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鼻血了

    李安然回去后,发现陆羽书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之前被贺龙等人收去的马车已全数归还,药材也都好好的装在马车上,茶肆那个小姑娘正在和季家兄妹说着话。小姑娘俏丽的眸中噙满不舍,语调柔软带着无限眷恋:“季大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季泊远一身长衫,手里一把折扇,丰神俊朗的脸上,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说出的话依旧温温和和:“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小姑娘肉眼可见般的脸色暗了下来。

    李安然淡然从旁走过,她现在知道男主为何知道山寨那么多事,怕是利用美色勾引了人家小姑娘吧!

    陆谨见她过来,从一旁端过一个陶瓷碗递过来:“这是解药,喝完我们就该出发了。”

    喝完药后,众人出发,季家兄妹因为马车被贺龙他们卖掉了,只能向镖队借了一辆。众人离滨州边界也就一两日的路程,怕路上再有变故,除了吃饭鲜少停留,快马加鞭向目的地驶去。

    这日进入滨州境内,临近傍晚,众人找了客栈入住。

    夕阳西下,当天空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殆尽后,暮色四起。

    李安然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灯光写着蔗糖的销售方案,听见身后有响动后回眸看去,心跳一下子漏跳了几拍。

    陆谨刚洗漱出来,偏头正用方巾搅着自己的头发,她穿着以往一样的白色中衣,娇嫩白皙的俏脸上带着些许的潮红,一双含着郁郁秋水的眸子微微闪动,细瓷般白皙细腻的脖颈下,雪白的锁骨若隐若现。

    李安然觉得鼻子又干又痒,霎时间,鼻子里一股温热流下,她用手捂住的同时听见陆谨的一声低呼:“你流鼻血了!”

    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脸忽然涨得通红。她起身的同时偷偷睨了陆谨一眼,发现她美丽的脸庞上此时正带着薄薄的怒意,红唇微抿,眉宇间有些许清冷。

    李安然赧然地夺门而出。

    陆谨看着仓惶逃走的人儿,还不忘回头将门关上,她清冷的模样瞬间软和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悄然扬起,美人一笑,宛若寒冰乍融,倾国倾城。

    门被人敲响,随后是个温润的声音:“陆娘子,我是季泊远,有一事想要向陆娘子讨教”

    “何事?”她此时头发已被擦干,乌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只手将头发束在一起,皓婉一转,拿了个木簪,将三千青丝固定在脑后。

    “我这有一封令尊的信。”

    陆谨迅速将外衣穿好,打开门,将季泊远请了进来。接了信,只见信中写道:

    谨儿,将你手中之物,交于执信之人。

    陆谨黛眉微敛,原来此人就是爹爹说的特殊之人。她将怀中的木盒递于季泊远。

    季泊远接过盒子,看着眼前容貌秀丽的女子,眸光暗了暗:“陆娘子,季某有要事要去处理,就此别过,如若…”季泊远挣扎一瞬,眼底仿佛有什么光熄灭了,但还隐隐留着一点底火,期待随时点燃。

    “如若陆娘子将来遇到进退维亟的事,可来京都季府找我。”他说着解下腰间的玉佩,这玉隐隐有光彩流转,不似凡物。

    看着男人隐含星火的眼睛,陆谨此时哪还能不明白这男人的意图。不过又是一个伪善的男人罢了。

    季泊远只觉周身空气一冷,对面的女子,那双好看的眼睛中好似淬满了冰,一下能把人冻死。

    “不必”声音更是冷的吓人。

    他呼吸蓦地一滞,闭起眼,深呼吸一口气。他没想到仅仅是一块她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直白拒绝。等他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清明。他将玉佩放置桌上,默然离去。

    陆谨淡淡地扫了眼玉佩,转身走向床边。

    月色深沉,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挂于月亮周边。

    街上人影稀疏,李安然边走边复盘今晚丢人的举动,越想越觉得该找个地缝钻进去,晚风徐徐,轻抚过李安然的脸庞,她走了好久才让她原本滚烫的脸颊恢复如常。

    该回去了!她抬脚正要往前走,一旁的暗巷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看见李安然,好似饿狼看见了食物,张牙舞爪的像她扑来。她心头猛地一跳,这不会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

    她转身拔腿就跑,哪知对方速度更快,她刚跑两步就被对方拽住了衣角。她颤颤巍巍地回头和对方争夺那片衣角,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街上又不是没人了,干嘛专挑她下手,这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霉了,嘴巴颤抖得都快不听使唤,哆哆嗦嗦语无伦次的叫道:“快,快放手,我要,就要喊人了!”

    李安然借着对面屋里传出的微弱灯光,把面前的人儿看了个大概。这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姑娘,脸上的污垢让她看不太清她的面目,但有一点她看清了,就是这个姑娘竟然哭了!两行眼泪在灯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

    谢您!该哭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求求您,不要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姐姐,我姐姐她…她…她快不行了…”她语无伦次泣不成声地说着,突地跪在李安然面前,以头抢地,李安然甚至都听见她脑袋撞地的砰砰声。

    李安然傻眼了,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遇到过这种事。缓了两秒,她连忙拉住还在磕头的姑娘,心有余悸的问道:“你姐姐怎么了?”

    “我姐姐就在那边的巷子里,我姐姐她…她发烧了好几天,这会又昏睡过去了”千如烟的声音嘶哑,说的又快又急,一只手伸过来又想要抓李安然的衣袖,她真怕眼前的公子也跑了,今晚要是姐姐不能救治,那就真的可能…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听这个声音李安然判断出这个姑娘年纪应当不大。上一世的各种诈骗手段涌现脑中,去还是不去?李安然犯难了,要是陆谨在就好了。

    千如烟见眼前的公子还在犹豫,她把心一横,决绝道:“公子若能救活姐姐,如烟这辈子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千如烟说完,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她和姐姐在金凤阁苟活了十年,才攒够了赎身的钱,这才自由一年不到,如今……

    她悄悄抬眸打量眼前的公子,明眉皓齿,唇红齿白,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身穿锦衣长衫,模样倒是俊秀,应当有法子救姐姐吧?

    听她这么说,李安然俊俏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他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这里有三十两银子,够你姐姐看病了吧?”李安然从怀里摸出三十两朝女子递过去。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竟然没接,李安然脑中浮上疑云:“可是不够?”他又拿出二十两,五十两银子这可够普通老百姓省吃俭用一两年了。他朝漆黑的巷口看了一眼,他可没有勇气进去,就当是用五十两买个心安吧。

    千如烟紧咬了下嘴唇,她这会看出来了眼前的公子应当是良善之人。怯懦的说道:“没有医馆敢给我们看病,因为我们是从疫区逃出来的。”

    “什么?”李安然心头一跳,她说的疫区,是她理解的那个疫区么?

    千如烟眼一闭,心一横,干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和姐姐是从吉县的疫区逃出来的,现在官府到处在抓发烧之人,抓去疫区隔离,去了的人能有几个活着出来的?我和姐姐好不容易逃出来,不能再回去了。”

    李安然的震惊无以复加,她怎么就忘了,灾难过后大多伴随着瘟疫,她在上一世,也曾跟瘟疫做过三年的斗争,那也是会死人的,更何况医学如此落后的古代。她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戒指里拿出口罩戴上,还有酒精在身上喷了好几圈,即便如此也还是不能放心。

    因为上一世经过疫情的缘故,她的戒指里就常备有这些,还有一些退烧消炎的常用药。她拿了板退烧药交给千如烟:“快去给你姐姐服下,这是退烧的药。”

    千如烟震惊看着眼前公子怪异的行为,还有他递过来的药,不用药材熬就可以吃么?这看着也不是中药丸。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骗子。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你姐姐服下啊,哦,对了,这药一次一粒一天三次。你有水么?我这有矿泉水。”

    李安然就站在巷子口探头往里看,巷子里燃起根蜡烛,昏黄的灯光随着微风摇摇曳曳,仿佛随时会熄灭。她的俊眉又蹙成了一团,这样的环境下能养病?带回客栈肯定是行不通过的。她苦思冥想,突然,她想起来原身两年前在这附近买过一处宅子,原身当时计划是在滨州这边做酒楼生意的,不知什么原因,后来没有做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千如烟虽然犹豫,可是眼下她也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若,如若姐姐这次没有挺过去,她也不会苟活于世。这个时代对女子的限制太多,而她十几年来,学的又都是如何讨好男子的技俩。在金凤阁里她与姐姐相依为命,没有姐姐,她哪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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