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太后可是他亲姑奶奶,就凭这层关系,他都高很多人一等,更别提他爷爷的徒弟掌管着锦衣卫,而父亲还是吏部部尚书,朝廷正二品的大官。
陈昭轩走到宁准跟前,继续道:“这丫头,是有几分姿色。不过,给我当妾,我都嫌她年纪大。”
陈鹤声提了下刀,而陈木声和易诚也怒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宁准倒不怕这个妾室生的庶子,但背景确实太不一般,也给他几分薄面,问:“你来做甚?”
陈昭轩仰着头,沉声问:“谁叫陈鹤声?”
陈鹤声冷冷道:“何事?”
陈昭轩转头看了陈鹤声一眼,命令:“你们俩个小捕快在这侯着,等我家老爷子吃完酒,你俩送他回府。”
陈鹤声冷哼一声,实在无语:“我们是捕快,可不是谁家的随从。”
陈昭轩狠狠盯着他鄙视:“不是想当锦衣卫,才来巴结我家老爷子?不过,想靠皮相上位,你找错了人!”
陈鹤声见他阴阳怪气,忍着愤怒,问:“哦?那陈三公子可有法子?”
陈昭轩斜视陈木声一眼,向陈鹤声说:“你这弟弟倒是生的白净,若送我师叔那伺候几日,或许能个你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陈鹤声见他对陈木声有了歪念头,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陈昭轩虽也是个大个子,可身体软的像团棉花,哪经的起这随便一个捕快的一脚,瞬间倒地不起。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陈昭轩虽倒在地上,可气势却很强硬。
易凌雲作为易香居的人,当然有所顾及,连忙叫了声:“鹤声兄。”
陈鹤声没搭理易凌雲,而是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陈昭轩,又是狠踹了陈昭轩一脚,两脚,三脚,陈昭轩虽努力还手,可根本找不到时机。
易凌雲叹气,直接去扶陈昭轩,可被陈鹤声强力阻止。
陈鹤声蹲下,抓着陈昭轩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做过的破事可不止一两件,随便哪件传到陈国舅耳中,都够你被赶出国舅府的门!”
陈昭轩咬牙:“你这居心叵测的小人,看来早已蓄谋已久!难不成,真是我爹在外面的野种?”
“野种?”陈鹤声冷哼一声,拍了下陈昭轩的脸,“你是在质疑,我六扇门接收情报的能力?”
陈昭轩怕了。
陈鹤声松开手道:“今日之事,你若敢透露半句,我陈鹤声自认贱命一条,可是你陈三公子一生的荣华,也就在一念之间!”
陈鹤声正转身,陈昭轩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把刀,一把刺向陈鹤声。
还好元冲眼疾手快,这刀没有刺中要害,而是划过了陈鹤声的胳膊,但也见了红。
甲十六和陈木声跑了过来。
元冲道:“鹤声,袭击捕快可是重罪,咱们抓他回衙门?”
陈鹤声看着陈昭轩,忍着怒道:“还不快滚!”
陈昭轩吃力起身,拂了拂衣服,淡定道:“这一刀咱们算两清!走着瞧!”
陈鹤声看这小子不仅臭毛病多,还挺阴毒,简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毕竟也是自己疼过的庶弟,陈鹤声没往他各要害部位踢,只盼着他能长些记性,别那么盛世凌人。
陈昭轩是走了,众人却都围了过来,虽然都没称赞他英勇,不过内心都是站在陈鹤声这边的。
甲十六拿手帕给他包着伤口,陈鹤声咧着嘴,好像很是疼痛。
陈木声看着陈鹤声,心疼归心疼,可有些无语:“哥,你待会儿再龇牙,皮外伤而已,害得十六姐都不敢包。”
陈鹤声看他一个小大夫坐视不管,还拿着老大夫的口吻来要求自己,立马拍他一下头:“还不都是因为你?”
陈木声挠头,看着他问:“你力气大,没伤到他吧?”
陈鹤声听这口吻,突然想到大厅坐着的某位,便看了元冲一眼,气急败坏地向陈木声道:“人扇了你一巴掌,你还关心人手疼不疼?”
陈木声撇嘴,不说话了。
陈鹤声看他那一如既往地小表情,唯独今天特不顺眼,想着早晚得治治。
他看在旁边有些愁眉不展的易凌雲,道:“凌雲,他要是敢找易香居的麻烦,你就叫人过来找我。那臭小子,我见一回打一回!”
易凌雲好言相劝:“鹤声,他家大势大,还是少招惹的好。”
陈鹤声自信道:“你放心,他一个小精怪,也作不出什么妖风。”
甲十六给陈鹤声包好伤口,应该是扎的紧,陈鹤声皱了下眉。
她立马道:“鹤声哥,是不弄疼你了?”
陈鹤声看着甲十六着急的样子,应了一声:“嗯。”
随后看着甲十六有些自责,便冲她微笑安慰。
陈木声见他大哥说什么甲十六都信,很是无语。
宁准在旁边说:“要是不想让楼上那些老爷子知道十六在这,你就赶紧带她们离开。改日我会登门拜访。”
陈鹤声犹豫过后,看着甲十六坦然道:“你现在要是跟着我走,再也不一定能见到那些人。还得一辈子给我洗衣做饭干粗活,你可想好。”
甲十六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便道:“家里的鸡一天没喂食,应该饿了。”
春桃站了出来。她抓着甲十六,说:“十六,你再好好想想。陈捕快要是一辈子不和你成亲,你就一直这么跟着他?”
红杏也站了出来,向陈鹤声说:“陈捕快,我和春桃知道你是好人。但你不跟十六成亲,今日我们不会让她跟你走。”
陈木声站出来,着急解释:“春桃姐,红杏姐,等我娘的孝期一过,我大哥定会娶十六姐。”
陈鹤声没有发话。
甲十六自责:“娘是因为我才出了意外,我也会为娘守孝。”
陈鹤声不想她为那件事而愧疚,堂堂正正道:“该还的你也还了,这段时间,我也没给你使过好眼色,或许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想走的话,我兄弟俩定不会为难你。”
陈木声低头,站到了陈鹤声身边。
甲十六理了下陈木声的鬓发,站到陈鹤声另一边,淡淡道:“我喜欢这个家。”
两个姑娘也站到了甲十六对面,春桃道:“既然十六喜欢,那我们也喜欢。”
三个姑娘抱到了一起。
这时,元冲说:“鹤声,你带他们先走,我护送陈国舅回府。”
陈鹤声点头:“那你小心。”
这时,门前个半大小子,向易凌雲着急大喊道:“师父,外面陈尚书和他家公子吵架,气晕过去了。”
易凌雲疾步向前,边走边问:“可有去请医师?”
小伙子道:“去了。就是不知来不来得及。”
两人没了影。
陈木声抓着易诚道:“你先带我去看看。”
俩小家伙跑了出去。
随后,宁准也跟出了门。
陈鹤声心里咯噔一下,抓着甲十六说:“你们老实待在这。”
说完,也着急跑了出去。
·
外面,陈尚书坐在地上被几个随从,支撑着。陈尚书捂着心口,呼吸急促,像是醒了过来,却动弹不了。
陈昭轩在一旁,抓着陈尚书的手着急地红了眼眶。
陈木声上前,要查看陈尚书的病情,却被陈昭轩一把推到了地上。
“谁敢乱碰,我杀了谁!”陈昭轩恶狠狠地护着陈尚书,向无关紧要的所有人喊。
易诚连忙扶起陈木声,向陈昭轩道:“陈三公子,我习过医,趁医师没来,你先让他给尚书大人瞧瞧。”
陈木声没有计较,而是拿出银针包,证明:“我习过医。你这么乱晃,尚书大人会很危险。”
陈昭轩看他一眼,停止了动作,随后抓着陈木声的衣领,恶狠狠道:“你这小鬼要是敢戏弄我,我会剥了你的皮!”
陈木声没工夫搭理他,见他们没人听自己的话,立马脱着袍子,说:“易诚,地上凉,一层可能不够。”
易诚马上也脱下袍子,垫在了陈木声衣服的上面。
几人将陈尚书平躺在袍子上,陈木声刚要上手去查看,却被陈昭轩抓住了胳膊阻拦。
“等医师!”
此时,楼上的几人也纷纷走了下来。
陈木声放弃动作,看了陈鹤声一眼。
陈鹤声看陈尚书情况不是很好,而门口依旧不见有人来,问陈木声:“木声,你有几分把握?”
陈木声着急:“五分。可再拖下去,就一分也没有了。”
陈国舅抱着陈尚书的头,激动地向陈木声说:“小鬼,人命关天,容不得玩笑,如真有五分把握,就快动手。”
陈木声想着,这时候也来不及拿酒拭针,取下一枚短针,抖着手向陈鹤声说:“哥,我需要在尚书大人二十个指尖上扎上一针放血,你抓着些,他可能会有些疼。”
陈鹤声点头,立马抓住了陈尚书的手和胳膊。
陈木声吸了口气,在陈尚书的拇指上扎了一针,见没出血,发现淤堵的比想象中严重,慌了。
他呆呆地看向陈鹤声,旁边陈昭轩气急,扯着陈木声的衣领,就给了他一巴掌,喊:“你到底行不行?”
陈鹤声瞪了眼陈昭轩,陈国舅直接拿捕快刀指向陈昭轩的脖子,陈昭轩放下了再要扇巴掌的手。
陈木声回过神,撇开陈昭轩的胳膊,向陈鹤声着急说:“哥,必须见血。”
陈鹤声会意,挤了挤,总算见了些血。这血出的不容易,有些发污,陈木声松了一口气。
从扎第二根手指开始,血就开始自然出了。可陈木声没有掉以轻心,开始了第二只手。
第二只手和第一只一样,只是拇指的血,出的有些费力,然后是十个脚趾。
陈尚书逐渐恢复了意识。
陈昭轩红着眼,扇了自己一嘴巴,抓着陈尚书的胳膊激动道:“爹,以后不高兴您就打我,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想您出事。”
陈尚书上手,抚了下陈昭轩的头。
陈木声看着这场景,向众人道:“我只会这些应急的处理,看病的事,还得等医师来。”
陈鹤声松了口气:“做的不错!”
陈国舅也松了口气,摸着旧伤,皱眉说:“轩儿,先别碍你爹眼,快扶爷爷起身。”
陈昭轩扶着陈国舅,向陈鹤声恶狠狠地咬牙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伺候好我爹!要是他有任何问题,我定将你兄弟俩活剥了喂狗!”
陈鹤声忍着没有计较,也确实怕自己有个闪失,连父亲也失去。
倒不是因为有什么感情,而是只想想他能平安的活在这世上。
况且,自己娘从始至终都没恨过他,自己的恨又有何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