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舞台全部结束，待观众全都散尽，练习生们全部被召集到舞台下方。
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各自聊着感兴趣的话题。
其中，余鸢身边围的人最多，甚至一些平时没什么交集的人，也凑了过来。
突然，舞台上传来动静，顺着视线望过去，陆离拿着话筒从舞台侧方走过来。
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有工作人员将一个巨大的箱子推到舞台中央。
那个箱子是透明的，余鸢一眼看到里面放着的手机。
“为了奖励大家圆满完成第一次公演舞台，节目组决定，把手机还给大家，两个小时以后收回，另外，节目组在隔壁的顶楼大厅给大家安排了大餐，导师们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你们，大家拿到自己的手机就可以过去了。”
陆离的话一出，台下爆发一阵激烈的欢呼声。
进入《全民pick》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节目组已经搜过了几轮手机，不少人的存货都被全数缴获。
对于日常手机不离手的女孩们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
如今节目组这突如其来的奖励，可把大家高兴坏了。
余鸢的手机被压在箱子最下面，等她拿到手机再赶到隔壁顶楼大厅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坐好，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位置。
余鸢站在门口努力地寻找那仅剩的几个座位。
“余鸢姐，筱艺在那边，她给你留了位置。”
“那边那边，看到了没，你从这边过去。”
“余鸢姐，我们在这里，快来快来。”
余鸢循着声音望过去，沈萱萱和曲玥彤正努力地朝她挥手。
不知怎么，她又想起初舞台的时候。
她也像今天一样，四处张望着寻找大厅里仅剩的座位，她们伸出手臂招呼她过去。
一切，又和那个时候不同。
这一次，她不再手足无措，有人为她留座，有人热心帮她指明方向。
这一次，她不再是自己。
“啪”
肩膀被人用力一拍，黄辰的大脸出现在余鸢面前。
“你在这儿干站着干嘛，傻了？”
刚刚才酝酿出来的一点点感性卡在心口，不上不下。
余鸢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等她开口，肩膀又被黄辰重重一拍。
“走哇，还在这儿站着，咱俩一桌的，走走走，一起过去。”
说着，就要推余鸢向前走。
走到沈萱萱她们所在的桌子，除了她们三个，桌上还坐了陆离、纪宗山、周晏然和姜昊。
余鸢看到这一桌的配置当即傻眼。
这哪里是练习生坐的位置，感情这是主桌吧？
她又回头看了看周围几桌，坐的几乎清一色都是练习生。
唯独她们这一桌，一半都是导师级别的人。
余鸢四处寻找其他几个导师，扫了几圈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们几个，怕不是占了其他几位导师的位置呀？
余鸢悄悄拉了拉纪筱艺的衣袖，小声问道。
“筱艺，你该不会是坐错位置了吧？”
纪筱艺正跟别人聊天聊得开心，头也没有抬，含糊回答道。
“坐错位置？什么坐错位置？”
耳边传来周晏然的声音。
“放心坐吧，戴老师他们几个忙着赶飞机，早早地就坐车去机场了，剩下的导师只有我们几个。”
说着，他随手拉来身旁的椅子，方便余鸢坐下。
“谢谢”
手边的酒杯已经被人倒上红酒，余鸢端起来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绽开。
“这酒是……”
她惊喜地看着周晏然。
身旁的人浅笑着点点头。
“你喜欢的那一款。”
“没想到能在这里喝到它，我也太幸运了，周老师，敬你。”
余鸢做敬酒状，周晏然直接将自己的酒杯也端了过来，在她的杯壁上轻轻一碰。
“干杯”
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余鸢打开自己的手机。
开机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该说不说，正大光明玩手机的感觉，可比偷偷躲在帘子后面舒服太多。
习惯性打开微博，点进热搜榜，上面不少都是《全民pick》的相关热搜。
突然，余鸢的眼神一顿。
“余鸢姬圈天菜？”
不自觉念了出来，她认真琢磨了好久，还是没明白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姬圈天菜什么意思？”
她转头问纪筱艺。
“不知道呀。”
“大概意思就是气质很飒，很像女同里强势的一方。”
黄辰热心地回答道。
这时，余鸢已经点开了那个名为“余鸢姬圈天菜”的词条。
页面一转，她和刘思涵的照片跳了出来，余鸢眼前一亮。
不知是摄影师和灯光师的偏爱，还是有网友二次加工。
这一张合照唯美地像是电影海报，照片里的她搂着刘思涵的肩，笑得一脸宠溺。
灯光从头顶上方打下来，落在两人的长发上、肩上，每一缕发丝都闪着光。
周围一片昏暗，她们笑望着彼此，仿佛这世间，再没有第三人存在。
余鸢第一次看到如此有氛围感的照片，忍不住低声惊呼。
“妈呀，这张照片也太好看了一点儿吧，这是哪位大神的杰作，我一定要好好收藏起来。”
“哈？”
黄辰瞪大了眼睛，没有料到她下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不敢相信地看着余鸢。
他的手指不自觉颤抖起来，颤颤巍巍指向余鸢的方向。
“你不会，不会真的是……”
话没有说完，他又悄悄看了一眼旁边面色已经不自然了的某位。
余鸢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连忙挥手否认。
“什么鬼，黄辰你开什么玩笑？”
在座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黄辰拍着胸脯轻声说道。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首页里出现《全民pick》的粉丝应援视频，余鸢来了兴趣。
才刚刚看完自己的那条应援视频，手机里弹出微信消息。
消息来自筒子。
余鸢灵机一动，起了逗他的心思，直接播了视频过来。
对方很快接通，看到余鸢和身后亮堂的灯光，几乎还没等余鸢开口，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余鸢看着手机上0.01秒的视频记录陷入沉思。
下一秒钟她又重新播了过去。
这一次，余鸢都没等到电话接通，那边直接拒绝了接听。
聊天页面上出现一条新消息，只有短短四个字，来自筒子。
【筒子】：“你疯了么？”
余鸢看着这四个字哭笑不得。
【余小鸢】：“没有，你先接一下电话，我在电话里告诉你。”
【筒子】：“你确定可以通电话？”
【余小鸢】：“放心吧，可以。”
【筒子】：“我明白了，在录节目呢，有没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快提前告诉我，我好做准备。”
余鸢失笑，又继续打字。
【余小鸢】：“没有，没有在录节目，你直接接听就行，我慢慢告诉你。”
说着，她再一次点开视频通话。
这一次，视频通话终于被接听，余鸢将手机立在自己对面的茶杯上，边吃饭边跟筒子聊天。
“你这是，什么情况？”
因着留意到身后的人众多，又兼之周围喧哗声一片，筒子不敢多说。
“哦，今天晚上投票不是就停止了嘛，我听工作人员说，排名已经出来了，我的排名在六十名开外，所以工作人员就把手机还给我了。”
作为一名专业的演员，最基本的能力就是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也不跳。
“你在六十名开外？不可能吧？”
见筒子不相信她，余鸢直接转动手机方向，将屏幕对准一旁的周晏然。
“周老师你跟他说，我是不是六十名开外？”
说完，她在筒子看不到的角落双手合十，无声请求道。
“周老师你说是，帮忙说个是，感谢感谢。”
周晏然看着面前的余鸢，轻笑一声，又转过去看屏幕里的筒子。
“周老师我相信您，您来说，她是不是真的在六十多名外？”
“嗯，是真的。”
周晏然说得一本正经，余鸢在旁边看着他面上认真的表情，心里生出莫名的想法。
如果他去演戏的话，没准也会演得很好呢。
“真的，六十多名？不应该呀，好歹热度这么高，不应该第一轮就被淘汰吧，今天的表现多好呀，最近这一段时间舆论有一点点在好转呀，怎么会没有粉丝投票呢……”
筒子开始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是不是他们票务系统出问题了，要不明天我去找节目组问一下，看能不能复核一下，万一真的是系统出问题了呢，不行我现在就去问他们……”
眼看筒子就要去联系节目组，余鸢坐不住了。
“唉筒子筒子你别去，我逗你的，我没有被淘汰，排名今天也没有出来，是节目组给我们发了手机，让我们玩一会儿而已，真的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你……我就说嘛，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被淘汰，太坏了你，还有周老师，演的也太像了。”
“可不是嘛，周老师的演技是真心不错，哪天去演戏的话肯定能大火。”
突然，余鸢又想起自己刚刚看得应援视频。
“筒子，给我应援的那个小正太是谁呀，长的好可爱，你从哪里找到这么上相的小演员？”
“那是我表弟呀，怎么样，发挥地还不错吧，我还给了他200块钱呢。”
余鸢愣了一愣。
“你什么时候在这边有亲戚了，我怎么不知道？”
“害，这不暑假嘛，这孩子刚小学毕业，想找我过来玩两天，我就让他过来了。”
“小，小学毕业？”
余鸢惊了，她看出来这孩子小，可没想到会这么小呀。
小小年纪就被筒子拉出来打零工。
下一秒钟。
“你说，咱们这儿算不算雇/佣/童/工呀？”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后。
“害，自家弟弟给姐姐录个应援视频还要什么钱呐，那么见外，我一会儿把那钱再给收回来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