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条美人鱼

    “滚开!”

    徐笙慌不择乱一脚踢开那怪物的手,顺带将带着的鱼饵也踢翻,散在船上一地。

    “救救我...姐姐...救救我...”那怪物声音嘶哑,却说着人类的语言,徐笙怔怔看去:

    若隐若现的蓝色鱼鳍分布在他的双臂,一头海草般散乱湿发遮挡住半张面孔,头部两侧各生着一只靛青长耳鳍,延伸至颊骨以上,似两只蝴蝶煽动翅膀。

    一双如钻石般泛着碧蓝色泽的眼睛,瞳孔之中尽是祈求期待的神情,紧紧仰望着她,脸上满是结痂的疤痕,早已看不清面容,脖颈上被黑色的渔网缠绕,勒出血痕。

    继续往下望,那是一条长约两米的银光鱼尾,在昏暗的夜色下竟泛着彩色的光芒,尾段逐渐变为海蓝,上面展现着珊瑚纹路,只不过大面积被红色的血液覆盖,粗如手臂的鱼钩径直穿透他的下端鱼尾,伤口之处发黑发烂。

    这是一条传闻中的美人鱼。

    此刻徐笙才镇定下来,如果不是那鱼尾散发着腥味,徐笙肯定以为是哪个人在扮演什么美人鱼角色。

    那怪物见徐笙愣在原地,继续求救:

    “救救我,姐姐...”

    “我救不了你,你等下,我现在就报警。”

    徐笙话完拿出手机,点开电话,刚刚拨了两个11,脚踝又是忽的一冷。

    “不要报警,他们会把我送到基地做实验,求求你。”

    美人鱼再次抓住徐笙脚踝,言辞恳切。

    “可我帮不了你。”

    徐笙听闻过新奇生物被各种研究所拿去做实验的事迹,但她压根不会医术,更治不了美人鱼

    “姐姐,只要你把鱼钩帮我拔了...就好。”美人鱼声音微弱,一双眼睛可怜兮兮望向徐笙。

    徐笙一脸质疑瞧着那粗大的鱼钩,指了指自己:?

    “你太高估我了。”

    “求求你...这鱼钩上有毒,我无法自愈。”

    美人鱼说着眼眶含泪,流出时,霎那之间几颗珍珠蹦弹在徐笙脚边。

    徐笙看着那受伤的美人鱼,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先说好,拔不出来我也没办法。”

    美人鱼咬着下唇,见徐笙答应,赶忙点头。

    徐笙长长吁了口气,慢慢向鱼尾走去,蹲下身来,更加近距离的与那鱼尾接触,腥臭味扑鼻,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抓住那鱼钩试着往外拉扯,动的那一刻,伤口黑血潺潺流出,顺势沾上徐笙的双手,不过这会儿徐笙哪里还顾得什么干不干净,用尽全力的将那大鱼钩往外拔。

    “嗯...”

    那美人鱼疼的闷哼,硬是不发不出一声,双手划着船面,那双长耳鳍动的厉害,每一次鱼钩松动,上身的便会显现鳞片,随着时间流逝,朝阳的光芒照射在船上,海浪推动着船只。

    鱼尾很滑,每次鱼钩弄出来一点,又忍不禁呲溜进去,来来回回反复折磨。

    徐笙专心致志的拔着鱼钩,丝毫没察觉到那双碧蓝的眸子里面此刻显现的疯狂和痴迷,他似乎要将徐笙这个人淹没进那湾深水,那种占有和兴奋的神情,十分诡异。

    徐笙,我找到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只鱼钩终于拔出。

    徐笙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原地,望着升起的太阳和粼粼海面,海风伴着沙子吹过她的周身,如果不是周围的味道还在,她还以为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谢谢。”一声虚弱的感谢突然打破一切宁静,徐笙扭头看去:

    尾巴不见了。

    再一看,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趴在他的面前。

    还是一个晕倒的人。

    美人鱼跑哪里去了?

    ——又是正午。

    徐笙正在院子里面锄草,回来只睡四个小时便睡不着,她把捡的瓶子给了大伯,大伯则是答应她把那些塑料垃圾处理,至于鱼钩上面染了毒,埋到土里。

    想起刚才她扶着一个男人从大伯跟前过去的时候,大伯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戏谑徐笙:

    “咋滴?钓鱼还钓到个男人?”

    徐笙尴尬笑了笑,随便说了个借口掩饰过去。

    徐笙本来打算还是报警比较好,可后来经过她的观察,她发现这男人脸上满是结痂。

    不言而喻。

    这男人就是向她求救的美人鱼。

    要是报警,说不定医院一检查还真把他拉到研究所里,可不报警,总不能把这人形的美人鱼丢海里,万一再淹死。

    所以最后,徐笙把这人带到院子里,等这人醒了立马把他赶走。

    院里还长了不少野花,徐笙细心的把她们的根刨出,放到一旁准备好的花盆里。

    “轰隆”东西撞地的声响吓的徐笙手指一颤,她拿着手中的锄头,朝屋里走去,大喊着:

    “谁啊?”

    进到里屋一看,原来是她捡回来的那人醒了,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水壶,想着这人大概是渴了。

    “对不起...”床上躺着的那人连声咳嗽,身子也跟着动起来,骨头架快散了一般。

    徐笙将手里的锄头倚靠在柱子上,去到另一旁的柜子上到了杯水递给咳嗽的人:

    “给。”

    那蓝色的眸子迟疑的看着徐笙手中的杯子,接过一饮而下。

    “醒了就走吧,我这可不养闲人。”

    徐笙拿起锄头准备往门外走,那人慌乱说:

    “姐姐,我可以干活,什么活都能干。”

    徐笙脚下一顿,转过身:

    “我这也不缺人,更何况你现在就是个病秧子,也不是人类,我真的无法让一个非人类住在我家。”

    转而语调一转:

    “我也无法确定你的危险性。”

    徐笙的话语认真,眼神冷冷的看着那人。

    “救你,我已仁至义尽。”

    氛围突然凝固,像要把人往黑洞里拽。

    床上那人一双眼慢慢暗然无光,低下头慢慢出声:

    “可我想报答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两只手紧紧攥着被褥,掩着哭腔。

    徐笙被眼前这鱼可怜巴巴的模样整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两人僵持着许久,终是她妥协说:

    “过了今天,明天你必须走。”

    那鱼一听,瞬间抬头,喜出望外地点点头:

    “好。”

    徐笙拿上锄头出了房屋。

    而床上那人看着一旁的铜镜,两只手比着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神迥异。

    下午,徐笙去镇上菜市场买了头鲫鱼,不过过程有些糟心,为了被人认出来,她故意戴了帽子和口罩。

    “大叔,这条鲫鱼怎么卖的?”徐笙操着一口乡下音问。

    那大叔懒懒坐在椅子上,一蒲扇盖在头上,连裤绳都没系,一头半白的头发。

    “八块五。”

    徐笙拿起渔网,挑了一大个头:“老板,我要这条。”

    那大叔掀开蒲扇,邃的眼珠一亮,拿起刀来给徐笙处理鱼,期间开口却问徐笙:

    “小姑娘,你这表挺贵吧?”

    徐笙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她带的表,今天出门她就随便从首饰盒里拿了一块,价格也不是多贵,七八千那样。

    “不贵不贵,这是假货。”

    徐笙解释说。

    可那大叔明显不想结束这个话题,继续说:

    “小姑娘你别骗我了,我去实体店看到过,跟这个一模一样,我瞧你年龄不大,出来买个菜还包裹这么严实,是不是做头发的?”

    大叔眼神猥琐,四下打量着徐笙。

    此话一出 ,徐笙当场黑脸,她当然知道做头发是什么意思。

    “算了,这条鱼我不要了。”

    徐笙转身要走,这时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大声吼着:

    “这可不行 ,我都给你处理了,你必须买。”

    徐笙往前走了几步,甩开那人的手,指了指案板上仍然毫无完损、生气勃勃的鱼:

    “你刀都没下,怎么就处理了?”

    “呀嘿,你这小姑娘说你几句都挨不了,以后你结婚怎么活?”

    “大叔,我结婚的事你不用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成。”

    两人争论声音太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徐笙不想把事情闹大,她知道跟这种人理论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索性不再讲话,迈起步伐离去。

    最后还是在另一个滩口买了一条鲫鱼和一辆电动车回家。

    进入院子时,徐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整齐的院落,野花被人重新栽倒一个个小花盆中,连她堆在角落的杂草也消失不见。

    “吱呀”一声,身后传来开门声响,徐笙转身看去:

    一身破烂不堪的男人背着篓子,满脸脏兮兮,手里握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走到她眼前:

    “你回来啦。”

    总之,没有人样。

    徐笙猜到这些活大概是他做的,象征性说了声“谢谢”,话锋偏转:

    “不要再做这些,明天就走吧,带伤干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病人。”

    说完摘掉口罩和帽子,提着买的东西走进屋里。

    背着篓子的人听徐笙这样说也不气馁,杵着拐棍继续往前走。

    日暮降临,瓦房亮起黄灯,徐笙按着记忆中的方式炖好鱼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汤鲜肉嫩。

    看来五年之后,她的厨艺也没退步。

    如果有人问徐笙,她不演戏会去做什么职业,徐笙肯定会二话不说回答:

    “厨师。”

    她的奶奶就是一位海边小店厨师,徐笙从小跟在身边打下手,自然学的不错,高中时,她还注册过一个平台的美食账号,小五万粉丝。

    只不过后来艺考,上了大学要各种跑来跑去,账号渐渐搁置,也不知道那五万粉掉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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