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第一次公演当天，为配合线上线下观众同步观看直播，节目组特意将公演安排在了傍晚。
导师休息室里，周晏然低头专心看手里的手机。
各家粉丝们大多早早来到了现场布置，节目组趁机派出工作人员，去场外拍摄了不少粉丝采访视频。
里面，大多是各家导师的粉丝，也有不少热门选手的。
唐荔、纪筱艺、思羽等等，她们的粉丝都有出镜。
周晏然一连刷了三四个采访视频，陆陆续续大多数练习生的粉丝采访都出现了，唯独没有看到余鸢的粉丝。
不知是不是受前几天“霸凌”事件的影响，现场余鸢的粉丝少地可怜。
直到最后一个视频，周晏然才看到一头卷发的男孩拿着应援手幅和海报为余鸢应援。
那男孩看起来年龄不是很大的样子，在视频的最后两秒钟，周晏然甚至还看到筒子的半张脸。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男孩大概率是筒子临时拉来凑数的。
周晏然又点进去余鸢相关广场，经过节目组的声明，她的路人缘有了明显的回升，广场上也看不到“霸凌”“欺负”等相关字眼。
只不过粉丝的数量，却并不是很乐观。
早先“中燚传媒”的初舞台视频播出，余鸢凭借绝美高音成功亮相，只可惜加试舞台的唱歌和舞蹈全都被“一剪没”。
后面连续几期，余鸢都没有多少镜头，甚至于主题曲的测评舞台，也不过短短的三秒钟而已。
这样的待遇，怕是大罗神仙，想要涨粉也是难上加难。
休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黄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
“看看我拿了什么过来？”
黄辰把纸袋送到周晏然面前晃了晃，又从里面掏出应援手幅和海报。
周晏然一眼注意到，他手里的应援手幅和视频里的男孩手里拿的是同一款。
“从哪里拿的？”
周晏然从黄辰手里接过那张手幅，手幅上的余鸢笑的灿烂，活脱脱像个小太阳。
“问筒子要的呀，他和雨晴就在广场上发应援物呢。”
留意到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手幅，黄辰直接坐到周晏然身边，将另一张海报递给他。
“你还别说，筒子他们设计这些东西都还挺漂亮的，这里还有零食和贴纸呢，我每样都拿了一个。”
说着，黄辰拿起纸袋子要给周晏然展示，被他顺势接了过来。
“不错不错，谢了。”
黄辰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纸袋到了周晏然手中，不满地嘟囔道。
“嘿，我说大哥，我说给你了吗？你倒是挺自觉呀。”
周晏然掀起眼皮扫了一眼黄辰，凉凉地开口说道。
“你保存她的周边干嘛？”
黄辰愣住，又摊摊手说道。
“她的周边好看呀。”
这一次，周晏然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紧接着，黄辰口袋里突然响起硬币碰撞的声音。
“看看其他人谁的周边好看，自己买去。”
周晏然头也没有抬，淡淡地说道。
黄辰看到自己收到的转账数目，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
“得嘞，谢谢老板。”
说完，黄辰乐呵呵地就要往外走，手指碰到门把手上，他又突然转过身来，面上的笑容不怀好意。
“哥，其实呀，这些东西我本来就是帮你拿的，哈哈哈哈哈含泪赚了一万块。”
黄辰笑得放肆，没留意到身后刚刚走进来的姜昊。
他刚想转身向外跑，结结实实撞到迎面推过来的门上。
“啊啊啊啊“
休息室里瞬间传出一阵哀嚎，不少人朝着这个房间探头看过来，就连走廊尽头的那只柴犬，也摇着尾巴朝这边小跑过来。
“昊哥你干嘛这个时候过来？”
黄辰捂着自己的额头“控诉”姜昊。
对面的人一脸无辜。
“我也不知道你正好出来呀，谁知道这么巧。”
“去医院拍个片子吧，万一把脑子撞坏了可不好，得，刚到手的一万块钱又飞走了。”
周晏然双手抱臂，幸灾乐祸道。
“去去去，你才把脑子撞坏了呢，原本还想着今天是第一次舞台公演，又是全开麦现场直播，练习生们难免紧张，还打算一会儿叫上你，去练习生休息室给余鸢加油打气的，这下可好，受伤去不了咯。”
黄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才刚坐下不久，一直没有动作的周晏然突然站起来。
“你干嘛去？”
“给练习生加油打气。”
听见这话，黄辰猛地坐起来。
“你还真去呀。”
“还能有假？”
周晏然瞥了他一眼，直接推门走出去。
黄辰急忙也跟了出去。
“等等我，我也去。”
他们两人走到练习生休息室时，工作人员刚好走过来，通知练习生们去后台集合，去做最后的彩排。
一时间，满屋的练习生们轰轰隆隆全都站起来，排队往外走。
最先走出来的人看到门口的周晏然和黄辰，眼睛一亮，急忙挥手跟他们打招呼。
“周老师，黄老师，你们怎么过来了？”
“来给你们加油打气。”
黄辰笑着回答。
“周老师，黄老师。”
“周老师，黄老师。”
练习生们依次走出门来，几乎每一个人出来，都要跟门口的两人打招呼。
周晏然笑着点点头，依次跟每一个出门的练习生说“加油”。
加油打气的空隙，他不动声色朝门内看了一眼。
余鸢正排在后面，和同伴们兴高采烈说着什么。
看起来，似乎和队友们相处的还不错。
“周老师，黄老师。”
周晏然又将视线转回了门口，笑着对一脸搞怪叫他们“周老师，黄老师”的纪筱艺说加油。
不多会儿的功夫，行走的队伍渐渐到了尾部。
周晏然的余光扫过不远处的余鸢，恰在此时，有工作人员走到周晏然身边。
“周老师、黄老师，原来您两位在这里，是这样的，我们公演开场前，余鸢您几位导师上场跟观众们打个招呼，进行一些小互动，这是脚本，您两位先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这边好帮您安排。
身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从身边走过，一向冷静自持的周晏然难得不耐烦起来。
“好，我知道了。”
他迅速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脚本，刚准备回过头继续跟仅剩的几位练习生加油打气，却发现工作人员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事情，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一会儿过去找你，好吗？”
工作人员依旧面带笑容说道。
“好的，我这边还有另外一个情况，就是刚刚接到姜昊老师的提议，说是想让您在练习生表演的间隙，官宣“summit”十周年演唱会的事情，这需要您和主持人陆离老师的一些配合，具体的官宣时间，我们已经给出了最优的两套方案，您可以自行选择一下，我们这边也好和陆离老师沟通。”
“好的，稍微等我一下，我一会儿给你答复。”
“好的。”
周晏然再回头看过去时，身后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余鸢的影子。
周晏然看着楼梯的方向正在说笑的几人，眼眸里的光不自觉黯淡下来。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黄辰叹了一口气。
“得，回吧。”
回到休息室，周晏然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翻看着手里的脚本。
“哗啦哗啦”
一张接着一张翻地极快，就连一旁沉浸于斗地主的姜昊，也察觉到他的异常。
姜昊悄悄捅了捅一旁的黄辰，无声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黄辰无奈地叹了好大一口气。
“我哥跟所有人都加了油，就是没跟余鸢说加油。”
又是一阵急促地翻书声，姜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快要被翻烂了的脚本，默默摇了摇头继续斗地主。
突然，周晏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将一旁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
“去找统筹老师。”
周晏然头也不回就往外走，黄辰率先反应过来，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出门。
“不至于，哥真的不至于，人家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情，顶多属于无心之失，你这么过去实在是说不过去，我替他跟你道歉，我替统筹老师跟你道歉，对不起，成不？”
周晏然揉了揉眉心，无奈扶额。
“我没打算为难他，只是想让他把我和戴老师的位置换一下。”
以资历和作品的传唱程度来说，周晏然和戴天屹还有着一定的距离。
只是近些年来，戴天屹不怎么活跃在舞台上，故而显得落寞一些。
周晏然正是看注意到了自己排在戴天屹的前面，这才准备去找工作人员调换。
“真的不是去找人家麻烦？”
黄辰尤不相信。
“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像”
黄辰几乎是斩钉截铁地点头。
下一秒钟，紧紧缠在一起的双手被人轻松打开。
跟统筹老师解释好一切，周晏然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里。
突然，拐角处猛地冲出来一个人，周晏然来不及躲开，那人直直撞进他的怀里。
“小心。”
周晏然扶住来人的肩膀，定睛才发现这人竟然是余鸢。
“是你？”
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余鸢急忙后退，慌乱中趔趄了一下，周晏然急忙扶住她。
“小心。”
“实在不好意思啊周老师。”
“没事，怎么又回来了？”
周晏然面上的表情开始回春，声音也越发温柔起来。
“我的耳夹忘在了这里，回来取一下。”
余鸢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练习生休息室。
“嗯，快去吧。”
“好”
余鸢说完就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突然，周晏然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
余鸢疑惑地回过头。
“周老师，还有事么？”
“加油。”
周晏然看着面前那双闪着光的眸子，笑着说道。
余鸢也跟着笑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