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捱

    “喂,你跟你同桌是在cos什么浪漫校园剧吗?”陆妍搂着贺京夏的肩膀,八卦着课前那一幕。

    托裴时晏的福,贺京夏放学前察觉身上多了几道奇奇怪怪的目光,放学走的时候有人眼神来回停留在她身上,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贺京夏没想好怎么回答,陆妍在耳边叽叽喳喳,非常夸张说:“不是我说,看着我都冒粉红泡泡了,你不知道裴时晏靠近你的时候,章絮咬牙切齿看着你,要不然老师来了,她都想扑上去咬你。”

    “她咬我干什么?”贺京夏蹙眉诧异问道。

    陆妍眼神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旁人在,才娓娓道来:“你不知道她喜欢裴时晏吗?就在裴时晏来咱班第二天放学路上,这姐拦下了人家,当着超多人的面高调告白,大胆追爱。”

    贺京夏不敢置信啊了声,整个人呆住。

    看出她不信,陆妍还找出了手机,找出了一段视频递到贺京夏面前。

    视频也不知道被转了几手,画质很模糊,可还是能看出是人群中的那道高挺的背影,对面站着个女孩子,大声喊着“裴时晏,我喜欢你”,周遭都是起哄声很嘈杂。

    贺京夏看到一半就关了屏幕,把手机丢还给陆妍。

    “现在你信了吧,别的不说,胆子这方面我是真佩服这姐,太猛了,看中就出击,结果虽然事与愿违。”

    “不过你别说,裴时晏这人看着冷血无情,一脸本人超酷生人勿近,还给她留了面子,先谢谢她的喜欢,才说自己喜欢数学好的,我真怀疑他故意的,章絮数学才五十多分。”

    陆妍想到什么,转过身看向贺京夏,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激动拍了拍手,大声惊呼,“我靠,感情裴时晏这货不是喜欢学习好的,是喜欢你啊!”

    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什么结论?贺京夏一脸无语看着陆妍。

    真的想拿个斧头劈开陆妍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人家都说了喜欢数学好的,你怎么想的,我数学都没及格好吗?”

    “不是啊,你听我说。”陆妍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认真给她分析,“裴时晏拒绝人的时候很干脆,可是同为数学不好的你,他笑脸相迎。”

    “哪里笑脸相迎,他那是恶趣味上头。”

    陆妍啧了声,语气更加笃定:“他肯定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起码他对你有趣味,对别人他直接都没趣了,这还不能说明他对你有意思吗?”

    “就这也算有意思……”贺京夏不以为然撇了撇嘴。

    “别的不敢说,就凭我陆妍看了几千本晋江甜宠文,这裴时晏肯定对你有意思。”

    贺京夏笑而不语,伸手敲了敲陆妍的脑门。

    “你听。”

    “什么?”

    “有水,还是恋爱脑,鬼见了都嫌弃,要往里面吐口水。”说完贺京夏撒腿就跑。

    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陆妍骂骂咧咧去追赶她,势必要揍她一顿。

    贺京夏跟陆妍家在一个小区,两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最后在各自家单元门口前分别。

    *

    贺京夏到家时,宋丽正端着一盘去了皮的西瓜从厨房出来。

    见了她便招唤她去洗手吃西瓜。

    贺京夏洗完手,拿过碗里的叉子,叉了块瓜塞进嘴里,口感跟甜度都不是很好,十月份西瓜的季节已经过了。

    本想说点什么,看向坐在沙发另一旁的宋丽眼里有些落寞,神情与平时不一样,贺京夏把酝酿好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你吃完把碗放厨房,我进去躺会儿。”宋丽说完拖着疲惫身子回了房间。

    贺京夏轻轻叹了口气,望向桌子上那盘摆放整齐的西瓜,嘴巴不自觉多出一丝苦涩。

    不上不下卡着,着实让人感到难受。

    贺京夏放下手中的叉子,拎起刚刚丢在一旁的书包,刚走了一步,想到什么又端起沙发上的盘子。

    路过主卧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门半掩着能看到宋丽坐在床边,垂着头看着手里的铁盒,贺京夏强压下心中冲动的情绪,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窗口半开,外边的风吹着窗帘沙沙作响,她抱着床上的兔子玩偶直接扑倒在床上,想起那糟糕的数学成绩心里懊恼,心里憋着一股气,想撒又无地可撒,狠狠□□了一把手里的玩偶。

    看着皱巴巴的兔子咧着个嘴在笑,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想起今天还有一张数学试卷,贺京夏从床上扑起来,规规矩矩坐在书桌前开始做试卷,有一大半都不太会,挑着会的先做完,后面不会的她一边翻着数学书一边写。

    明明拆开那些数字她都看得懂,合起来完全看不懂,简直就是看天书。

    “再这样下去,真的能考上大学吗?”贺京夏趴在桌子上,手里的笔有一搭没一搭戳在数学书上。

    眼看着就要戳出个大洞,她及时收住手。

    客厅外传来关门声,有脚步声响起,贺京夏下意识直起身。

    门忽然被推开,贺州探身进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盒精美的礼品盒递给她,笑着:“专门给你买的巧克力,打开尝一尝好不好吃。”

    贺京夏开心丢下笔,接过巧克力,精美的粉色包装,让人有些舍不得打开。

    她很爱吃甜食,宋丽怕她甜的吃多蛀牙,会格外控制她吃甜的。

    所以每次贺州出差回来,都会瞒着宋丽悄摸摸给她带,有时候是巧克力有时候是糕点。

    “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拆了。”贺京夏摸着盒子上的包装,终究舍不得下手。

    贺州失笑:“想要下次我再给你买,先看看好不好吃。”

    “谢谢爸爸!”

    “保密。”

    “遵命!”贺京夏笑嘻嘻在脑门比了个敬礼的手势。

    “你妈还没回来吗?怎么没见到。”贺州问道。

    说到这个,贺京夏上一秒还笑容灿烂的小脸直接一垮。

    贺州追问道:“又跟你妈闹矛盾了?”

    “这次还真没,我妈在屋里,她今天回来情绪不太对,估计是又想我姥爷了。”贺京夏垂下头,轻声叹气。

    贺州见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你先写完作业,等会儿爸爸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好。”贺京夏闷声应道。

    贺州让她把糖收好,才出去,贺京夏从里面拿出来两颗放在桌子上解馋,又在屋里写了二十分钟试卷,只剩下最后一道大题实在不会写便空着,正斟酌要不要给陆妍发个微信问问答案。

    “夏夏出来我们去吃饭。”屋外传来宋丽的叫喊声。

    “马上来。”

    贺京夏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瞧见那两颗巧克力,忙着写作业也没有吃,怕被宋丽看到,直接塞进了裤子的口袋里,随手捞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

    贺州跟宋丽已经收拾好,站在门口等她,在谈论着今晚带她吃什么。

    贺京夏不紧不慢穿鞋,顺势观察宋丽的神情,看起来是好了,她的心才彻底放下。

    最后一家三口敲定去吃粤菜,前两天开业的时候贺州带着合伙人去吃过,菜品味道不错,今天就想带着妻女去尝一尝。

    这家粤菜馆离贺京夏家倒是不远,步行五分钟就到,招牌倒是挺简洁挂着“临粤集”,引人注目的是正红色门头旁边那两只狮子,眼神炯炯有神看向每一个路过的人,里面的装修风格是老式的茶楼风,这个点已经坐满了人,还好出门前打电话预约,给他们留了位置。

    贺京夏是个不挑嘴的有什么吃什么,菜还有一会儿才上,她无聊往四周扫了圈。

    贺州跟宋丽在说着公司的事情,她听不懂。

    贺京夏拿出手机,无聊点开微信,想到出门前没有来得及问的题,还是给陆妍发了个消息。

    不是惊吓:【妍妍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做了没,借我看看答案。】

    手机对面那头的陆妍回复她很快。

    不是惊吓:【做了,不过我不知道对不对,挺难的。】

    贺京夏的心里稍稍安定下来,陆妍的数学成绩起码比她好太多了。

    不是惊吓:【有就行了不指望对。】

    陆妍:【话说你怎么不去问你同桌,他的数学可是满分,有一尊大佛你不仰仗,怎么想的。】

    话糙理不糙,关键不是她不想仰仗,是大佛压根不给机会啊!

    刘越给她说跟裴时晏互补的事情,她并不打算给陆妍说,那小妮子要知道估计又是一顿好八卦,为了耳朵着想还是不说为好。

    不是惊吓:【有你就够了。】

    那边没有回,估计在忙,贺京夏也没有再管,把手机放在一边。

    这时菜已经上来了,菜品的色泽很诱惑人,贺京夏忍不住夹了一筷子,确实很好吃。

    宋丽回头看着她,打断:“先去把手洗了。”

    贺京夏讪讪笑着放下筷子:“知道了。”

    洗完手贺京夏往回走,路过一间包厢,隐隐约约听到里面强烈的争吵声。

    女人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好的京都你不待,跑回这个鬼地方,你是想干嘛?”

    “您不知道吗?”

    少年声音清冷又富有磁性,非常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很气人。

    就是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贺京夏更加好奇了,目光往里探,半开着的门正对着的是刚才说话的主人。

    他的背影宽阔,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卫衣,没有任何的图案,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运动裤,穿着很随意,可又恰到好处的衬得他身形优越,典型的衣架子。

    他的左手随意敲打着桌子,好像在打着什么节拍,另一个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夹着一根烟,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轻抖着烟灰,猩红的点燃烧着,烟雾环绕着他,他并不在意。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死样子像什么吗?”女人有些火冒三丈,从旁边走到他的面前,“我花那么多钱培养你,不是为了你成为一个混混,现在你跟那些街头一无是处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能清楚的看出女人保养得当的脸,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很优雅的。

    年纪应该跟宋丽差不多四十来岁,她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胚子,现在风华依旧,一身白色的修身连衣裙凸显她姣好的身材。脖子上戴着一条翡翠,在灯下显示出一种非常浓郁的绿色,衬得她十分白皙。

    一位美丽的富太太跟一位不着调的公子哥,气氛降至冰点。

    大概又是豪门无用败家子的戏码,贺京夏兴致缺缺,顿时没有了看戏的心情。

    贺京夏原本已经跨出的步伐,又听到里头那位不着调的少年再次开口,停住了脚步。

    “您还是眼高于顶,混混怎么了?”他似乎冷笑了一下,样子很随意。

    “裴时晏你什么态度!”女人扬起手,却还是没有挥下去,又怒声质问,“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无可救药,我想你好我有错吗?我有什么错?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为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自甘堕落?”

    歇斯底里的问责。

    裴时晏?!她同桌!

    “白女士您没有错,有错的是我,不是您,我的出生就是最大的错误。”

    那位不紧不慢的陈述,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高高挂起的态度。

    这副模样的裴时晏她没有见过,脑子里面已经不自觉脑补了一篇豪门弃子的大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觉得还不够气死人,又加大火力。

    “您千不该万不该最后留下我这个祸害,你应该在最开始就狠心一点掐死我,就好了。”

    那女人忍无可忍,最终甩了他一巴掌,他的头偏过冷不丁扫上了眼门外,与贺京夏的视线碰撞上,他不在意回过头,冷笑看着对面的女人,弩拔剑张的气氛逼人,他手指上的那根已经燃到头的香烟,被他按在桌子上熄灭。

    不要太尴尬了,这会儿贺京夏脚趾扣地,被抓包的尴尬感,讪讪收回视线。

    她抬脚准备开溜,裴时晏这时也起身,正往她这边来,脸色淡漠,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冷冽。

    贺京夏身子抖了抖,很快那高大的身形走到她的身旁。

    两道眸子再次对上,他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间都是疏远,让人觉得这个人一点也不好对付。

    这没事她好奇什么好奇,还被正主抓了个包,八卦这破什么得改!

    犯错就得认,贺京夏正准备开口跟他道个歉,裴时晏先她一步出声。

    “我这个主角已经出来了,你还不走,是准备听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吗?”

    贺京夏是个脸皮薄的,被人家这么说,脸顿时不好意思涨红,想反驳他,在心里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谁知开口。

    “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有用的。

    而眼前这位哥漫不经心看着她。

    “所以你在脸红什么?同桌。”

    同桌二字他咬得有点重,听出来打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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