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个正着

    “通安。”

    听到熟悉的声音,通安步子一顿,这都是余姑娘第三次喊住自己了,他慢吞吞地转身,笑容勉强:“见过余姑娘。”

    泽兰几步追上他,在他面前站定,开门见山道:“王爷去哪里了?”

    泽兰已经一连几天没见到傅与安的人,往常他每日有事无事都会来泽兰的倚兰院坐一坐,可自从那日后,竟再也没出现过。

    起先,泽兰还松了口气,可时间一久便觉出不对劲。那日之事吃亏的可是自己,傅与安一言不发就跑了,这算什么事嘛。

    “王爷有事在身,这段时间都不在府里。”一模一样的说辞通安已经说了两遍,如今这是第三遍。

    泽兰也知道通安是傅与安的人,怎么可能透露消息给自己,但还是不死心:“那王爷何时才会回来?”

    “这,属下也不知。”

    “算了,既然王爷有事,那我去找别人吧。”泽兰摆手,扭头就走。

    通安心一跳,下意识喊住泽兰:“余姑娘止步。”

    泽兰隐下唇角的笑意,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通安犹犹豫豫,试探道:“姑娘是要去找谁?”

    “我要找谁,你家王爷清楚的很。”

    这话是何意?通安还想追问泽兰却不肯再多说,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瞧着方向,像是要出府。

    泽兰的确是要出府,至于出府做什么,自然是找人。

    区区一句“你找错人了”自然不可能把泽兰劝退,反而让她燃起一丝希望。之所以这几日没去找,是不想逼的太紧,担心适得其反。

    泽兰熟门熟路地找到巷子里,许是带了点运气,恰好看到小院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她下意识侧身躲在死角处。

    没一会儿,丫丫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

    泽兰眼前一亮,试图看清那人的面貌,奈何距离太远,再加上男子身上披着大氅,遮了大半张脸,模模糊糊瞧不真切。

    泽兰看的入神,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吓的她七魄丢了五魄,在尖叫出声前被人捂住,温热的掌心压在温软的唇肉上。

    她仰头看去,是傅与安。泽兰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来。不过也说明这人根本没什么事,只不过是躲着自己而已。

    泽兰抬手指了指,“唔”了一声,傅与安垂眸看着她,缓缓松开手,手指下意识蜷缩着,像是想挽留什么。

    泽兰没空注意这些,扭头继续偷看,巷子里空无一人,丫丫同哥哥两人没了踪影。

    她面上一急,抬腿就想追上去,被人从后面扯住衣领,忙活半天只是原地踏步。

    泽兰气急:“王爷,你这是作何?”

    “你就这么想找一个梦里的人?”傅与安脸色难看,不肯松手。

    耽误这么久,就算追上去恐怕也找不到了,泽兰有几分泄气,今日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也不知道下次要等多久。

    “王爷,你怎么会来这里?”泽兰明知故问。

    傅与安见她像是放弃了,脸色不由和缓了几分。他松开泽兰的衣领,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泽兰被打扰了好事,心里憋着气,有心不让他好过,追上去走在傅与安身侧,叨叨个没完:“王爷不是说有要事在身,连着好几日都没功夫见我,怎么如今跑这里来了。”

    傅与安不吭声,泽兰继续道:“王爷那日怎么突然喝那么多酒,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

    “我没想到王爷喝醉酒后会是那样的,好像还哭了…”

    “泽兰。”傅与安打断她的话,像是忍无可忍,又像是被人戳破了伪装,羞躁的不行。

    泽兰面露无辜,眉眼弯弯,乖巧无比:“怎么了?”

    强装的镇定在看到泽兰的那一刻轰然倒塌,傅与安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低声道:“算了,没什么。”

    王府的马车停在巷子口,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泽兰刚坐稳,怀里便被人塞进一个暖暖的东西,她低头看去,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

    看着这个手炉,泽兰突然想起一件事,丫丫给她的手炉莫名其妙不见了,她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

    “王爷,你那日可有在我屋内看到一个手炉?”

    傅与安坐的端正,面不改色道:“没有,许是被下人当成垃圾丢了吧。”

    泽兰疑惑:“是吗?”

    傅与安点头,泽兰抱着怀里的手炉嘟囔道:“那手炉我很喜欢的。”

    “手炉而已,丢了便丢了。”傅与安语气冷淡,泽兰却从里面听出了几分不爽的意味。

    她还想继续说,傅与安直接闭眼假寐,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泽兰撇撇嘴暂时放过他,正好方才说了一路她也口渴的很。

    马车上备着温热的茶水和糕点,份量刚好够泽兰吃个半饱。泽兰吃的一干二净,半点也没留给傅与安。

    到了王府,马车缓缓停在门口,傅与安先行下了马车,泽兰跟在后面。

    傅与安站在马车旁,伸出手看着泽兰,泽兰不明所以,视线扫了扫没看到马凳子,后知后觉傅与安的意思。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果不其然傅与安伸手拉住,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将她抱起来,泽兰还没回过神就已经站在地上。

    怎么突然搞这出,泽兰一脸莫名其妙:“王爷,脚凳子呢?”

    “坏了。”

    难道这么大个王府就只有一个脚凳子,一个坏了就没有另一个了?

    回到倚兰院泽兰才反应过来,她刚才从巷子口上马车的时候,脚凳子还是好的,怎么可能到了王府就坏了,分明就是傅与安故意的。

    泽兰好不容易才气消,眼下又变得气鼓鼓的,怀里的手炉也不抱了,丢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用晚膳的时候,傅与安若无其事地过来,毫不见外地坐在泽兰对面。

    泽兰没好气道:“今日是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

    周围下人一震,显然没想到泽兰敢这般对王爷说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王爷的脸色,生怕王爷生气。

    不过显然是他们多虑了,王爷怎么可能对余姑娘生气。

    傅与安怡然自得地坐下,夹了一筷子竹笋入口,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摆出认真用膳的姿态。

    “啪!”泽兰手里的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傅与安停住动作,挥退四周的下人,眨眼屋内便只有泽兰同他两人。

    傅与安看着泽兰,末了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道:“那日我喝多了,不算清醒,今日我便再问一遍。”

    泽兰料到他问什么,想阻止却已经晚了。傅与安一脸认真道:“骗你是我的错,我道歉。但我曾经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

    平心而论,傅与安身为摄政王,做到这般地步已经算是世间罕见,泽兰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良久,就在傅与安快要放弃之时,泽兰缓缓点头。

    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傅与安却莫名懂了她的意思,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意:“我便当你原谅我了。”

    泽兰还是第一次看见傅与安脸上出现这么明显的情绪,连带着她也被感染,脸上挂上浅浅的笑意。

    *

    王爷又开始春风得意了,还是因为余姑娘。整个摄政王府的下人默默感叹,余姑娘可真厉害。

    下人感叹的余姑娘本人,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小厨房里捣鼓着。

    傅与安不再躲着泽兰,在倚兰院待的时间比过去更久,午膳晚膳都在倚兰院解决,不过这也方便了泽兰行事。

    宁王的事泽兰还未同傅与安说,主要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那日回来先是被傅与安折腾一通,然后接下来几日都找不到人,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泽兰又纠结怎么解释自己“送上门”的行径。

    这一耽搁就是好几日,直到今天还未说出口。泽兰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先把宁王的眼线糊弄了再说。她下药也不是头一回了,熟练的很,每日都按时往饭菜里下“药”。

    泽兰从瓷瓶里倒出一颗白色药丸,丢到热汤里搅拌均匀。

    正准备端着汤出去时,泽兰发现傅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泽兰吓了一跳,心虚地后退几步:“王爷,你怎么来了。”

    傅与安走近看着灶上的热汤,语气辩不出喜怒,道:“刚才往里面放了什么?”

    泽兰没想到他看到了,试图挣扎:“没、没什么,王爷你看错了。”

    “余泽兰。”傅与安语气突然加重,泽兰下意识住嘴,这好像是傅与安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你认为自己有很大的能耐吗?傅向南是你可以招惹的吗?”

    事情怎么突然暴露了?泽兰一脸惊悚,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蒙混过关:“王爷,你现在饿不饿?”

    傅与安现在不吃她这套,冷着脸:“你可知有多少人死在傅向南手上。”

    泽兰不知道,但可以猜到一定不少。那日她其实也算有几分运气,才侥幸离开宁王府,但她还是嘟囔道:“我知道王爷有让人跟着我的。”

    傅与安知道傅向南那个蠢货不敢轻举妄动,可还是气泽兰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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