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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是所有人的月亮

    元旦前夕举办跨年晚会,接着在元旦的那天早上举行隆重的升旗仪式和给在跨年晚会中贡献优秀表演的同学和团队颁奖,这是鹿休一中的传统。

    跨年晚会是大家在期中考试之后最期待的事情,据参加过节目选拔的同学说,学校对今年的节目要求很严格,所以今年的晚会应该会特别精彩。

    12月31号那天,从早上开始就有走读的同学从外面批发荧光棒进学校里来卖,比学校里的小卖部便宜两毛五。消息一传开,大家都去他那儿买荧光棒了。

    到吃午饭的时候,高一年级这边就不只有卖荧光棒的,还有卖棒棒糖的、卖花儿的、卖小零食的,大家都在走廊里吆喝着,叫卖声此起彼伏。老师们都乐得看热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这些事儿。

    吴恙吃完午饭之后在教室里写了会儿作业,快要一点了才打算回宿舍睡觉。她从班里出来的时候,走廊上都没人了,等下到一楼才遇到一个卖荧光棒的同学在收东西。

    她本来只想看看还剩什么颜色,结果那同学见她多看了几眼,就把收进书包里的荧光棒又陆陆续续地拿了出来,边拿边说:“红橙黄绿蓝靛紫,什么颜色都有,你看看想要哪种颜色的?”

    吴恙见她把东西又掏出来摆上了,不好意思不买,就问:“有白色的吗?”

    “白色?”那同学翻着书包,“当然有了!你要几根?”

    “两根吧。”吴恙比了个手势。

    “行,买二赠一,我就再送你一根吧,这样的话我白色的就全卖完了。”她把三根荧光棒递给吴恙。

    “那我该给你多少钱?”

    “一块钱。”

    吴恙把钱递给她,她又从书包里掏出几个接口:“送你几个这个,可以把荧光棒的两头用这个接起来做成手环戴在手上。”

    “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她把钱装进口袋,“是不是快要一点了?”

    “对。”吴恙抬起手来看了眼手表,“还差三分钟。”

    “啊啊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胡乱地把荧光棒塞进书包,“我不想被查午睡的老师拎到宿舍楼下站一个小时!”

    “我帮你拿一些吧,这样会快一点。”吴恙开始帮她收拾荧光棒。

    “谢谢你!”

    她俩每人抱着几包荧光棒冲进宿舍楼时,午睡铃刚好响完。吴恙帮她把东西送到宿舍,她为了表示谢意又送了吴恙三根红色的荧光棒。见吴恙想拒绝,她索性把荧光棒塞进吴恙的书包里:“快回宿舍吧,老师估计已经在楼下了。再说了,红白搭配,干活不累嘛。”

    “那谢谢你。”吴恙被她推着往外走。

    “都是小事儿。”她站在宿舍门口摇着手,“拜拜。”

    “拜拜。”

    在走廊卖东西的热潮在晚饭时分达到了最盛。吴恙被陶逗秋拉着出去买了两包土豆片和两根棒棒糖,再加上之前买的荧光棒,算是为跨年晚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晚会于晚上七点开始,六点半的时候各班组织同学们去往体育馆,然后在指定的位置坐好。

    吴恙他们班的位置在舞台正对方向的偏左一点,视角还算好。吴恙和陶逗秋一起坐到了第二排,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们把荧光棒掰亮,吴恙把两根白色的荧光棒做成手环套到了左手上,剩下的就握在手里挥舞着。

    晚会一开场就是老师们的群舞,音乐声响起的瞬间立即引起了台下一阵热烈的尖叫声。

    陶逗秋指着某个老师激动地说:“吴恙你看!最右边那个是不是老沈?”

    吴恙盯着她指的那个人看了半天,才依稀认出来那个人有点像自己的班主任:“好像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这妆化的也太浓了吧?是故意不想让我们认出来吧?”陶逗秋笑得很大声。

    开场节目过后就是同学们准备的节目,舞蹈、小品、乐器表演和唱歌,还有诗朗诵和服装走秀,什么都有。喊到最后,同学们都喊累了,但还是热情高涨地乱舞手里的荧光棒。

    一场汉服走秀之后,吴恙还在和陶逗秋讨论哪套汉服最好看,突然全场的灯都黑了,放眼看过去只看得到大家手里的荧光棒汇成了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

    舞台上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有人说话:“接下里由我们为大家带来《公路》,祝大家新年快乐!”

    聚光灯“啪”地亮起来,打在舞台中央四个人身上的霎那,全场的欢呼声和尖叫声灌满了整个体育馆。

    舞台上的人才刚开口说话,吴恙就知道那是鱼忘,可她不想承认这种熟悉和直觉,就固执地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当聚光灯明晃晃地照在他身上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直接和真切起来,像是某种心情从模糊到清晰的过程,吴恙不得不去承认它。

    鱼忘穿着与其他三个人同样的白色衬衫站在舞台的中央,边弹贝斯边开始唱:“打开车的窗,太阳在头上,公路的右方,无边的海洋……”

    沉静和热烈找到了某种平衡,迸发出独属于少年温热的张扬和肆意。他们本来就有无限的力量和无数种可能,内心热忱的骄傲和鼓动的梦想一经点燃,寒冷的冬夜就被这燃烧的火光映照成了盛夏骄阳曝晒的午后,少年们在嬉笑打闹。

    他的声音不断地混着伴奏传过来,或强或弱,吴恙的身体里开始下雪。他真的很适合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闪着耀眼的光芒。

    到歌曲最后的唱词部分,舞台上的四个人开始合唱:也请你,原谅我这样做,我们曾经爱过,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和着渐弱的伴奏,鱼忘单手扶麦大声喊道:“大家晚安,我们明年再见!”

    在再次引发的尖叫和呐喊声里,全场的灯亮起来,全部的主持人上台一起给跨年晚会画上圆满的句号:“跨年晚会到此结束,我们明年再见!”

    有的班开始往空中扔荧光棒,但这种行为还没来得及大范围传播,就被年级主任的狮吼硬生生逼停了。所有扔了荧光棒的班级被罚留下来打扫场地,什么时候打扫干净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其他同学把东西搬回教室就可以休息了,走读的同学回家睡觉,住校的同学回宿舍睡觉,但真正的元旦假期要在明年1月1日上午的课结束之后才正式开始。

    吴恙和陶逗秋上楼之后发现班里多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她们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鱼忘桌上之后才推推搡搡地离开。这样的人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地来,就吴恙在教室里待的那会儿功夫,鱼忘桌上的东西就垒成了一个小山丘,放不上的东西只能往旁边的桌上放。

    吴恙盯着自己桌上那颗晚会上没吃掉的糖,猜测明早鱼忘看到桌上那些东西的反应,果断地把糖纸撕了之后把糖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压制住了某种不切实际的冲动。她满意地把糖纸扔进垃圾桶,走回去问陶逗秋:“你好了吗?好了的话一起回宿舍吧。”

    路上陶逗秋感叹地说:“鱼忘这次又大出风头了。”

    “又?”吴恙抓住关键词,“你以前认识他吗?”

    “是啊,我们是初中同学,初二的时候在过一个班。他那时候好像一直在参加校外的羽毛球比赛,还得了不少奖,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会是体育生来着。”陶逗秋回忆着,“有次我们学校举办了一场羽毛球比赛,他得了第一名,那之后的情况和现在差不多吧。”

    “啊——”吴恙点点头,还想再问点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初三的时候我们学校军乐队的指挥疯狂追过他一段时间,在年级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陶逗秋自顾自地说,“那个女孩子高高瘦瘦的,可能因为有点黑所以看去上很有阳光海滩的感觉,而且非常勇敢和有个性。”

    “初三吗?”吴恙有些震惊。

    “是啊,那时候就是靠这些八卦来娱乐的。”

    “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没什么结果吧,过了一段时间就没人在意那件事儿了。”

    “哦——”吴恙点点头,转移话题,“那时候大家都应该挺忙的。”

    “是啊,这种事情只是图个新鲜。不过现在想想还挺感慨的。”陶逗秋抬头看着晴朗冬天空旷的夜空,“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在回忆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吴恙也抬头感叹道,看见那一弯孤寂的月亮。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伤感——

    月亮是所有人的月亮,不会单单只属于某一个人。

    回到宿舍之后,吴恙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床板,想着陶逗秋说的那个女孩子,再想到马思羽,她微微叹了口气。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还是这件事。

    怎么又是马思羽?

    没办法,她只好在心里默背《雨巷》——一首她怎么背也背不下来的散文诗,对她有奇好的催眠效果。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

    果然,她很快就睡着了,且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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