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ater2

    1974年10月15日

    “在下课之前,虽然这里坐的并不都是我学院的学生,但我想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一声——马上就是这学期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了。请在万圣节前把去霍格莫德的许可表交给你们各自学院的院长。格兰芬多的学生可以现在就交给我。不交表就不能去,千万别忘了!”

    对于三年级的学生来说,霍格莫德绝对是一个值得引起一阵骚乱的话题。就连莉瑞娜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些许兴奋的神情。她把桌上的变形学课本收到书包里,“高年级们之前总在休息室里谈论这些——你知道。光是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恋爱小细节就够他们津津乐道好久的了。”

    “我以布莱克的名义起誓,莉瑞娜,西茜绝对没有和卢修斯在帕笛芙夫人茶馆里亲吻整整五分钟。那家店的装潢风格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我拉着她一起出了教室,在走廊里小心翼翼地躲过了为了去礼堂抢到今天中午提供的巧克力坩埚蛋糕的低年级们。直到我们艰难地走到了一块人没有那么多的区域时,莉瑞娜才能和我并排走在一起。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还是我们两个同行吧?”

    “为什么这么说?”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的交际圈什么时候让你产生了我会和其他人约会的错觉?”

    莉瑞娜撇了撇嘴。她毫不客气地把克拉布和高尔从长桌最宽阔的地方挤走,后者气愤地问她为什么不遵循先来后到的规矩,而她刻薄地说“你们两个加在一起比四个我还要重——如果我是你,我只会去厨房吃饭,而不是占据离烤鸡腿最近的黄金位置。厨房就在休息室旁边,为什么你们还要上楼呢?”

    尽管在我看来她说的句句在理,但我还是捏了把汗——替克拉布和高尔。她的嘴简直不亚于传说中的格兰芬多宝剑。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莉瑞娜把一块布丁往我面前推了推,“注意力回神了,小女孩。我的意思是你哥哥不是正好在那一周过生日吗?纯血统这帮小孩的生日祝福信件从我七岁起就写到现在了,记性再差也忘不掉。”

    噢。我被她提醒了。西里斯的生日在去霍格莫德的第二天,我想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周六那天和格兰芬多那群人提前举办一个派对来庆祝,不出意外的话他并不会邀请我。

    这会是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没有和他一起过生日。

    “看样子你是不会和他一起庆祝了……说到这个,你们都快一年没怎么说过话了吧?有想好送什么礼物吗?”莉瑞娜把一块烤土豆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不过不和他们一起也是好事,格兰芬多们总是能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

    “我不知道。”我烦躁地把小布丁戳出一个个洞来,好像这样就能让我心情变好些似的:“事实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去年能出现在霍格莫德——因为西里斯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能从我母亲那里拿到过霍格莫德的签名。他升三年级的那个暑假,我堂姐安多米达和唐克斯私奔了,他偷跑出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妈妈气疯了,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没能原谅他。”

    安多米达这个名字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我们的对话中了。一是因为她比我们高了好几级,除了先前的交情外在学校里根本没什么机会能与她打交道;二是从她和那个麻瓜出身的泰德·唐克斯恋爱被发现起大人们就不允许她在假期里出门,还要求纳西莎在学校里尽可能地做到和她寸步不离(西茜和我抱怨过不止一次,她认为这严重缩减了她和卢修斯相处的时间),而在她离家出走后母亲则是直接把她除了名。

    我做不到像妈妈和贝拉那样对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怨恨、咒骂,就好像只要她和纯血统结婚就是“亲亲好安迪”,而如果她和麻瓜出身私奔就是婊子似的。相比之下西里斯和她的关系要亲近多了,但从我的记忆中与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里,我也无法做到对她产生一丁点儿反感——她漂亮亲和、活力又彬彬有礼,我敢保证在此之前她绝对是几个家族中意的联姻对象中极其抢手的那种纯血统女孩儿。

    “坦白来说我讨厌不起来她。”莉瑞娜被烤土豆噎住了,喝了小半杯南瓜汁才缓过来,“她挺勇敢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她把霍格莫德许可表交了上去,连同我的那份。我干巴巴地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对于斯莱特林来说勇敢并不是一个褒义词。

    斯拉格霍恩教授非常喜欢她,不仅仅是她显赫的家世,我想更多是因为她在魔药课上的表现。如果说我拿到的“O”是由于从小在母亲严厉教育下的成果,那么莉瑞娜拿到的“O”则必须有她天赋的一份功劳。大腹便便的教授笑眯眯地收起我们两个人的表格,像变戏法一样地给了我们两张请柬。

    “塞尔温小姐、布莱克小姐,我想你们不会拒绝我这个老人家在十一月举办的宴会吧?别担心,只是小型的校友会,到时候你们能看见不少老朋友呢——也可以带上你们的朋友一起来。啊哈,西弗勒斯,当然有你的一份!”斯拉格霍恩看见了不远处一个人吃着饭的斯内普,向我们笑了一下又急匆匆地走到了他面前,“你可以和莉莉一起来……”

    “圆滑的老头。”莉瑞娜嘟囔了一句,把请柬收进口袋里,“在家里要社交,来了学校里还要社交,怪头痛的。不过十一月就是魁地奇赛季了,你到时候可以说自己还要训练。”

    “他不会让球队训练和俱乐部撞上的。”我示意她往艾玛·温尼特的方向看,她面前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暗紫色信封,“因为连我们的队长也收到了请柬。温尼特没有理由再压榨队员了。”

    莉瑞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打开了猫头鹰今早送来的《女巫时尚周刊》打发时间——头版封面是一双改良过的龙皮手套。

    ——————

    1974年11月2日

    今天是个阴天,对于英国这个季节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气了——尤其是在经过连续一周的降雨后。尽管还没有到那么冷的时候,但今早起床的时候我还是哆嗦了一下,在纠结了几分钟后还是围了一条围巾出门,还顺带把送给西里斯的礼物一起塞进了小包里。

    “蕾拉,你明明可以用一个保暖咒。”莉瑞娜说,我注意到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巫师在还没下雪的时候就戴围巾显得有点蠢吗?”

    “……莉瑞娜,有时候魔法并不能给人带来什么心理安慰。”我捏了捏她的手掌心以示安抚,“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今天的蕾古拉·布莱克为你服务。”

    她被我逗笑了:“我想我需要先去文人居羽毛笔店买瓶墨水,之后我们可以去蜂蜜公爵,也许一位布莱克小姐已经馋了很久那里的梨子硬糖了。”

    尽管在大多数时候我并不愿意处于闹哄哄的氛围里,但是偶尔一两次为了糖果而在人群里艰难地穿梭还是值得的——我认为。莉瑞娜和我几乎是被人群推着走的,在这过程中我们要做的就是眼疾手快地将身边货架上要买的东西拿下来,如果你不想跟着人潮再走上一遍的话。

    但当我们来到新品货架时,我因为脚步慢了些滞留在原地,莉瑞娜却被挤走了,她费力地回头看向我,在一片嬉笑声中我辨认出她的口型是“我在门口等你”。

    我顺势就在这个货架前停留下来,打算挑些好玩的一并带回去。一开始还有几个因为我挡着道而有不满的学生抱怨着,但当他们看见我的黑头发灰眼睛时无一例外地都闭上了嘴。感谢梅林,感谢奥赖恩,感谢沃尔布加,我总能在这种时刻因为自己遗传到所有布莱克家的特征而发自内心地感激。

    “见了鬼了——西里斯要我带的那个果冻鼻涕虫在哪?”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并且惊恐地发现由于我的破罐破摔而导致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而这次因为太过拥挤而与我毛衣对毛衣、紧紧贴在一起的是詹姆斯·波特。

    “西里斯在哪?”

    我顺手把货架上的果冻鼻涕虫放进他的购物篮里。波特有些尴尬,他的头发比平时更乱了,眼镜也歪歪斜斜地戴在鼻梁上,他窘迫道,“西里斯不在霍格莫德啊——你知道,你妈妈不让他来。”

    我哼了一声。“少来。西里斯来霍格莫德的次数比回布莱克老宅还多。”

    波特这次没能回复我。我以为他是走神了,原先端着的架子让我提醒着自己尽量避免与他对视,但我还是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庞。正当我疑惑着他为什么会露出痛苦的表情时,很快就得到了答案:bloody hell——刚刚又进来了一批学生,这下我就算是梅林也不得不被人潮推着走了!

    他又不得不紧贴着我,一步一步把我逼至角落。但好在也许波特的字典里还存在着绅士风度这几个字,又或许是因为我是他最好朋友的妹妹,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尽可能地在避免肢体接触的同时用胳膊为我圈起一小片地方。

    ……为什么都是打魁地奇的,他却能做到在十四岁就长到至少六英尺?

    被并不熟悉、甚至还有些反感的人所保护,我从未经历过。尤其是在蜂蜜公爵满屋子的糖果甜味里,因为过近的距离,我无比清新地闻到他身上的青草柠檬味。是洗发水?沐浴露?……和西里斯不同,他看上去不像是会用香水的人。

    当我们真正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块能站着说话的地方时,波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从他眼镜的反光里我明白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早上出门前对着镜子编的侧麻花辫已经松散得不能看了,我干脆把墨绿色发带解下来塞进口袋。

    “听着,波特——你可能会从西里斯那里听说我们最近关系不太好,我不否认这点。对于他是怎么来霍格莫德这件事我没有兴趣,我也不会揭发他——总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说一声,我只是想给他送生日礼物。”

    还有一句话我没说出来,那就是从我四岁记事起就没有缺席过西里斯任何一次生日,尽管我们吵过无数次架、闹过无数次别扭。一方面,他是我的哥哥。况且我也不想有遗憾。

    “好吧。”面前的格兰芬多男孩泄了气,他似乎是想要习惯性扯扯领带——但显然他忘记了今天他没有穿制服来霍格莫德,已经伸到脖颈的手又放下,无意识地勾着毛衣上的线头。

    “他在猪头酒吧往里面数的第……”

    “呃,”波特绞尽脑汁也没能想起来他最好的朋友到底坐在哪一桌,于是又改了口,“总之,你往里面走就能看见他了。”

    “多谢,波特。”我努力挤出一个看上去还算友善的笑容,在结账的队伍前挑了个看上去面善的赫奇帕奇女生往她手心里塞了一枚金加隆,“劳驾,我有急事,能不能让我排在你前面?”

    走出蜂蜜公爵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瞬间我感到浑身舒适,也在不远处找到了等候多时的莉瑞娜。她看上去并没有等得有多着急,正在颇有兴趣地看着旁边橱窗里的新款巫师袍。

    “怎么去了这么久?”她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

    “碰上个认识的人。”我含糊道,想让她先去自己逛一会儿,话说出来自己却又感到不好意思了,“莉瑞娜,我要去找西里斯,你能不能自己先随便转转?我保证我很快回来。”

    她摆摆手,“快去吧,我在三把扫帚等你——小没良心的,说好全天候为我服务的呢?”

    我吐了吐舌头,从她手上的袋子里拿出一颗牛奶软糖以示赔礼道歉,就赶紧前往猪头酒吧。运气好的话我可以赶在那群格兰芬多来之前就离开……再不济我就给自己施一个幻身咒。我简直不敢想如果被西里斯的朋友看见我也在的氛围会有多尴尬。

    ——————

    我确信我几乎是刚进入这件充满羊膻味的小屋子时就后悔了。我从来没想过能有一间酒吧可以这么邋遢:几扇凸窗上堆积着厚厚的污渍,光线几乎透不进来,全靠着桌面上点着的几根蜡烛来照明。在刚踩上这里的地面时我还以为老板没有铺地板呢——结果仔细一看并不是什么厚实的泥地,而是看上去几个世纪都堆积在石头地面上的污垢。

    仅仅是看了一眼我就庆幸自己在出门前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了,于是我赶紧在屋子里寻找着西里斯。也许是我的意图太过明显引起了酒吧老板的关注,这个奇怪的老头看到我毛衣上绿色的学院徽章后就叫住了我:“小丫头,喝什么?”

    我避开了一个蒙着面的男巫,在看到老板一直在用那块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着酒杯时就果断拒绝:“呃——谢谢,但不用了。我来找我哥哥。”

    “噢——布莱克家的小丫头。”他几乎是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身份,用那只拿着抹布的手给我指了个方向,“他在那。”

    我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西里斯,总是和他在一起的卢平和佩迪鲁也和他在同一桌喝着啤酒(我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因为在此之前我无法想象居然真的有正常人可以用这么脏的杯子喝东西)。除了波特还没来以外,我并没有看见其他我所见过的格兰芬多面孔。

    “……弗兰克真的跟爱丽丝——”

    西里斯的话戛然而止,显然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卢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也有些拘谨,坐得更直了些,而佩迪鲁清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能被我吓死过去。

    卢平坐到了西里斯身边,好让我能坐在他的位置上,我朝他礼貌地笑笑,“别紧张,西里斯。”我把包里那双针织手套拿出来递给他——是的,手套,“我只是来祝你生日快乐。”

    他紧绷着的神色终于松弛了些。但显然经过了将近一年多后他已经不太熟悉该如何和我正常交流了,于是接过手套憋了好半天也才只说了一句“谢谢你,蕾拉”。

    我注意到卢平在桌子底下拼命踢着西里斯让他再说点什么,以他的性格我也能想到他绝对会是一直劝说西里斯和我和解的人。

    “……这是你用魔法做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擅长家务魔法了。”

    就连好好先生卢平在听见他说这句话后都没眼看:他转过了头捂住眼睛好让自己短暂逃避现实;佩迪鲁则是从我坐下来到现在都对木头桌子上一块凹陷特别感兴趣——他完全做到了目不斜视,连麦格教授也挑不出一点错。

    对于西里斯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我有些羞于我的答案——也许是因为在几个格兰芬多面前。总之,我干巴巴地回答道:“我亲手织的,没花多长时间。我只是想如果你在圣诞节想要打雪仗的话会用得上他。”

    一阵由于没憋住笑而传出的喷气声突然在我耳边炸开,我惊恐地回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果不其然是那个顶着乱糟糟头发的波特。他也不客气,就从邻桌搬了个没人坐的凳子一屁股坐下,“西里斯,你从来没说过她有说冷笑话的天赋!”

    我彻底坐不住了,今天和这个人相见的次数有些过于多了:“祝福我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总之,衷心祝愿你生日快乐。”

    ……哥哥,生日快乐。

    我在心里说。

    在去往三把扫帚的路上我却意外遇见了神色匆匆的纳西莎·布莱克。老实说在看到已经毕业了的她时我确实惊喜了一秒钟,但她看上去十分疲惫,在看到我走来就加快了脚步,往我手心里塞了一张羊皮纸条,“蕾拉,抱歉今天我没法陪你逛霍格莫德了,希望你玩得愉快,但是我们很快就又会再见的。照顾好自己,我没什么时间了——”

    我来不及和她说什么,她就又消失在转角,只有手心里的羊皮纸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我将它打开,这是一张内容由各种报纸上剪下来的英文单词拼出来的纸条,并且上面施了阅后即焚咒,这是小时候西里斯和我偷偷传纸条时常用的咒语。

    “下一次霍格莫德日,下午五点,猪头酒吧。

    不要声张。”

    在看到地点时我又嫌恶地深呼吸了一次:我以为在今天之后我将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进入这里。羊皮纸在手心燃烧成灰烬,刚好能暖手的温度除了让我冰凉的手感到了一丝温暖以外并没有灼伤我,显然这个咒语已经经过了改良。

    为什么那一天要在快回城堡时再去?为什么纳西莎看上去这么着急?为什么又不要声张?

    我摇了摇脑袋,在推开三把扫帚的门前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莉瑞娜早早就等在那里了,她甚至还帮我点好了黄油啤酒和三明治——当我闻到香甜的面包味道时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很久没进食了,我选择毫不犹豫地解开围巾开始大快朵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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