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

    次日,甲十六依旧起的很早,同样起的早的还有陈鹤声,他们两人,一人做饭,一人去外面挑水。

    厨房锅里的牛骨汤熬的多,能吃上个几天,甲十六看着昨日剩的牛肉,决定给他们做牛肉汤面。

    牛肉汤面里的红油肉酱是灵魂,甲十六费了些时间,按照自己的配方,炒了些酱,又将面抻好后放到一边,先忙起了给陈木声带的午餐。

    午餐是牛肉火烧,馅是她特制的,以前在大院,昂贵的食材不能随便用,只能摆弄些常见的食材,不过一起干活的姑娘们都爱吃,所以甲十六觉得陈木声应该也会爱吃。

    浓郁的酱香,沁人心脾,陈鹤声每天挑水进门时,好奇成了习惯。

    甲十六一如既往,当陈鹤声往水缸里倒完水时,都会拿刚出锅的东西给他吃。

    她将火烧开了个口,舀了半勺香辣牛肉酱,放到火烧里,递给了陈鹤声。

    陈鹤声接过后,本能地看了眼自己的房门,发现没动静后,咬了一口。

    “木声那小鬼,昨晚一直问我俩有没有偷偷吃独食。”陈鹤声小声笑说。

    甲十六想了想,小声问:“那糖葫芦算不算?”

    陈鹤声认真道:“只要被他看见了,吃草都算。”

    甲十六点头。

    陈鹤声笑说:“小时候,娘给我……”

    甲十六正听的正认真,陈鹤声突然不说话了。

    陈鹤声毁灭完证据,继续道:“大元不来的话,给我打包两个,我拿去给他尝尝。”

    甲十六没有等到想听的话,有些小失落,不过看陈鹤声吃的高兴,也不提昨日的事,便也不再多想了。

    “再给你拿一个?”甲十六问。

    陈鹤声看了房门一眼,勉强点头。

    两人笑了笑。

    等陈木声起床洗漱,甲十六将面条下了锅,煮熟捞起后过了凉水装碗。

    当放好汤,调好酱,见易诚和元冲都没来,三人就开始吃了早餐。

    甲十六想着陈木声的事,便道:“木声,入冬的天气越来越凉,姐姐想做药膳,你可否帮姐姐买些药材回来?”

    陈木声放下火烧,立马答应:“需要什么?我去师父那买就行。”

    甲十六道:“黄芪,白术,刺五加,银杏仁和板栗。”

    陈木声笑问:“十六姐可是要炖鸡?”

    甲十六点头。

    陈木声看了眼陈鹤声,又转了回头,看了眼甲十六,继续吃起了饭。

    陈鹤声知道甲十六的用意,可看陈木声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对劲,在旁边问:“木声,你给哥说说,这些药都有何功效。”

    陈木声冲他显摆道:“黄芪,能补气升阳、固表止汗、利水消肿;白术,能燥湿化浊,还能止痛,而刺五加,能平补肝肾,益精壮骨。”

    “欺负大哥不懂是吧?”陈鹤声拍他一下头满意地笑了笑,又皱起眉头问,“这银杏仁我知道,不是有毒么?”

    陈木声解释:“少食可通经络,化淤痰。”

    陈鹤声点头:“那你可千万少买些。”

    陈木声笑着看向甲十六,说:“十六姐,我哥可正值壮年,你不怕到时他吃完,对你动手动脚?”

    甲十六脸红,陈鹤声觉得有些不对劲,甲十六解释:“只要不炖大公鸡,鹤声哥不会流鼻血。”

    陈木声点头:“难怪会用刺五加,而不是参须。”

    陈鹤声在一旁也听的云里雾里,郁闷的很,而他又不是会让自己憋屈的脾气,便直接向两人道:“吃饭!”

    两人动筷。

    陈鹤声看两人听话,也舒坦地动起了筷。

    饭吃到一半,元冲和易诚相继来了。元冲在家吃过饭,只吃了俩火烧,而易诚今日起的晚,好像确实饿的不轻,加上着急,一大碗面,三两口就吃了个精光。

    甲十六见陈木声一如既往地嫌弃易诚,不过嫌弃归嫌弃,走时还特意多带了几个火烧。

    她突然觉得,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样。想她在他们这个年纪,在大院每天都是互相鼓励,而这帮男孩,说说话就有要打起来的趋势。

    甲十六觉得新奇,却也看的高兴,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

    想着陈木声的事,甲十六收拾完桌子,就开始揉起面,为做荷花酥而准备。

    她觉得,从陈木声吃饭时对药理的了解,应该不是她和陈鹤声想的那种可能。

    不过这样更好,毕竟是求人学本事,给师父送些东西,即便他师父不会对他特别用心,却也不会冷落了他。

    另一边,陈鹤声和元冲走在路上,偶尔听到路人和他们打招呼,也会回一声。

    “鹤声,你有心事?”元冲问。

    陈鹤声边走边道:“你说,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竟敢拿斧头劈人,还毫不犹豫,是不是就说明这姑娘有问题?”

    “十六劈你了?”元冲直接问。

    陈鹤声愣了愣,提了口气要说不说地道:“那丫头昨日差点把王青娇劈死。”

    元冲笑笑:“劈死她,还不得把你给心疼死?”

    陈鹤声无语,就差拔刀了:“你还听不听?”

    元冲说:“几日前,我看王青娇一直在衙门附近转悠,就知道她有猫腻。”

    陈鹤声生气:“你怎么没早说?”

    元冲认真道:“作为好兄弟,我真心不想你跟她,再有任何瓜葛。”

    陈鹤声叹气。

    元冲盯着陈鹤声,问:“你就那么喜欢王青娇?”

    陈鹤声非常不赞同元冲的看法,可前两天两人还为此争执来着,便坚持自己的原则道:“王青娇怎么了?”

    元冲笑笑:“没怎么,兄弟喜欢就好。”

    陈鹤声憋屈道:“你别吃了点人做的东西,就阴阳怪气,实话跟你讲,我家那位,鬼心思多着呢!”

    元冲好奇:“哦?”

    陈鹤声看他那样,也是中了甲十六的蛊,严肃道:“那丫头才来几天,搞得我和刘婶这么多年的邻居感情,都变生分了不少,还有木声,每天和她合起火来气他亲大哥,要是你再帮她,她在我家,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元冲笑问:“那你为何不赶她走?”

    陈鹤声白眼道:“还不是她把木声拿捏的死死的。害的我现在想说那丫头两句,都得看小家伙脸色。”

    元冲笑了笑:“方才听俩小鬼说,易凌雲要和她拼厨,到时能不能把我也带上?”

    陈鹤点头:“这是当然。但这事你可千万得保密,要是让衙门里的人知道,对她没什么好处。”

    元冲摇头笑说:“衙门里的人都见过她,全都说你给我们捕头争气,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就那么被你吼来吼去,连声都不敢吱。都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陈鹤声无语:“那得怪她见不得人的秘密太多,还……害了我娘!”

    元冲继续道:“鹤声,我记得刚认识你时,也觉得你秘密很多,八岁便能识文断字,还会功夫,连谈吐和习惯也很讲究,根本就不像我们这些市井里长大的孩子。”

    陈鹤声唉声叹气:“都过去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木声。”

    元冲好奇:“木声怎么了?”

    陈鹤声道:“这家伙连着两天没去医馆,我想着可能是他们师父在考验他们。”

    元冲说:“木声那小脑袋聪明,若真是考验,我相信木声。”

    陈鹤声道:“也怪我平时太宠着他,这家伙越长大越偏执。”

    元冲笑笑:“也就是你家兄弟少,木声还小你太多,要是只差个两三岁,保不齐天天打架。”

    陈鹤声也笑笑:“不提他,晌午我得回家一趟。”

    “哦?”元冲发现出异样。

    陈鹤声解释:“我是去找木声他师父,了解一下情况。”

    元冲道:“反正最近衙门里清闲,几个案子也被人领了,你好好准备准备,该给铺的路还得铺。”

    陈鹤声点头:“对了,明日那丫头要做药膳,你也过来补补。”

    元冲笑笑,自然乐意:“那我买酒。”

    陈鹤声立马道:“吃归吃,要是哪天,你帮丫头和木声一起对付我,我俩立马绝交。”

    元冲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圆润的身影直奔陈鹤声急速走来,摆出个熊抱就要往前扑,把陈鹤声的乐呵劲都给吓没了。

    还好陈鹤声躲的快,可那姑娘誓不罢休,装模作样骗过陈鹤声后,立马从后抱住他,娇柔地喊了一声:“鹤声哥。”

    此姑娘不是王青娇,还能是谁?

    陈鹤声立马道:“放手。”

    王青娇抱的更紧:“娇娇不放。”

    陈鹤声挣扎:“王青娇,前面可是衙门,偷袭捕快是重罪。”

    王青娇把脸紧贴到他背上说:“你是不是看那丫头还有几分姿色,就不喜欢娇娇了?”

    陈鹤声生掰硬扯解脱后,认真道:“既然你选择做了别人的小妾,还来纠缠我做甚?”

    王青娇委屈:“娇娇也不想,但那有什么办法呀?被赶出门后,我每日每夜想的都是你对我的好。要不是……”

    陈鹤声无奈,可听她没讲完话,问:“要不是什么?”

    王青娇高兴道:“我就知道鹤声哥还对我的事上心。”

    陈鹤声无语,不过听她被赶出门,却也有些心疼。

    “你走吧!误了时辰,我得罚月俸。这一大家子还得养活呢!”

    王青娇抓住他,紧张道:“鹤声哥,我有钱,还有一处宅子。”

    陈鹤声转身。

    王青娇喊道:“当初要不是我爹设计害我,让我从了那男人,我早就是你陈家人了。”

    陈鹤声冷脸:“设计?你不就是图那男人有钱?”

    王青娇看了旁边元冲一眼,闭着眼睛道:“你把我王青娇看成了什么人?我三番五次想要把身子给你,是你自己一直推脱,要不是听人说你那地方受过伤,嫁过去也是守活寡,我也不会从了他。”

    元冲惊讶地看了眼陈鹤声,陈鹤声问:“听谁说的?”

    王青娇道:“那年你休沐假,我爹特意让你带我弟去洗澡,我弟回家后告诉的我爹娘,爹娘本就不满意你有捕快的身份,听完此事,第二天就让我去见那男人。”

    陈鹤声气愤地问:“这么说,从那天起,你就跟了那个男人?”

    王青娇没有说话。

    陈鹤声突然五雷轰顶,现在她家子的事,他听都不想听。

    “鹤声,我还有个儿子,他还小,现在认不得爹,可以为你陈家延续香火。当然,如果你治不好的话。”

    陈鹤声悲愤离去,突然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

    王青娇没有追上去,可陈鹤声却有些担心,她回去找甲十六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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