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顾逸兴终于稍稍放开她，课本已经被推到书桌角落里，圆珠笔从桌上掉落，滚进桌下缝隙里。
然而无人在意，也没人想去捡起。
顾逸兴：“上次说好的，要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他唇上还有些许光亮的水渍，谢暖眼神躲闪：“你先说！”
顾逸兴也纵着她，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就我先说。”
“上次我说——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谢暖点点头，神色认真地望着他。
“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谢暖蓦的睁大眼睛。
顾逸兴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吗？”
“没有。”谢暖猛猛摇头，她坐直身体，目光灼灼，“你……想做什么喜欢的事情？”
“计算机啊。”
顾逸兴将她揽在怀里，给她讲了一个男孩子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竟然出乎意料的和她差不多，顾逸兴也有一对掌控欲很强的父母，他们希望他按照预想的路，走一条被规划过的人生，这个专业是他自己执意要选的。
“当然也不止如此。”他懒懒摆弄着她的发丝，“你很独特，和我认识的人不太一样。”
谢暖抿了抿唇：“我喜欢你或许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勇气和力量，那种勃发的生命力，是我汲汲营营，求之不得的东西。”
顾逸兴温柔而认真地望着她。
“有一只小虫子，困在结实的蛛网里，挣扎不出。它很迷茫，很无措，有一天，它猛地一抬头，看到一只十分强大的虫子。”
“它好像有能挣脱一切的力量和勇气，肆意又洒脱，像春天一道风，是它想象中最想成为的样子。我很羡慕它，我希望能像它一样，做一只勇敢的虫子。”
她深褐色的眸子里泛出璀璨的光，像是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唇角上翘，脖颈微扬。
可顾逸兴没有回应。
“你怎么不说话？”谢暖有些无措，她长睫落下来，颤颤，“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没说错。”顾逸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只是……我又想吻你了。”
他贴近，鼻尖和她相贴，炽热的温度随着每一寸相接的皮肤涌入。
谢暖忍不住轻轻颤抖。
可他的动作偏偏又这样戛然而止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吻上来，却偏偏要恶劣地看清她面上的每一丝表情，要她颤抖着自己答应。
谢暖闭了闭眼，微微昂起了头。
——是一个全然接受的姿势。
顾逸兴眼眸深深，吻下来。
冬日沁凉的空气忽然就变得炙热起来。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令人沉醉的冷冽气息。
顾逸兴扣紧了她的腰肢，撬开她的唇瓣，贪心地吻过每一寸空地。
他身上的温度渐渐炽热起来，像冬雪融于春日的暖阳。
交融的热度让谢暖有些难耐，她轻哼一声，在他怀里动了动。
如同呻|吟一样的低吟声落入耳中，谢暖霎时呆住，很难想象，这样的声音会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她挣扎的动作大了些，
“别动。”他的声音也是哑的，微微抽着气，又重复了一遍，“先别动。”
谢暖猛然意识到什么，双眸瞪圆，她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
顾逸兴伏在她肩头，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半晌，他终于稍稍松了力气。
空气涌入，谢暖还没来得及稍稍歇一口气，他微沉的呼吸就再次覆了上来。
和刚才的强势狂乱不同，这次他的动作温和了很多。
轻轻舔吻过她的脸颊个唇瓣，像是在安抚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幼兽。
谢暖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几不可闻发出一声提醒似的短促铮鸣，很快便彻底断掉了。
她是被猛烈的手机铃声惊醒的。
她迷茫着伸手去够桌上的手机。
顾逸兴不满地箍了箍她的身体，还要再吻。
谢暖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电话……”
她戛然而已，为自己声音里的绵软和喑哑而震惊。
那样的声音，真的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别管了。”顾逸兴亲了亲她的脸颊，“还是说，你要这个声音接电话？”
谢暖抿唇不语，理智稍微回笼，这才发现，她的衣衫凌乱，碍事的厚外套早就被丢在一旁，羊毛衫的扣子被解开了一小半。
微信语音电话的铃声停了下来，但很快又再次响起。
顾逸兴轻啧一声，抬手帮她取来了手机。
他看清屏幕上面的名字，眯了眯眼，霎时清醒了些。
他声音轻轻：“呵，是你的好朋友。”
他重音落在“好朋友”三个字上，谢暖莫名有些发毛。
她看向屏幕，在上面看到了“罗院长”三个字。
是他啊……
谢暖啪的按下拒绝键，她总不能真的用现在这样的声音和罗元章语音。
她看了眼未读消息，果然，罗元章给她发来了一大串，大概是看她迟迟没有回复，这才忍不住打来了语音。
[罗院长]：小暖，听说你们交流会快要结束了。
[罗院长]：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一起聚一聚啊？
[罗院长]：小暖？你怎么不说话？
[罗院长]：我打扰到你了吗？
顾逸兴的指尖带着凉意，从解开纽扣的缝隙间抚摸上她的腰肢。
谢暖被他逗得发痒，轻笑着推拒他的手臂：“干嘛……人家又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他只是想和我们叙叙旧而已。”
顾逸兴将她揽紧：“我看未必。”
谢暖想了想：“你要是不开心，那我就不答应他了。”
“不。”顾逸兴在她耳边轻笑，“答应他。”
谢暖转头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确认他不是在说气话：“你不是不开心吗？”
顾逸兴另一只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
谢暖点点头，正准备夸赞顾逸兴的通情达理。
下一秒，顾逸兴：“不过……和老朋友叙旧，没必要避着现男友吧？”
谢暖：“嗯？”
她还是没弄懂顾逸兴打的什么主意。
顾逸兴：“你们什么时候叙旧？不带着男朋友一起去？”
谢暖噗嗤笑出声：“好啊，那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顾逸兴捉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笑得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