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

    “Jessica最近的日程很满，好像忽然变成了工作狂，你跟在她身边不会很累吗？”画廊里，一起筹备展览项目的工作人员在和雅思的助理sharon窃窃私语。

    “那倒没有，她最近好像自虐一样，事事亲力亲为。”sharon说：“所以我倒没有很累。”

    “和她一起去意大利的那个助理也这样说。你说她……”

    “你们没事做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后的虞苇庭极冷淡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不好意思，Melissa。”二人转身，顺便向她旁边的人打招呼，“贺生好。”

    贺峰微笑，轻轻点头。

    “你看，我也不是每个下属都得力。”虞苇庭在两人走后说，“明明是好好在做事的人，却总是容易被人曲解，一定要杜撰出一些什么才行。”

    “为这种事伤神，恐怕活不过太久。”贺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怎么，你还想长命百岁吗？”虞苇庭笑着问，“像你这种工作狂，恐怕很难......我记得之前Jessica告诉我你都没有问画展是什么时间就说没空过来。”虞苇庭看着几步之外在忙的雅思问贺峰。

    “有个事情临时改了日程，今天刚好得闲就来看看。”贺峰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来我以后说话要更谨慎一点，免得有人告状。”

    虞苇庭嘲笑他，“你自己推荐的人，被告状也要忍着。”

    雅思感受到被注视，于是侧过头。正看到虞苇庭和贺峰正笑着看自己，她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隔着距离笑着点头打过招呼，接着就去了别处忙。

    才一走到门口雅思就遇见刚到的白筱柔和雅瞳，“小妹，贺哲男来了吗？”白筱柔开口就问。

    雅思无奈的叹气，她不明白已经没有她和贺峰的事来阻碍贺哲男和雅瞳，为什么妈妈还是这么急着的撮合他们两个，“还没有。”

    雅思话音刚落，贺哲男就走了进来，他直接朝雅瞳走了过去，“康太，Constance。”

    “你们先聊，我去忙了。”她朝贺哲男点了点头，向白筱柔说了一声后就去接待其他客人。

    等所有人到了以后。雅思陪着他们转了一会儿就把一些工作都交给了助理，自己躲到一边的吧台喝起咖啡休息。这是回来以后她第一次有时间翻杂志。这本杂志大概是半个月以前的，报道说贺峰身体出了问题，低调休养半个月后才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

    雅思惊讶，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没有人提起过。明明前几天见面他看起来那么正常。因为有些担心，于是雅思又站起来走回参展的人员身边，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他。那个画家走在最中间，虞苇庭站在画家的左侧，贺峰和她隔了一些距离站在最外侧。郭婉仪站在画家右侧，身边是白筱柔和宋世基前任淑珍。贺哲男和雅瞳则跟在他们的后边，他们两并不怎么关心画，一直在窃窃私语的聊着天。雅思选择了站在虞苇庭和贺峰身后的位置，虞苇庭是她老板，她站在这里没人会怀疑什么。

    “说起来，我想感谢为我办活动的康小姐。”画家说话的时候回身找雅思。

    贺峰好像一早就知道她站在背后，在画家回头找她的时候就侧过身，给她让出位置，让她站到前面来，在他和虞苇庭之间。

    “每一幅画的线条和色彩都恰好匹配了这个位置的光与影。刚好表现出我想展现的东西。谢谢你，康小姐。”

    “不用客气，应该的。”雅思礼貌的回应他。管理了那么久画廊，她做这些事已经是驾轻就熟。

    “你学过画画吗？”画家问她。

    “没有，我只是喜欢没事来画廊里面坐坐。”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这里的焦点，“这场展览的方案，主要还是宋太和虞小姐一起决策的，我只是执行罢了。所以，我想就算是让您喜欢的话，那也是她们二位的功劳。”

    “是了是了，多谢二位。”画家向她们客气了一下。

    “Jessica！”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这声音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雅思听到这个声音差点忍不住皱眉，但最后还是妆点起笑意回过头，“Hi,Alan。”她回应声音的来源。

    “不好意思，我过去一下。”雅思又和周围的人打招呼。她还没来得及有机会问身边这个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男人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Alan，你来这里是？”雅思和Alan一起来到吧台处。

    “找你的。”Alan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雅思露出为难的表情，客气又疏离的说，“不好意思，我在忙。”

    “没关系，我在这等你好了。”他不拘小节的坐在吧台旁的座椅上。

    不想在这个场合与他有更多的沟通，雅思没有阻止他留在这，并请服务人员为他冲了一杯咖啡，“我大概会很晚，喝杯咖啡先。”

    “OK。”Alan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雅思被他看的不舒服，“有要紧事吗？我今晚有事，如果不急的话，我们改天再谈？”

    “Jessica。”助理在这时候来叫雅思，“虞小姐有事请你过去。”

    雅思答应后未做停留的就再次返回到虞苇庭身边。

    “我们可能会提前结束，你准备一下。”虞苇庭低声告诉她。

    “好的。”雅思点头，“我先去安排了，虞小姐。”

    “等一下。”虞苇庭叫住她，然后目光透过远处的圆窗望向坐在吧台旁的人，“如果我没记错，他是意大利PR公司的公子？”

    雅思愣了一下，知道虞苇庭是在说谁后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缓慢回答，“是的。”她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人关注，尤其被那个人。

    “你有事可以先走，这边交给助理就好了。”虞苇庭仿佛看透一切，善解人意地说。

    “是啊，老板这么体贴，还不快去约会。”原本在一旁和贺峰交谈的郭婉仪在此时开口，说的时候还给雅思使了个眼色。

    怕什么来什么，一下又成为焦点，雅思虽然在笑，但心里却很烦躁，她的余光偷偷瞥向一旁的贺峰，他的目光也正落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过去的阴影带来的心理作用，她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好，我先去工作了，不妨碍你们。”雅思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也没有答应下来，只是笑着应付了他们一下。她回到了吧台旁，开始准备活动的收尾。虞苇庭一行人很快从里面出来，雅思上前准备送他们的时候Alan也站了起来，并走在她前面。

    “Hi，Melissa，好久不见。”面对虞苇庭的Alan非常礼貌得体，和面对雅思时的轻松不羁完全不同。

    “好久不见，你Daddy怎么样？”虞苇庭与他握手，两人好像很熟稔。

    “老样子，谢谢你的关心。”Alan说，“不打扰你们了，改日登门拜访。”他对中国礼节的了解超出雅思的预料。

    在送走他们后，白筱柔又折返了回来。

    “妈，你怎么回来了？二姐呢？”

    白筱柔的目光在她和Alan之间徘徊了一瞬，“贺哲男约了二妹一起吃饭。晚上你还参加宋太的酒会吗？”

    “什么酒会？我可以参加吗？”Alan听到两人的对话适时的插话进来，“刚才不知道您是Jessica的母亲，没能和您打招呼，请见谅。”

    “不用客气，你中文说的这么好，有刻意学习过吗？”白筱柔笑意盈盈的问。

    “我小时候在香港读过两年书。”

    白筱柔显然是对她以为的雅思的潜在发展对象很满意。

    “妈，你先回去吧！”不想让两人交流太多，雅思打断两人的谈话，催促白筱柔离开。

    送走白筱柔后，雅思吩咐其他人可以先行离开。这时她才有时间去和这个意大利来的公子聊正事。

    “我感觉，你似乎很生气我来找你？”Alan在雅思刚一坐下就开口，他不是傻瓜。

    “我没有这样说。”雅思淡淡说。

    “那是为什么？”仿佛非要一个答案，“我记得你上次拒绝我的理由是你有心爱的人。”

    “是的。”雅思说，“Alan，我们有工作往来，我不想得罪你。也不想利用你对我好感牟取私利，从而让你造成误会。所以我想今天再次明确的拒绝你，你会找到更合适你的人。如果你和我聊工作，我会很欢迎，但那仅限于在办公室。”

    “带我见他。”Alan淡淡说，“如果不能，就和我约会。”仿佛没听到她的拒绝，“我这次来，就是想亲眼见到他。”

    “他很忙。”雅思断然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一般人听到她这样说都会直接放弃了。

    “你确定真的有这个人存在吗？”Alan笑得很邪恶，让人遍体生寒，“你的家教真的很好。其实你知道欧洲很多女人在家里喜欢光着身体走来走去，但你从来没有。你在公司给你租的公寓里，出了浴室在卧室就穿着睡衣，出了卧室就是正常的装束。我真后悔没有在浴室也安装一个摄像头看着你。你的身材好极了，睡姿也很美，你知道吗？”

    “你监视我？”雅思被他说的背脊发凉，她从未察觉房间有去过人的痕迹。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有心爱的人，可能会通电话吧？可你们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不过我却有了意外的收获。”Alan绕着她转圈说，“你常给心理医生打点话，你有心理病吗？”

    雅思没有马上答复他，只是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就算没有那个人存在，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变态。另外，没病就不能给心理医生打点话了吗？”

    “康小姐。”画廊在这时走进来一个人，“贺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