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大,窗外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偶尔还会发出几声不和谐的声音。
屋内地板很硬,冯秋睡得很浅,到了后半夜他几乎没怎么睡。他起身开窗,窗外漆黑,但他还是察觉到有人在某个角落观察这里。
冯秋见窗外的人迟迟不动手他便合上窗户,坐在床边,打算以静制动。
独孤蝉因为药物的原因,睡得很沉,但眉头紧皱。她的手突然抬起想去扣眼皮被冯秋拦住,冯秋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按住。
窗外某棵树上,树上趴着两个黑衣人,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屋内,特别是刚刚窗户打开时,露出的一张脸。
“那个人怎么和冯师弟长得一模一样?”吕延揉揉眼睛,再想仔细看看时,窗户已经合上。
孟廖皱眉道:“应该只是像而已,冯师弟怎么可能会和独孤蝉、田家的人混一起。”
吕延疑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真的很像。”
孟廖道:“现在时机最好,苗稚不在,独孤蝉中毒,我们可以给田师弟报仇。”
吕延点头。
二人轻功一跃,从树上跃到屋顶。吕延掀开一片瓦,朝里面看去。屋内有三个人,苗撰不会武功且睡得沉,独孤蝉眼部受伤,就算醒了也看不清。清醒的就只有一个,一个酷似冯秋的白衣男子,他坐在独孤蝉床边一动不动。
吕延看不清脸,但是看这身影他觉得极其眼熟。
孟廖等不及了:“冲进去吧,我们杀了独孤蝉就走,其他人不用管。”
吕延点头。
他们翻身下来,把门口几个奴仆拍晕。
冯秋听见动静立马拾起独孤蝉的鞋朝苗撰扔去,苗撰此时正好翻身,那鞋直接砸在苗撰脸上。
苗撰鼻子吃痛立马醒了,他此时还有些懵,待孟廖和吕延冲进屋内时他才清醒,赶紧大叫呼人,但是没一个人来。
而孟廖和吕延看见床边的冯秋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真是冯秋。
“冯师弟?”孟廖叫道。
吕延激动地叫道:“冯师弟!”
而苗撰见此差点就要晕过去,他不知道冯秋是不是装的,冯秋要是装的,那独孤蝉怎么办,冯秋就坐在独孤蝉床边。他急的跳脚,他只能大胆一试。
他乘孟廖和吕延发愣之际,赶紧跑到独孤蝉床边,并拿出药粉撒在独孤蝉脸上。
好在他拿安神药时就备了解药,不然他就要凉凉了。不过他看冯秋并没有阻拦,他心里安定不少,想来冯秋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冯秋听他们喊自己师弟,他微微皱眉,他问苗撰:“他们也是独孤家的?”
苗撰只能睁着眼睛胡扯:“他们是贺连派,他们一直想杀独孤蝉,你可是她师弟,你得好好护着你师姐。”
孟廖气极道:“我们原本还想留你一条狗命,你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苗撰缩在独孤蝉身边,他使劲摇着独孤蝉。
独孤蝉醒后感到烦躁,一把甩开摇晃自己的手。
“你醒了!”苗撰心里安定下来,他立马躲到床角。
吕延见独孤蝉醒了,他道:“你给我师弟下了什么药,他居然不认得我们了。”
独孤蝉头痛不已:“什么人?”
苗撰抢先道:“贺连派的孟廖和吕延。”
独孤蝉锤锤脑袋,她一听贺连派的人就满脸不耐烦,她冷笑一声道:“冯师弟是我师弟,什么时候变成你师弟了?你们来晚了,我身体好了,再不走,我是不会给贺连派留面子的。”
孟廖道:“说的好像我们怕了你似的,冯师弟明明是我们的师弟,你对他做了什么?”
冯秋看他们说的都认真,他一时有些恍惚,但他看见独孤蝉抓着自己的手,他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肯定是独孤蝉的师弟。
独孤蝉抓住冯秋的手主要是怕他想起什么,她现在眼睛痛不能睁眼,要是他真想起什么,这样也好抓住人,方便自己可以一剑解决他。
冯秋举剑道:“你们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师姐愿意放你们走,你们最好赶紧走。”
“师姐?冯师弟!你连你师姐都忘了吗?你师姐叫孟念,是她带你来贺连派的。”吕延懂点医术,他察觉到冯秋的异样。
孟廖道:“先把冯秋带走。”
这次吕延没有犹豫,他们二人的手直接向冯秋抓去,冯秋闪身躲过。独孤蝉乘着冯秋闪开的间隙直接和孟廖两掌相对,孟廖受不了独孤蝉的一掌,直接向后倒地,眼冒金星,最后吐出一口血。
孟廖对独孤蝉,吕延就去抓冯秋,冯秋抽出手中的剑和他对峙。几个来回后冯秋觉得吕延的一招一式很眼熟,他自己都不自觉使了出来,再加上吕延只想带走他,并没有想伤害他,冯秋一时之间又有些犹豫,他觉得他的肢体是不会骗人的。
吕延看到孟廖倒地吐血,他急忙回到孟廖身边,他恶狠狠地看着独孤蝉道:“我会写信禀明我师父的,到时候苗家婚礼上见,冯秋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和你们独孤家誓不两立。”
独孤蝉不理他,只当他在放屁:“快滚。”
待孟廖和吕延走到门口时,独孤蝉又补了一句:“本事没有,牛皮挺大,切。”
孟廖和吕延听后咬牙切齿,走前还瞪了一眼冯秋。
不过冯秋并没有看他们,他看着手中的剑。
孟廖和吕延走后,独孤蝉又倒在床上,苗撰连忙从床角钻出来看独孤蝉的情况。
苗撰:“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独孤蝉道:“还好,就是头痛,眼睛痛,胸闷,腿痛。还有安神药吗?再给我来点。”
“吃过了伤脑子,忍着,天亮苗稚应该会赶来。”苗撰下床松了口气,他转头看见冯秋盯着手中剑,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怕冯秋真想起什么,他心道:“我还是缩在阿蝉的身边算了。”
冯秋看着床上的独孤蝉,他犹豫再三道:“我看他们的剑法我很熟悉。”
言下之意就是怀疑自己是贺连派的人,但是他又不明白独孤蝉骗自己的意义。
独孤蝉忍着痛下床:“把剑给我。”
冯秋把剑递给她,独孤蝉接过然后思考贺连派一些难度较高的剑法。独孤蝉手中的剑随心而动,她使了一招‘长虹贯日’后又把剑还给了冯秋,然后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
独孤蝉对贺连派的武功多少有点了解,以前独孤骁经常会带她去各个门派偷窥,带她去讲解和拆招,所以她多少都会一点,但不精,独孤家有自己的剑法,她不需要学别人的。
冯秋看一遍就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跟着简单练一遍,他觉得这个剑法自己很熟悉。他收剑,然后满含歉意地看着独孤蝉:“对不起师姐,我不应该不相信你的。”
独孤蝉挥手:“你回去睡吧。”
冯秋见独孤蝉面无表情,他以为独孤蝉生气了,他不敢再说什么惹她厌烦。他道:“好。”
房间里有冯秋的地铺,冯秋在犹豫自己应该睡地铺,还是该找间房间睡。
苗撰立马会意:“隔壁有间房我收拾好了,你去那间房睡吧。”
冯秋见独孤蝉没说话,他道:“好,谢谢。”
苗撰和冯秋相□□完头后,冯秋才离开。
苗撰道:“到时候他恢复记忆,会不会记恨你。”
独孤蝉毫不在意:“无所谓。”
她问道:“苗稚让你给他看过吗?”
苗撰点头:“看了,我发现他身上有被种蛊的痕迹,但是蛊虫已经消失。他身体里的毒,应该是种蛊的时候留下的。我感觉这蛊有点像嫁衣蛊,估计是一个失败品。不过……”
独孤蝉道:“不过什么?”
“这人对嫁衣蛊居然比我还了解,我都养不出这种,这已经是极为相似了。这人肯定不是苗家人,估计是你身边的,准确说是我师父给你种蛊的时候,他偷学了。”苗撰挠头。
“你在养?”独孤蝉记得苗稚爷爷是下过令不能养的。
苗撰笑道:“我知道我师父的意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他不想我们养也是怕我们受害。我是有想过把它养出来,我只有了解它才能更好的照看你,比如月圆夜你体内的蛊虫暴动之类的。不过,我天资愚钝,我养不出来,哈哈。”
独孤蝉道:“月圆夜这事,只要没人泄露出去,我觉得我还是安全的,应该没事。”
“唉~”苗撰叹气,“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泄露的。”
他说完指了指隔壁:“他不是蠢笨的,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