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工厂生存日记 > 血衣吊诡尸

血衣吊诡尸

    走道往下望的树影发出沙沙吹动声,只有张小沫和苗初翠在走道的踩地声,一切静谧得如同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

    紧张恐惧包围了张小沫,她拉着苗初翠的手快步朝走道末尾浴室前进。

    苗初翠的手指温度也冰的不像正常人,微微打摆的双腿也显示了她内心的不安。

    走道尽头散发出柔和的乳光,暂时安定了两人动荡的内心。

    苗初翠惊喜道:“太好了浴室灯还没关,就代表里面还有人在,严莓莓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磨叽叽的。”

    张小沫打开雾气缭绕的浴室,乳白色浓厚的雾气升腾在浴室四周,里面又热又潮,看来是有人刚洗完澡不久,没有散气。

    张小沫打开浴室窗户,用手挥散氤氲的雾气,雾气仿佛有生命体缓缓贴着浴室瓷砖往窗户外流淌。

    张小沫呼喊,“严莓莓!严莓莓!”

    浴室里无人回应。

    苗初翠声线颤抖,“浴室里没有人,严莓莓能去哪里呢?”

    大晚上的女寝宿舍早已落锁,严莓莓不回宿舍能去哪里。

    雾气消散,头顶白炽灯照亮了一室物品。

    白炽灯泡壁上有细细密密的水珠附着其上,远远看去如白色的虫卵在灯壁上舒展身体。

    浴室里只有头顶花洒哗啦啦的喷水声,水流顺着冰凉瓷砖进入下水道,下水道口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大量蓬松的粉色泡泡漂浮在下水道上,浴室地面有层水镜,混合着残余的冲洗剂泡沫,稍稍没过张小沫的人字拖鞋。

    张小沫的脚趾浸泡在凉透的洗澡水中,她冲上去关掉了不停洒水的花洒。

    她蹲下身双手拨开漂浮泡沫,泡沫散开后下水道卡口里有大量的絮状物。

    张小沫紧皱眉头,“是头发!”

    她眯起眼睛借助投射下的微弱白炽灯光,打量起了这团胡乱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头发根部有结缔组织性毛囊,毛囊上带着干涸的血痂,像是硬生生从人的头皮上扯下来的。

    苗初翠觉得张小沫有点大惊小怪,她接话道:“不就是头发,女生洗澡都会掉发,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小沫神色奇异,两根手指摩挲着头发团,从里抽出根细软的头发,“你没觉得这长度更像男人的头发吗?”

    头发丝在灯光下失去光泽,干枯毛躁。

    头发长度如猫咪胡须三到五厘米长,女生齐耳短发也不至于这么短,说明这是男人的短发。

    张小沫全身肌肉紧张发力,如一根绷紧的弓弦,随时因突发事件断裂。

    她谨慎观察着浴室周围的环境,堵塞物拿掉后脚底下的积水蜿蜒淌过脚底拖鞋,哗哗流水声流向藏污纳垢的下水道。

    苗初翠张大嘴巴夸张叫道:“男人?女生宿舍里怎么会混进来男人,这未免太过离谱。”

    她整个人僵硬麻木,似是被张小沫的信息量震慑的只会鬼叫,紧紧贴在张小沫背后,疑神疑鬼往浴室四周张望。

    张小沫抽取几根发丝,用手指松松圈跨在一起,毛囊如芨芨草蓬松炸裂成束,上面的血痂刺得人眼睛生疼。

    她指着头发毛囊道:“这是个受伤的男人,更严重的推断他已经是具尸体了。”

    苗初翠‘啊’的短促尖叫了一声,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发抖起来。

    她紧紧攥住了张小沫的胳膊,牛皮糖恨不得挂在张小沫的身上。

    张小沫耳尖微动,浴室西南方传来异响。

    她警惕喝道:“谁?”

    浴室很大,南进门对应的就是一整面大镜子,镜子上蒸腾蒙上的雾气还未消散。

    风水玄学中,镜子对门容易吓跑门神正神,吸引邪煞,招来厄运。

    浴室西南方是镜子照到的厕所隔间,有一间间木板隔起来的马桶和蹲坑。

    异响就是从隔间里传出来的,像是尖刀刺啦在玻璃上的刮痕,一下一下的,让人抓心挠肺。

    张小沫束起手指对苗初翠无声做‘嘘’的手势,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苗初翠小鸡啄米似点头,大气不敢喘,仿佛随时能原地晕倒,捂着小心脏扑扑跳。

    张小沫轻手轻脚走向厕所隔间,防止脚步声惊动隔间里的家伙。

    镜子上似蒙了一层白色浆糊般雾气,若隐若现显现出张小沫瘦弱的身形。

    镜子里还有个模糊的人影,亦步亦趋跟在张小沫身后,毫无声息。

    苗初翠没有任何出声提醒,浴室隔间的声音停止,仿佛置身另一个时空国度。

    跟在张小沫背后的人走路姿势很怪,走路内八,两条腿随时打架要绊摔跤似的,极其不和谐。

    张小沫只要回头就会发现,背后的人两只脚尖朝后,竟是用脚后跟走路的,弯转了90度垂直。

    更诡异的是,那个人一身纸扎薄薄的血衣,纸扎的往生福衣两个袖口宽大,内里空荡荡,两只手僵硬摇晃间隙能看到拼接在一起的碎肉块。

    张小沫打开一间间虚掩的隔间,蹲坑里和厕纸垃圾桶都空荡荡的,毫无异状,难道是她出现幻听了?

    她动手推开最后一间隔间,门纹丝不动。

    隔间门被内里反锁了,看来有人在隔间里。

    张小沫在隔间外叩叩敲门,对着隔间里的人喊:“严莓莓!严莓莓你在里面吗?我是张小沫!”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严莓莓蹲在马桶盖上抱着头,湿漉漉的长发掩盖了她的头脸。

    随意系在胸口的浴巾沾湿了大片水珠,严莓莓雪白中带粉的肌肤春光乍泄,她却不自知瑟瑟发抖的蜷曲抱着双腿抽泣。

    严莓莓抬起头来,啜泣声停止,全身僵硬,两只眼睛从湿漉漉的长发中透出,眼睛中布满血丝。

    充血的眼睛猛然瞪大,血丝充斥眼白随时能爆裂开来,严莓莓看到张小沫惨叫起来,“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她拼命往隔间后通气的船户外爬去,顾不得坠落的浴巾,大片的肌肤和曲线裸露出来。

    严莓莓的这一举动惊得张小沫猝不及防后退一步,她背后肌肤触碰到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带着死亡气息将她拉向深渊。

    张小沫脖子咔咔生硬往后转动,她眼球比脖子更快瞄到身后有个男人,有个恐怖的男人。

    男人卤蛋光滑的头皮上有粒粒血珠,那是头发硬生生扯下后遗留的毛孔,要是拿一粒粒米饭填充进去也能放置。

    单薄的血纸衣浸透了黏糊恶心的干涸鲜血,男人似笑非笑缓缓张开嘴巴,嘴巴里缺少门牙,只有血糊糊一片。

    张小沫有合理理由确定堵塞下水道的头发是这个男人的,他的头皮让密集恐惧症的人接受无能。

    男人别扭嘶哑喊道:“人类!好香——”如豺狼闻道肉香双眼中发出急切的渴望,他伸出两只挖得坑坑洼洼的手臂,只有两截骨头,向张小沫凑近。

    张小沫呼吸急促,汗水沾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她的心跳得异常快,快得仿佛要飞出胸膛。

    她猛然把身前可怖的男人推了出去,男人身体单薄一推就倒,血纸衣破碎,两条胳膊随着男人倒地脱离飞出。

    浴室里空空荡荡,只怕苗初翠看到鬼男人的时候就跑了。

    张小沫两腿迈得飞快,使出比中考跑步还快的速度旋风般往前冲。

    黑压压的走道上方感应灯快速一盏盏点亮,如无尽列车游戏令人头晕目眩。

    呼哧呼哧,走道里只有张小沫狼狈的喘气声,背后没有脚步声。

    张小沫回头想看看鬼男人追上来没有,转头身后只有掉色的走道栏杆和围墙。

    她转回头,啊!惯性冲击下来不及刹车,直直撞到了掉在走道上方的男人,往后摔了个屁股蹲。

    鬼男人两条胳膊以扭曲的姿势接上,前后反向的胳膊垂落在身侧。

    他的身子以不正常的组合悬空吊挂在走道廊顶,两只相反的脚脚尖垂地,冷风一刮,晃悠悠的,随时能飘走。

    张小沫拼命喊叫,“有鬼!有鬼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她重重拍打走道里紧缩的木门,拍的簌簌作响。

    可是没有一扇木门为她打开,门里的人装作听不见,免得引火烧身。

    身陷绝境的张小沫绝望闭上眼睛,鬼男人枯瘦如树枝的两条手臂向张小沫的脖子伸来,嘴巴里分泌出大量血糊糊的黏液。

    好香的人肉,只要吃了就能大补,从小鬼进化为鬼兵,能够修炼吸收元气,会一些鬼术神通,不再结界里四处流浪任人宰割。

    “张小沫!”熟悉的喊声。

    一大盆表面冻成嫩豆花的黑狗血洒向鬼男人,淅淅沥沥的黑狗血沾满了鬼男人的血纸衣,如同纸衣涂抹上深沉的黑色墨水,沸水迅速滚烫融化开。

    黑狗血在鬼男人身上散发阵阵白气,鬼男人在地上浑身打滚,似乎极惧怕黑狗血,发出婴儿长啸声化为一阵青烟消散在茫茫长夜中。

    张小沫看着累得瘫倒在地的苗初翠,苗初翠气喘吁吁哐啷丢掉手里的红色洗脚盆,两个人在暗夜里相视大笑起来。

    张小沫抹掉脸上冻成果冻条状的黑狗血,视线里的苗初翠身影特别伟岸。

    张小沫站起身拉起苗初翠,“你怎么会有克制鬼怪的黑狗血。”

    苗初翠一甩头发到脑门后,得意道:“黑狗血我让我妈杀了老家的大黑狗邮寄过来,冷冻在冷库里。不过我刚开始进工厂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对这个世界不适应,时间久了就会习惯这个诡异的世界。”

    张小沫提出最关键的问题,“我们人类为什么会误入妖怪的世界?难道这个工厂是媒介?”

    苗初翠用赞赏的目光看张小沫,打了个响指,“小沫,你很聪明。打个比方另一个世界是高纬度空间,高纬度生物入侵人类生活的低纬度空间,就好比人和蚂蚁。高纬度生物在三维空间轻而易举玩弄二维空间人类,人轻易可以踩死蚂蚁,但是蚂蚁无法撼动人。低纬度无法观察到高纬度生物轨迹,这就使得人类很被动。”

    苗初翠喃喃自语道:“这个工厂类似屏蔽盒存在,一圈紧密的围篱笆把我们圈禁,人类很难出去。只有两个时空震荡重叠,屏蔽盒和屏蔽座重叠在一起,我们才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六道结界破损,岌岌可危人类生存迫在眉睫,人类能无时无刻不尖锐的感受到,结界外妖魔鬼怪垂涎结界内血肉生灵。

    张小沫崇拜眼神中透着一丝探究,苗初翠理解的阅历知识表现出不像一个厂妹更像科研的高校教授。

    她警觉试探道:“初翠你如何懂得这般许多大道理。”

    苗初翠眼神放空,仿佛透过无尽苍茫的深空望到过去,“我的父亲是研究所科研工作者,研究宇宙学和物理天体领域。父亲在这方面小有成就,在国内外《高能理论物理》期刊上发表了多项有关于超对称性、量子场论、宇宙学、黑洞等论文。”

    “我受父亲影响攻读了物理专业,本该保送高校,但是我放弃了这个机会。母亲来电话,父亲失踪了,失踪前父亲很兴奋说是发现了另一个更高维度宇宙的存在,那里有能量波动更大的智慧体,他最后出现定位是在这家工厂附近,定位凭空消失,手机怎么也联系不上。”

    苗初翠幽幽叹了一口气,“我来这家工厂打工也是调查父亲失踪的真相。”

    张小沫了解前因后果后,手扶上苗初翠的肩膀,感慨道:“我会尽我力量帮助你找到你父亲,一起调查这家工厂。”

    苗初翠半闭着眼,满面悲悯,坚定点点头,会放平心态和姐妹们在这个诡谲云涌的工厂生存下去。

    张小沫语气轻快起来,拉着苗初翠的手,“走,我们去浴室看看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严莓莓。”

    两人到了白雾散尽的浴室,里面门窗打开,冷飕飕的。

    张小沫推开厕所隔间门,严莓莓撅着屁股像只大马猴,全然没有寝室里嚣张跋扈的气势。

    严莓莓身上浴巾松散,露出粉色蕾丝三角内裤,没想到穿搭挺骚包。

    她屁股扎扎实实翘高,双手浴巾盖头,口中碎碎念讨饶道:“鬼大哥别杀我,我不好吃的…别吃我……”

    张小沫看乐了,把她头上的浴巾拉到盖□□的位置。

    严莓莓抱头鬼叫起来,“啊!别杀我……别杀我……”

    张小沫和苗初翠齐齐笑出了声,笑得抱着肚子直打转,“哈哈,哈哈哈哈,鬼被我们杀死了,用黑狗血。”

    六道结界里溜达出来的鬼魂妖魔,对道佛家的厉害手段还是怕极了,往生咒、黄纸符、照妖镜、鸡血朱砂咒、黑狗血等都是克制非人类的手段。

    这是苗初翠在工厂生活了些时日观察总结出来的结论,不过有时候经验也不足为准,还是小心谨为上。

    严莓莓这才敢睁开眼,消了先前色厉内荏跋扈样,喏喏道:“你们杀了那鬼?”

    “是啊!”

    严莓莓看向张小沫和苗初翠的眼神略有不同,仿佛这刻才敞开心扉接纳张小沫这位新室友。

    她破涕为笑感激道:“谢谢……”

    三人一起结伴前往宿舍。

    张小沫响亮的声音在走道响起,“你们要不要吃我妈做的花生酥,花生碎和黑芝麻都是自家种的,用熬制的白糖和黑芝麻反复手工拉制。我妈娘家淮扬人,做的老地道,可香。”

    苗初翠接嘴道:“我倒是不曾吃过淮扬那边的特色小吃,我们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宵夜,我这还有一瓶罐装鸡尾酒饮料可以开瓶喝。”

    严莓莓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小声别扭道:“我那有五香牛肉味瓜子蚕豆,可不可以带上我?”

    张小沫勾肩搭背,勾着两个人脖子,三个人一起并排在走道上挤着,“刚刚邀请你了严莓莓,希望我们三个人一起在这个工厂努力赚钱活下去,互帮互助。”

    “嗯!”两道明媚的女声应和。

    风声中三个女孩其乐融融的笑声飘荡在楼下的绿棕榈叶上。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