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

    南吕错愕看向东无,关于鸿蒙世界的事情,也都是从神集中搜罗二来,里头有上古神怪,奇珍妖兽,但却没有一本完整的书详细记载这鸿蒙紫气究竟是何物,甚至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身上会有着鸿蒙紫气?

    还有为何这里不能使用鸿蒙紫气?南吕休整了片刻想试试鸿蒙紫气,谁知才刚提气心脏处的剧痛让她险些昏厥。

    此时东无往南吕口中塞入一枚药丸,“你别再用鸿蒙紫气了,再用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东无本身也是个严谨之人,他看着无穷长空,“我只知道这鸿蒙紫气,是一股神秘又强大的力量,能颠倒乾坤,重塑世界,当年为了得到鸿蒙紫气,有不少人前去听学,甚至还不惜布下杀局,屠杀了整个妖界。”

    “不是妖界获得胜利了吗?屠杀的难道不是巫族?”

    “真相如何,谁又知道呢。那些神卷不都是别人随意杜撰的吗?”

    这一刻这个医官神态中尽显无奈与心酸,不过也就一瞬就荡然无存。

    “你到底是谁?”

    众所周知东无只是一介神医,除了医术之外一无是处,可南吕并不这么认为,东无对鸿蒙世界的认知已在她之上,怎么看也都不像是普通人?

    东无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个问题对你而言重要吗?”

    “你不是人!”南吕斩钉截铁地回了句,“若我猜得没错,你是这个六界唯一的怪物,非人非妖非神非磨,也不是巫族,只不过我没想明白,你体内并无妖丹,也无神骨,更无仙根,你为啥要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南吕每次张口时都能感受到体内翻滚逆流的血液。

    这些逆流的血液似乎要冲破体内的鸿蒙紫气,此时两股力量在体内牵扯撞击,虽令她十分痛苦,但却依旧是那副冷寡之姿,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

    东无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脱下外衣露出上身来,在他的背上有无数的刀伤,每一条刀伤宛如蜿蜒的沟壑,在那沟壑之上涌现出大量的妖气。

    面对这幅千疮百孔的身躯,南吕愣住了,要知道东无可是神医,这世间竟还有他医不好的伤?

    “看到这些伤了吧?这可是我平时炼丹所伤,每一次试药,都像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整整上千年,我都没能练出的丹,直到有日我无意间找到了这座阳山,看到了那只妖兽,我知道我离成功不远了。”东无缓缓穿上衣服,眼底的酸楚是如此清晰可见。

    “可你也不该伤及无辜,更不该伤害自己。”南吕神色冷峻,“你用这种法子来炼丹,与乱杀无辜的人有何差别!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胡来,我一定杀了你!”

    “所以我才要你眉间的血,一滴就好!”

    未等南吕反应过来,东无狠狠地在南吕眉间刺了下去,但他没想到的是那根妖兽做成的匕首,似乎是感受到了南吕身上的鸿蒙紫气,趁乱往一旁飞了过去,而那只浑身是血沉睡了数万年的妖兽竟然觉醒了。

    赤焰焱金麟觉醒的那一刻,地面剧烈颤抖出现数道裂痕,赤焰焱金麟慢慢站了起来,或许它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锁在此处,试图奋力挣扎,然那些锁住它的寒链就像是深深刻入它的经脉,只要它反抗,就会刺入更深,从而加剧伤口处血液的流速。

    可即使如此它仍想挣脱桎梏,摆脱这命运禁锢的枷锁,它不停发出怒吼,蓝色的瞳孔投射出来的却是悲伤的愠色。而它的怒吼在南吕更像是哀求。

    “这只妖兽是你锁在这的?”南吕问,至此她仍是不清楚东无的身份,若此兽真是东无所捕,恐怕东无的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

    如此想来,更觉得这东无深不可测!

    “不是,我找到阳山时它就被人锁着,一开始我是想用它身上的鳞片来入药,可终是不忍心,它那双蓝色的眼睛是如此伤情,但它的伤势十分古怪,我试过不少法子,最后还是没办法医治,也就只能用些丹药养着。你是神君说不定会有法子,你不妨去看看它!”

    南吕则正有此意,但转念一想这世界竟有如此厉害的人,能轻易就将鬼母的坐骑囚禁在此?“这四周都是毒气,为何你却没事?”

    “我曾在人界时,尝过百草,早就是百毒不侵之身,这些毒气对我起不了作用,但我还是要在此提醒你,千万不能再用鸿蒙紫气了。我只想要你的一滴眉间血,并不想害你丧命。”东无又给了南吕一枚黑色的药丸,“这种药丸能暂时抑制你体内逆行的血流,但你要快点儿,每四个时辰这里就会有一支巡逻队经过,若是被他们发现,就小命难保了。”

    “知道了。”南吕服下药丸,小心翼翼朝神兽靠近。

    可不知为何这神兽突然安静下来,蓝色的双眼竟满是期待,世界似乎沉睡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南吕走到赤焰焱金麟身边,刺入金麟身体里寒链,拢共有一百零五根,每一根寒链均死死牵制住它的关节处。

    可是这些寒链的材质,也并非寻常之物,仔细看像是天幕河水凝成寒冰炼化而成,这天幕河的河水,刺骨冰凉,哪怕你是真神之身也难以毫发无损。

    南吕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其中一根寒链,谁知那寒链就像是长在赤焰焱金麟的骨髓中,使其疼痛难忍,可即使这样,它依旧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定点儿声音。

    “东无,你可有法子让它都伤口不再渗血?”南吕问,若是能治愈外伤,就再想其他法子斩断这些寒链。

    东无站在离南吕不远处盯梢,他转过身看了南吕一眼,“我试过了,毫无办法。你要再快点,马上巡逻队就要进来了。”

    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南吕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增重赤焰焱金麟的伤势。

    时间过得飞快,这或许是南吕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助,完全没有头绪,她盘腿而坐,打算再次共情,只有了解事情的始末,或许就有可行之法。

    共情无疑是最好的法子,可重伤的神兽怕是经不起她神识的潜入,只能借助母皇那块缺了一角的紫色玄月状的玉佩,顺利介入赤焰焱金麟的意识。

    原来金麟的意识是一片蓝色的深海,海水纯净无暇,于山脉的尽头绵延千里,海中有一座岛屿,岛屿不大,像是个小村庄,但此岛就像是座荒岛,岛上只有一个少女,那少女穿着蓝色的衣炮,那一头如瀑布的长发倾泻而下,只随意别了根木簪。

    她的神情看上去那边伤感,而她的背影却如此落寞,此岛没有日出日落,也无昼夜之分,只有不时传来的海浪声,以及滚滚的海水像个调皮的小孩会打湿她的衣裙。

    少女似乎很喜欢海边,空下来就会去海边待着,没人跟她说话,也没有玩伴儿,如果说有玩伴的话,那就只有这片深海。

    岛上无四季时令,不知今夕是何夕,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海上来了一群人,他们强行在岛上居住,不管少女如何驱赶都无济于事,甚至还有人见这位少女生得美貌,企图侵害,少女不从,扯开嗓子大喊,可这座岛本就没什么人,哪怕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相救,少女绝望了,躺在海边看着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趴在自己身上啃噬着,她睁大眼睛流着悲痛的血泪来。

    等那些人喜滋滋从她身上起开,她便带着这份悲痛纵身跳入了深蓝色的海洋里,当海水没过身躯,灵魂也就像被洗涤干净,她在海的包容下放声大哭,而海也以别样的方式安慰着她,接纳着不完整的她。

    最后她与海融为一体,她的头上生长处无数的犄角,她的身躯变得坚硬无比,甚至还长出了鳞片,而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竟成了深蓝色。

    她依旧不能说话,依旧眼里藏着无穷尽的悲伤,只是如今的她以一种身份出现,再也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少女,此时的她藏养着海的力量,能吞噬万物,可她却也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

    它从新生后第一件事就是爬上岸,向那座荒岛走去,每走一步能让地面晃动不止,可当它回到岛上时,那群人早就逃走了,从此这片海与这座岛就成了它的领域,再也没有其他人出现。

    直到有一天,海里的怪物纷纷爬出水面,往荒岛靠近,地面频繁出现裂痕,地心之火焚烧着整个世界,哀鸣与鬼吼均在耳畔徘徊,而此时的它腹痛难忍,身体就像是被撕成两半,这种破碎与撕扯,吞噬着她的灵魂。

    不知痛了多久,它只觉自己疲惫异常,突然从它身上掉下一个圆鼓鼓的肉球,那肉球竟还长着跟它一样的蓝色的眼睛。

    而那个肉球便是它的女儿,可这个女儿的存在,对它来说更像是耻辱,只要看到这个肉球就会想到它曾承受的一切,曾耗尽一切办法也要丢掉的过去又被重新掀了起来。

    当世界归于宁静,它看着那个肉球,举起刀狠狠地刺了下去,可谁知那个肉球竟在片刻修成人身,还探出个小脑袋来朝它笑,“母亲,你既创造了我,就更应该疼爱我才是,我是你的劫,你亦是我的劫!”

    最终它还是留下了这个小肉球,并给她取名为“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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