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卷宗来自万年之久,恐怕这跟万年三族大战有关,若想弄清楚,就只有破解了上面的法术,若偷盗之人真是柴道煌,那他一定知道破除之法。

    柴道煌惊慌不已,但仔细想想,南吕无疑就是故意套话,可他不想在此事耗下去,正所谓言多必失,先走为妙,“我说了,我只是看它伤了你,才烧了它,你堂堂一个神君,怎么跟我们这种无名小卒过不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香火琳宫了。”

    “站住,没有本神君的旨意,你休想踏出文昌殿半步!”

    南吕手持泠月剑,目光森森,剑气凌厉,她一步步走来,眼神是如此凄冷,不带一点余温。

    柴道煌苦笑了一阵,昔日种种,她都不曾有过感念,如今只因一本没有字的卷宗,就要拔剑相向,他曾在某个时刻以为自己在她心中不一样,玉就是玉,永远不会有温度吧。

    哪怕是捂在心口,用体温来捂,也热不起来吧!

    “你若是想要了我的命,就来吧!”柴道煌神色莫名哀伤,他看着南吕,往前一步,剑尖便进了一寸,再一步,又一寸,他感受不到一点儿痛楚,这颗心就像死了一般,不会跳了。

    “你,别再往前!你再往前,泠月真会要了你的命儿!”南吕慌了,大声喝止,她原本只是想吓吓柴道煌,谁曾想他会这么做,看着胸前透过衣服渗出的血流,她是真的慌了。

    “南吕,你不是想杀我吗,那你杀了我啊,反正你又没有心,也没情/欲,对你而言,我不就是一个喜欢缠着你不学无术的下作星君,像我这样的人,杀了更好,免得拖累了整个神界。用泠月从这刺进去,狠狠的刺,不要手软,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没有心的神,不会手软的!”

    随着柴道煌的步步紧逼,泠月刺得越深,鲜血流得更猛,须臾,血已湿了胸前大块,虽柴道煌穿着一身红,可那血就顺着衣服滴落而下,地面已是一片殷红。

    没有心是她的错么?似乎所有人都在说嘲笑她没有心,没有心就不会生出来一颗心吗,要知道上古琉璃玉本就通灵,又怎么会捂不热呢?

    “够了!”南吕拔出剑一脚将柴道煌给踢飞,“你走吧!”

    她背对着他,红了眼眶,而他摇了摇头,朝着她跪了下去,“多谢神君不杀之恩!”说完便捂住流血的胸口,朝香火琳宫的方向走去。

    待柴道煌走后,南吕收好了剑,身子轻微颤,眼眶酸酸胀胀的,想流泪,却流不出来。

    “神君,你没事吧?”这是文昌第一次见到南吕情绪上有这么大的起伏,从他认识南吕开始,就从没见过南吕有任何表情,可是刚刚那一瞬,他从南吕的眼底读出了愤怒,失望,担忧,甚至还有心疼?

    刺入的那一刻,她心疼了。

    “或许,柴道煌真的没有偷过卷宗!”其实他也不确定那人就是柴道煌,虽身形上有七八分相似,可那人蒙着脸,并没看清。

    南吕并未回他,而是拿过那本卷宗,“本神君先带回月府,若有情况,本神君会传信于你。”

    文昌朝她点点头,看着南吕低落地走出文昌殿。

    从文昌殿负伤回来,柴道煌心如死灰,任凭伤口流血,宫中的仙侍满脸惊恐,忙去东无医官处取了些止血镇痛的丹药。

    服了些丹药后,柴道煌才觉身子舒畅不少,竟躺在榻上沉沉睡去,可睡了一炷香的时间左右,觉得凄冷无比,再一看身上凝成一层冰霜。

    这泠月本就是把极寒的神器,刺入心脏就像是被寒霜冰封,那些丹药有着滋补壮阳之效,仙侍胡乱给他吃了那么多,不仅没得到改善,反而加重了冰封的速度。

    柴道煌开始自己调息,虽状况极差,但还是忍不住调侃几句,“真不愧是你的神器,都跟你的性子一样,捂不热,捂不热就算了,还专门往人心口处戳!”

    调息过后,身子略有好转,出神地看着殿外,姻缘树上结满了荫果,能结成荫果表示他牵的红绳成就了一段白首不离的美好姻缘。

    他身为红喜星君,造世间姻缘,结万千荫果,他虽是凡修大成,也造福了不少人,可如今,为何要给自己一段这么苦的情缘,爱而不得喜而不明甚至得而不娶。

    他记得他的誓言,守护她神生,不娶她过门。命运果真是爱开玩笑,他能让有情人成眷属,偏偏不能成全自己的姻缘。

    想到这,柴道煌仰天哈哈大笑,这一笑伤口扯着疼,本已结痂的剑伤又开始流血。

    “我说你这老小子,是不是嫌命太长了,那可是泠月啊,敢被它刺,真有种!”东无医官背着药箱前来,一同来的还有文昌星君。

    柴道煌向文昌致谢,能请来东无的也就只有文昌了。

    “她可是太阴神君,她要想杀我,我也只能应她所求!”柴道煌撇撇嘴,然后看着东无将一堆的灵药给翻出来,顿时傻了眼,“我这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这些丹药千奇百怪形态不一且颜色多样,这哪里是什么丹药,简直就像是凡间的小零嘴,柴道煌捡起一个如鸡蛋大黑色的灵丹,“这么大的也是给我吃的?”

    “嗯!”东无郑重点头,“这叫稚风散,吃下去后会有麻木刺痛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会消失,能止血化瘀,还能驱寒散气。”

    听上去像是个好东西,可这玩意丑就算了,块头还这么大,实在难以下口。

    “吃个药还要人哄么!赶紧吃,就先吃这个稚风散吧!”未等柴道煌反应过来,文昌就将那枚黑色的鸡蛋般大的丹药直接打入柴道煌的口中。害得柴道煌咽了好久才咽下去。

    吃了这枚丹药后,剑伤竟瞬间糜烂,还糅杂着腐臭味,血流得更急了。

    几人同时愣住了,就连东无也是如此,怎么会这样?

    “你这老小子怕不是想谋杀我吧?我还没成家,不想英年早逝啊!”柴道煌忍痛给了东无一拳,这一拳不偏不倚正中人家命门。

    “我没医过泠月剑伤!”东无委屈道,不过这话倒也没错,泠月所伤瞬间毙命,即使想医治都没机会。

    关于泠月,柴道煌自然也听说过一些传言,所以他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也没指望东无能治好自己的伤,就他能来这一趟,已是很感激了。

    “没关系,医不好就放弃治疗吧!”柴道煌封印了全身经脉,这才止住血,“既然我们三好不容易凑一块,不如畅饮几杯如何?”

    文昌冷冷道,“还畅饮,你的命都快没了。”他再次看向东无,“当真无药可医?”

    东无顿了顿,面露难色,“倒也不是没法子,只是恐怕行不通!”

    柴道煌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泠月剑是由凤凰翎,玄灵石,以及应龙鳞所铸造,集天地气脉所成,被他所刺身体异常寒冷,直至经脉全部冻结,郁血倒流而亡,而解药则是上古琉璃玉,不过这块玉,没有人能拿到,你们无需忧心,万般缘起皆因天命,天命所趋,无畏生死。”

    东无跟文昌愣了愣,总觉得这柴道煌是在一心求死,不然又怎么会傻乎乎的让南吕刺这么一剑?

    他早就知道泠月剑伤必死无疑了吧?

    文昌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奄奄一息却又苦苦强撑的男人,是这般的神秘,看到那本无字卷宗后柴道煌一心在求死,可见这个男人是解开那本卷宗的关键,可绝不能让他死了。

    泠月是南吕的神器,南吕或许有法子,文昌叮嘱了柴道煌几句,便暗自离开,来了上清月府。

    话说南吕从文昌殿回来后,就开始闭关,将自己关在房内研究那本卷宗,这卷宗烧得七七八八,里面什么都看不到,若想修复难上加难。

    她翻遍六界所有的仙法秘籍都没找到,可依照她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于是这日便去了趟阴司,将阴司所储存的档案也都重新翻了一遍。

    刚从阴司回来,就看在门口来回踱步冷得瑟瑟发抖的文昌星君,“我这月府常年清冷,文昌星君恐怕是不习惯。”

    他本来想说习惯,谁知才张开嘴,只见一团冷气吹出,他尴尬一笑,抱紧了自己,“神君,柴道煌他......他快要死了!”

    南吕迟疑道,“可有请东无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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