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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次心动

    隔天就是十月一日,几人约在小区门口碰面。

    时渺习惯性寻到江予舟那辆黑色奔驰,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股馥郁的香水气息迎面而来,她动作一滞。

    程湾湾扣好安全带,满含歉意地望着她:“我容易晕车,所以自作主张坐到前面了,你不介意吧?”

    从不晕车的时渺没有介意的立场,只能笑笑帮她合上车门。

    她本可以去后座,但联想到江予舟和程湾湾坐在一起的画面,心中很不畅快,又恰好看到苏士清的车子在马路边打着双闪,便果断去投奔陈念。

    两个小情侣正在前排腻腻歪歪地互相投喂,见她过来,心直口快的苏士清诧异道:“你不是跟江予舟形影不离么,怎么不坐他的车?”

    时渺利落地钻进后座,皮笑肉不笑说:“当然是想跟你这个老同学叙叙旧啦。”

    陈念刚瞪了眼口不择言的男友,旋即吃了一惊:“你们是同学,我怎么不知道?”

    苏士清不自在地咳嗽起来,从后视镜中给时渺递来一个求饶的眼神。

    时渺从善如流,没有揭短:“小学在一个班待过,最近刚想起来。”

    说话间,她瞥到江予舟和苏牧阳一前一后走到了车边,还不待细看,面前的车窗玻璃被人轻轻叩响,是崔慎。

    假期的路况令他们怀疑人生,仅出市区的高速便堵了两个半小时。

    期间苏士清招呼着几人联机斗地主,被时渺兴致缺缺地拒了。

    为了克制自己不看那辆车中的场景,她靠着挡风玻璃,断断续续睡了一路。

    童水镇位于宛城郊外,建于宋代,属于国家4A级景区,黄金周期间旅客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时渺活动着僵硬的脖颈,被眼前摩肩接踵的阵仗震惊了。

    陈念拉着苏士清嘀嘀咕咕一阵,承担起组织人的责任,对聚在一起的众人说:“景区人多,大家喜好也不同,不如我们分开去逛,等中午集合一起吃饭?”说着她偷偷对时渺使了个眼色,继续道,“如果没意见的话,我俩一组,渺渺你......”

    “我跟阿阳人生地不熟,需要辛苦舟神当向导,”程湾湾撩了下耳边的卷发,笑着建议,“正好时渺跟学长一组,怎么样?”

    陈念抱着胳膊,毫不客气地怼她:“全国的古镇都长一个样儿,需要什么向导?”

    程湾湾笑而不语,令陈念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时渺瞄了一眼对面,见江予舟手抄着口袋,垂着长睫盯着地面,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故作随意地耸耸肩:“都可以,我有点渴,先去买瓶水。”

    ---

    在学校时,时渺和崔慎的接触不算多,两人最近才熟悉起来,但话题大部分都围绕在社区事物中,极少涉及其他。

    因此单独出行时渺总觉得有些尴尬。

    幸而崔慎中途接了通电话,时渺跟他打了个招呼,自己随意逛起来,偶然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因为前夜刚下过雨,古镇青灰色砖墙还透着未散的斑驳潮气。

    一家名为“潜山阁”的店铺前,有只珠圆玉润的狸花猫窝在木窗下的藤椅上,睡意朦胧地眯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时渺笑着给它拍了张照,又撸了会儿猫,才好奇地走进店铺。

    这是一家国风体验馆。

    店内是简约的国风装修,水泥灰的墙面上挂着手写的节气毛笔字,桌柜长椅都是实木的,台面窗边装饰着屏风,折扇,竹编鸟笼等,有种随意野趣的悠然感。

    一楼靠窗角落里有对年轻情侣,正在店员的讲解中埋头做彩绘油纸伞。

    另一位店员看到时渺,笑着迎上来:“两位想要体验非遗工艺品,还是汉服拍照?”

    时渺刚想说做个手工打发时间,下一刻又反应过来:“什么两位?”

    “有难度低一些的吗?”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她头顶传来,他的声线低沉悦耳,有骨子懒散的个人特色,“她重度手残。”

    时渺瞬间就认出,声音的主人是江予舟。

    他慢悠悠地上前几步,外套的下摆擦过时渺的手臂,像过电一般,给她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时渺不自在地缩回手,抬眼看他,嘴唇翕动着,犹豫要反驳他的污蔑,还是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予舟拿起一个工艺品摆件端详着,漫不经心地主动解释:“我跟他们走散了。”

    “哦。”时渺点点头,心中控制不住升起一丝雀跃,偷偷勾起了嘴角,“挺巧啊,我也是。”

    店员见他们一个沉浸式观赏手作,一个低头不知道高兴什么,笑容僵硬了几分,试探着建议:“那小姐姐不如做一把团扇?不需要手绘,可以用传统的金石传拓工艺做扇面。”

    “什么是金石传拓?”

    店员给他们拿来围裙系上,又把两人引导到空位处坐下:“您可以理解为古代的‘复印术’。”

    操作的第一步,需要挑选拓碑。

    时渺扫过一堆平安喜乐,暴富,锦鲤等热门的图案,指定了块“一帆风顺”。

    江予舟看到石碑上雕刻的一叶扁舟,眼尾一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时渺佯装不知。

    在店员的讲解中,时渺先仔细把拓碑擦拭干净,然后自上而下铺将宣纸盖在碑面,再用小刷子一点点扫平空隙。

    江予舟手肘搭在桌边,等她停下动作,举起喷壶帮她把宣纸打湿。

    细密的水雾在半空邂逅了日光,形成转瞬即逝的丁达尔效应,薄如蝉翼的纸张逐渐湿润塌陷,纸面和拓碑一点点贴合。

    时渺感觉近两天浮躁难安的心也仿佛被涓涓细流抚平。

    店员交代完最后的步骤,忙着招呼新进店的客人去了。

    时渺攥起手边的拓包蘸取墨汁,在裹着宣纸的拓碑上拍打起来。

    但她用力不均,不小心溅出几滴墨汁,好巧不巧落在了江予舟的手背上。

    “蓄意报复?”江予舟幼稚地挤兑她。

    时渺笑起来:“是节日礼物,敬请笑纳。”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最近的不愉快。

    话虽如此说,可时渺十分在意地看了几眼,还是抽了张纸,细心帮他擦拭起来。

    等擦得差不多后,她刚要收手,忽然被江予舟反手握住了手指。

    两人不约而同抬眼,四目相对。

    时渺隐约看到了他清亮的眼眸中欲说还休的情绪,心中的小鹿乱撞起来。

    身后却传来不识趣的打扰声。

    “我们是做自媒体的,可以邀请两位做个街采吗?”

    开口的是一男一女,高大寡言的男人是摄影师,任劳任怨地举着手机支架。

    他的搭档是位穿着时尚的女博主,礼貌又热情地咨询着时渺的意见。

    时渺含糊地点头,悄悄挣脱了江予舟的手。

    她没搞懂满屋子的游客,为什么偏偏逮着他俩采访。

    “那我们就开始了哦,”女博主笑容满面地在时渺身边坐下,一字一顿地问,“第一个问题,请问两位是什么关系?”

    时渺顿了几秒:“发小。”

    “哇,”女博主脸上难掩惊讶,“我刚才还以为你们是情侣。”

    时渺和江予舟无疑是整个店中最引人注意的俊男靓女。

    不仅因为出众的样貌,还因为两人酷似情侣装的穿搭。

    时渺长发散在肩头,头上戴着黑色渔夫帽,蓝色牛仔衬衣,灰色吊带和同色阔腿裤,依旧是常规的休闲打扮,江予舟则穿着件白T,外面是件牛仔外套,头上也戴了顶黑色的棒球帽。

    他们手臂若有似无地挨在一起,看不出任何安全距离,也难怪会被人误会。

    时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

    “那两位认识多久了呢?”女博主好奇地问。

    时渺眨眨眼,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十九年。”江予舟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十分确定地回答。

    女博主感慨地张大嘴,又问了许多琐碎的问题,例如他们的爱好,生活习惯之类。

    直到最后,她翻了翻提示卡,露出一抹姨母笑:“这个问题需要分开问!”

    时渺不明所以地被拉到角落中,听女主播清清嗓子后,眼神期待地小声提问:“小姐姐,这十九年里,你曾经对他动过心吗?”

    这种类似的问题陈念早就问过,时渺每次都是斩钉截铁地否定。

    但如今,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她竟然犹豫了起来。

    眼前浮现起江予舟刚才的眼神,时渺恍然觉得有东西被她遗忘在了遥远的记忆深处。

    那是初二的一次期末考试后,二人不知因何闹了矛盾。

    平日学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江予舟,罕见地找她请教起数学题。

    他问的是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全班做出的人寥寥无几,时渺是其中之一。

    虽然时渺一直奉行校内避嫌原则,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拿出草稿纸,给他念完题目,在卷子上画起辅助线。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

    可江予舟不知诚心捣乱,还是想法多变,总在她每一步讲解中提出发散的疑问,时渺的思路慢慢凌乱起来。

    她结结巴巴,越讲越心虚,甚至皱起眉重新去读题干,怀疑自己的答案,最后语气郑重地说:“你等着,我找老师确认一下!”

    就在这时,敞着校服外套,靠在椅背上的清俊男生忽然笑了。

    他漆黑的瞳仁像漾着星光的湖面,倒影出时渺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分外勾人。

    喧闹的教室中人来人往。

    时渺却清晰地听到了血液中奔腾的鼓噪声,震耳欲聋。

    那是漫长青春中唯一的悸动。

    直到此时,才被她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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