    *

    一顿饭,孟海嘴角的笑始终就没下来过。两方团队所有员工得知缘由,也俱是欢天喜地。大家都是年轻人,平时相处融洽,遇上喜事,闹闹哄哄地,啤的白的,全都喝混了。

    秦越被两方团队轮番灌酒,他纵使再不喜,也不会在这种喜庆的场合扫兴。连喝几杯下肚,他颧骨浮现出淡淡的绯红,有一种靡靡艳色。

    特别秦越觉得热,又蹙着眉,单手松开了脖间领带。他丝毫不知自己这个举动的杀伤力,却已经惹得两方团队里的年轻女员工暗暗尖叫。

    工作室这边,有年轻男员工不知何皎皎的底细和年纪,举着一杯红酒,唤着何皎皎的名字,就晃悠了过来。

    “何皎皎——来,同事一场,咱们也喝……”

    对方喝了不少,走路已经脚步虚浮,快到何皎皎身边的时候,忽然便左脚绊住右脚,眼见着整个人就要往何皎皎身上栽过去。

    何皎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秦越手上还缠着黑色领带,飞快起身,一把将人稳稳拽住。

    男员工只觉得自己胳膊被拿捏,狠狠一痛,立刻“哎呦”一声。

    秦越将人扶稳,松开手。

    “她喝不了,我替她喝。”

    说着又端起桌上半杯红酒,与对方手里的酒杯一碰,昂头就一口闷了。

    “好了,什么话都在酒里了,回去坐吧。”秦越轻描淡写一句,将眼神发懵的人又头脑发懵地劝回了座位。

    秦越将手中领带解下,一把揣回兜里,然后坐回座位。他刚坐定,衣袖便被身旁人偷偷拽住了。

    秦越侧眸,看到一根修长的小指,勾住了自己的衬衣袖口。

    他一时没动,只抬眸,定定去看身边的始作俑者。

    何皎皎只觉得喝了酒的秦越,连带着看人的眼光都炙热犀利起来。她抿唇笑笑,小声凑过来:“秦越,别喝了,你喝多了怎么回去啊?”

    秦越任由她勾着自己的袖口,说:“朱老板会安排。”

    何皎皎手上用了点劲儿,担心道:“不行,你如果喝多了,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的。你别喝了,好不好?”

    秦越轻笑一声:“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皎皎不以为然,说:“我大伯有一年就是喝大了自己半夜去厕所,结果摔断了腿。”

    秦越又笑:“何皎皎,你讲话挺灵光的,所以给我把刚刚的话撤回去,我就当没听到。”

    见他不听劝,何皎皎噘嘴,瞪他,最后松开手指,坐直了身子,说:“不听拉倒,反正你要是真有啥事了,别赖我。”

    秦越其实已经不打算喝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酒局。

    但也不知道是被何皎皎的言语还是目光刺激出了叛逆的心里,反正这一瞬秦越自己都觉得奇妙,他好似又成了十几岁时候不服管教的调皮鬼——

    只见秦越给自己又倒了半杯啤酒,然后举起杯子,直接与何皎皎面前的果汁杯子碰了碰,说:“你陪我喝了这杯,开学我送你去报道。”

    他自顾自把话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何皎皎心里吐槽他幼稚,但确实是希望秦越陪自己报道的,最后只好淡着表情,将果汁喝了。

    秦越瞥她表情不痛快,说:“放心,我回去就好好睡了,不会有什么乱子。”

    何皎皎不理他,冷声道:“出了乱子,你是小狗。”

    秦越笑,耸耸肩:“行。”

    饭局散了,男男女女都喝大了。孟海醉得看人都迷糊了,和他的助理两人互相搀扶着,嘴里哼着“好运来”走了。

    朱老板配合着找人送了其他人,转眼大厅门口,就剩秦越和何皎皎两人。

    “你们兄妹俩住一起吗?”朱老板问,“住一起的话,我亲自送二位回也行。”

    两个人一起摇头。

    何皎皎说:“不用客气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朱老板您送他吧。”

    秦越则不客气道:“你一个一个送,先送她,再送我。”

    怎么意见还不一致?

    朱老板在两人之间看了看,最后“啧”一声,拿起钥匙,认命道:“得,就当我还你小子上次借钱给我周转的人情,”他看向何皎皎,问,“那咱们就听你哥的?”

    何皎皎抿抿嘴:“那麻烦你了,朱老板。”

    二人坐进朱老板的车,先朝大学城的小区开去。

    秦越看着很是正常,脸色也比酒桌上那会儿白皙很多,走路也不打飘。他安静坐在副驾,不说话,倒让人猜不出这人到底醉没醉。

    但是他身上浓浓酒气,何皎皎坐在后排都闻得到。

    何皎皎不知道二十四岁的秦越酒量到底如何,担忧地想——这是喝了多少啊?这人独自回家真的行吗?

    前面朱老板乐呵呵侃大山,说:“我还没问,你们是什么关系的兄妹啊?你们俩长得是真的好看,这遗传是来自爸爸那边的,还是妈妈那边的?”

    秦越:“爸爸那边。”

    何皎皎:“妈妈那边。”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朱老板似乎没听清,疑惑问:“诶?哪边?哪边?”

    秦越:“妈妈那边。”

    何皎皎:“爸爸那边。”

    朱老板懵了:“……啊?”

    秦越微微侧目,与后排何皎皎的眼神对上。

    两人目光幽幽,共同体会到了所谓“一个谎要用无数谎去圆”的麻烦。

    谁都不说话了。

    朱老板从后视镜里看两人表情,忽然“噗嗤”一声,乐了:“我说,你们俩这是真兄妹吗?怎么跟分了手的情侣似的,咋还闹上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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