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打开“微博直播”，几乎是打开直播的那一瞬间，直播间里立刻涌进来三四百人。
余鸢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又去看屏幕上方的人数。
才一会儿的功夫，直播间里的观众竟然将近万人。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余鸢怎么突然开直播了？】
【美女这是要开直播声讨方子伊了吗，放个屁股，坐等好戏开播。】
【哈哈哈是不是看到了热搜才开播的，放心吧，你之前从方子伊那里受的委屈，我们大家一起帮你讨回来。】
【人呢人呢，怎么画面是黑色的？大家的画面都是黑的么？】
“……”
电话那头的叫骂声还没有停下，余鸢将手机放在平板电脑旁边，又打开直播的麦克风。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大家好，我是余鸢，我今天开直播呢，是因为我接到了一通骚扰电话，想请大家一起听一听。”
电话那头听到余鸢开播，像是干柴上扔了丝火星，直接爆炸开来。
余鸢的话音甚至还没有落，那边已经开始痛骂起来。
“余鸢你TM骗鬼呢，还开直播，你骗鬼呢吧，你个神经病，你怎么不说你开飞机上天撞火星了呀。”
“我怎么就瞎了眼，没早看出来你是这路货色，你妈从小到大是不是就没教过你好的，贱人，翻来覆去只有骗人这一招，真是恶心。”
“我告诉你余鸢，之前老娘猪油蒙了心才被你下 套陷害，我告诉你，我……你这次休想再陷害我，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呀你。”
那些难听的话语一字一句从手机里蹦出来，余鸢充耳不闻。
她走过去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将其中一瓶递给陈雨晴，自己则拿了另外一瓶走到沙发上坐下，顺便拿起平板电脑。
“你是不是想当“中燚传媒”一姐，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就你，你个妖艳贱货，神经病，你不配你心机婊。”
“你爸妈不得好死你，你爸妈怎么有你这么个女儿，真是家门不幸，要我我就一头撞死了。”
握着饮料瓶的手开始用力，余鸢强忍着理智，不让自己爆粗口，和方子伊正面对线。
“……”
平板电脑上的弹幕在飞速滚动着，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弹幕上来。
【WC，方子伊这是疯了吧，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她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骂人家，emmmmmm我的拳头硬了。】
【我真是开了眼了，这样的人是怎么当明星的，球球了让她退圈吧。】
【果然明星私底下和台前有两幅面孔呀，看她台上装的跟小白花似的，谁能想到私底下就是个小太妹，一口一个“贱货”，一口一个“婊 子”，她怕不是在说她自己吧。】
【一想起来我曾经还喜欢过她，年夜饭简直都要吐出来了，yue……】
【好想去打她呀，真的，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明星。】
“……”
余鸢看着这一条又一条的弹幕，耳边还充斥着方子伊的叫骂声。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那头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子伊姐你别说了，她真的在直播。”
“快把手机给我……”
“我不，我就要说……”
“你给我。”
手机里传来一阵混乱的争抢声，随后电话被挂断。
余鸢挑了挑眉，今天这场闹剧总算是要结束了。
直播这边的评论还在不停地刷新。
【真是服了，以后不要让我在娱乐圈里看见她，见她一次我骂一次。】
【这个疯女人，要不是有经纪人和助理赶过来，她怕是能骂上一天一夜吧。】
【继续呀，我都准备好零食了，她竟然这个时候挂电话了，气煞我也，我决定对方子伊路转黑了。】
【就因为看直播，我错过了最后一辆回家的公交车，气煞我也，路转黑！！！】
【我也……少吃了一口夜宵，路转黑！！！】
【……】
弹幕里什么千奇百怪的话都有，余鸢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清咳了一声，她拿起平板电脑，点开“开启摄像头”，又把平板电脑固定在自己面前。
“好了，该听的话大家都已经听完了，今天的直播到这里结束，非常感谢大家这一段时间对我的关注和支持，我们下次舞台上见吧。”
说完，她挥了挥手，直接关掉直播。
接下来的几天，有关“方子伊发疯打电话辱骂余鸢”的相关话题轮番登上热搜。
直播里那段语音被人剪辑成视频的形式疯狂转载，余鸢没有再理会，专心泡在练习室里准备初舞台。
最后，事情以一篇“方子伊工作室”发出的声明收尾。
那天余鸢正在练习室里练习舞蹈，陈雨晴突然从外面冲进舞蹈室里，口中嚷着“余鸢姐，你快看，你快看方子伊发了什么？”
余鸢关掉教室里的音响，接过陈雨晴的手机。
她大致扫了一眼声明里的内容，大概的意思是方子伊几个月前拍戏的时候在剧组遗失了一张银行卡，恰巧那张银行卡的密码是她的出生年月日。
由于她平时用的是另一张卡，所以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这张银行卡丢失，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雇水军逼余鸢退出比赛”，并非是她本人做的，而是被捡到她卡的人陷害。
至于那天给余鸢打电话辱骂她，则是因为当天被网爆情绪不稳定，服用镇静药后产生幻觉导致。
在声明里，她还言辞恳切地向余鸢道歉，表示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声明的最后，她还说因为最近的事情导致患上心理疾病，故而决定暂停手里的工作，安心修养一段时间。
“我还以为以方子伊地性格，她会直接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说是你捡到她的银行卡，然后自导自演绕了这么一大圈给自己洗白呢？”
余鸢冷笑一声，视线从手机转向陈雨晴脸上。
“方子伊傻可不代表她的经纪人也傻，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应该猜出来我手里的底牌不止这一个，只要她敢把这口锅扣到我的头上，我就敢她把买水军的罪名给钉死在耻辱柱上。”
“啪啪啪”
陈雨晴忍不住要给她鼓掌，眨巴着星星眼一脸崇拜地望着她。
“余鸢姐，我可太喜欢你现在这个劲儿了，你就应该这么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知道知道你的厉害，告诉他们你可不是好惹的。”
余鸢闻言低头笑笑，面上有些苦涩。
事实上，谁也不想将事情闹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性本温和，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负每一个角色。
若不是被人逼到绝境，她断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劳神费力。
可若是被人欺负到头上，她也绝不会就此退缩投降。
一只手搭在余鸢的肩膀上，陈雨晴撇着嘴巴抱怨道。
“那些人真是没眼光，谁说你天生只适合演恶毒女配，你明明更适合演飒爽的大女主才对，余鸢姐你总有一天能饰演这样的角色，到那个时候，你一定是最火最受欢迎的女演员。”
陈雨晴说着真诚又认真，余鸢眼角微微弯起。
“对，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嗯，一定会。”
突然，余鸢留意到自己手里的手机，屏幕上的裂纹还清晰可见。
“雨晴，我不是给你换了新手机嘛，你怎么还在用旧的这部？”
陈雨晴的面上有些不自然，看向余鸢的眼神里也带着闪躲，她急急忙忙从余鸢手里接过手机，塞进自己口袋里。
“嗨，这不旧手机用习惯了嘛，我过几天再用新的。”
“你不是早就抱怨旧手机内存不够，影响你的游戏体验了嘛，有了新的还用旧的干嘛，赶快换了吧。”
“嗯嗯好，过几天我就换新的。”
突然，余鸢又想起什么，她急忙转身走到椅子边上，从手机里找出最近的银行卡扣费信息。
上面明明白白扣了十部手机的费用。
而她让陈雨晴买的，分明是十一部。
余鸢心下明了。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挂钟，余鸢又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将衣服穿好。
“走吧，我们去吃饭。”
“好耶，我今天早上只喝了一杯咖啡，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陈雨晴乐滋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
餐厅是余鸢选的，附近刚好有个百货商场。
吃过饭后，陈雨晴准备打车回练习室，被余鸢叫住。
“雨晴，我刚好有东西要买，你陪我去商场里逛逛吧。”
“好呀。”
陈雨晴没想太多，干脆利落地关掉打车软件，跟余鸢一起进了商场。
商场一楼刚好有几家手机专营店，余鸢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她还没走进店里，一旁的陈雨晴开始慌乱起来。
“余鸢姐，我们不是刚换了手机嘛，你又来这里干嘛呀？”
她一把拉住余鸢的胳膊，不让她前进一步。
余鸢笑着挣开她的禁锢，一只手顺势扣住陈雨晴的手腕。
“给你爱豆买呀，这几天他帮了我这么多忙，一直不知道该给他买点儿什么礼物感谢他，干脆就送他最新款手机好了。”
“可是晏……”
陈雨晴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余鸢打断。
“没有可是啦，走吧走吧，你来帮我挑颜色。”
说着，就把陈雨晴拉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