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十日后,午后,骄阳如火。

    这些日子,萧莫言未再召见过阮翛然。

    隔三差五,秦荣还是会来送膳。一来二去,彼此间的关系似乎回到上一世那般。

    秦荣有何事,对阮翛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翛然也从秦荣口中得知,萧莫言召幸过赵良媛两回。

    地上暖风横行,天上流云飞散。

    阮翛然倚窗而立,游神观景。

    院中几株月月红,花势正喜。朱红艳丽,夺目妖娆。不闻风月,花开肆意。

    这些日子,她暗下决心。若这一世,萧莫言对她无情,她又何必自寻烦恼。早日助萧莫言成事,离开皇宫这个牢笼。

    “侧妃。”碧云从院外进来,眉开眼笑唤了一声。

    阮翛然懒洋洋打趣道:“何事,这么高兴?”

    碧云抹了把额上的汗水,面颊通红咧嘴回道:“主上来信了,说已平安到达白家堡了。”

    阮翛然内心微微激荡,面上云淡风轻应道:“这是好事。”

    碧云叽叽喳喳又道:“说起好事,还有一桩。方才碰上秦公公,他说,殿下,今夜召您侍寝。”

    阮翛然随意嗯了一声,心中没有欢喜。最初期盼重逢的悸动,早已化为尘土烟消云散。

    他是萧莫言,又不是昔日的他。

    而今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谨慎多疑甚至步步为营。

    “侧妃,要沐浴准备吗?”碧云怯声询问。

    碧云总觉得阮侧妃心事重重,虽有疑惑但主上有命不该问的莫问。

    阮翛然提起精神,笑应:“好,去备水吧!”

    月上枝头,银盘皎洁。

    宫灯熠熠,朱窗映影。

    阮翛然一袭月白留仙裙,踏入萧莫言的寝殿。

    殿内,萧莫言正与一名东宫亲卫举杯对饮。

    那名东宫亲卫背对阮翛然,一时看不清容貌。

    萧莫言见阮翛然屈膝施礼,眉眼带笑。他是一身月白色的云纹锦袍,与她倒是不约而同。

    “过来,为本宫斟酒。”萧莫言趾高气扬命道。

    阮翛然面色平静,依照命令乖乖过去斟酒。

    她拎起酒壶,去为那名东宫亲卫斟酒。这才看清了对方的容貌,竟是梁隐山。

    上一世,她也不过见过梁隐山两回。与之甚不熟悉,更不知城破之后对方的遭遇。

    梁隐山不经意瞄了一眼阮翛然,对萧莫言曲意承迎道:“殿下,美人在侧,属下还是先告退吧!”

    萧莫言抿了一口酒水,轻佻笑道:“无妨,阮侧妃是自己人。”

    梁隐山半信半疑应了一声,神情一瞬谨慎道:“殿下,他来寻属下了,问属下何时能有机会动手?”

    萧莫言将酒水饮尽,冷笑道:“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七夕佳节将至,告诉他,本宫在那日,会与阮侧妃出宫夜游。”

    梁隐山起身,正正经经拱手拜道:“属下,明白了。”

    萧莫言一使眼色,梁隐山便告退离开了。

    阮翛然放下酒壶,她听得出二人在谋划事情。或许与上一世那般,故意让对手有机可趁刺杀于他。

    萧莫言提起酒壶,满了一杯酒水递与阮翛然,口吻轻狂道:“来,陪本宫小酌几杯。”

    阮翛然接过酒樽,敷衍了事浅尝了一口。

    萧莫言瞧出她眼中含着忧愁,自以为是鄙夷道:“怎地?好奇本宫有何计划?是想打探清楚,向陛下禀报不成?”

    阮翛然不顾辛辣呛喉,将酒尽数饮下。或是酒壮怂人胆,赌气回道:“无论我说什么,殿下都不会全信。殿下利用我,又想作何?”

    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

    为何选她,七夕夜游。

    明明知道,届时定是危机四伏。搞不好,会命丧刺客之手。

    萧莫言眸光一寒,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盛气凌人道:“还说不是打探?你想知道什么?或是陛下想知道什么?”

    他使了十足的力气,阮翛然觉得手腕几欲断掉。她挣扎着,与之拼力抗衡。

    学了几年武,比普通女子自然强很多。

    萧莫言有些诧异,这个阮翛然看似柔弱,没想到力气不小。

    眼看,阮翛然要将他的手指掰开。他忽而一松手,阮翛然措不及防被惯性摔倒。

    萧莫言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爬起的阮翛然。心口腾起不明怒火,喝道:“你在反抗本宫?”

    阮翛然理了理衣衫,对上那双寒厉的眼眸,漠然道:“殿下,愿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她心中委屈,在他眼里自己分明是自轻自贱的女子。扭身,头也不回要走。

    萧莫言震惊不已,这个阮翛然屡次我行我素。怒不可歇,边追边吼:“给本宫回来,谁让你走的?”

    阮翛然还差一步,便到房门后了。方探出手想要去开门,左肩头一痛被大掌死死抓住。

    接着,萧莫言另一只手勾过来,将她锁喉圈在他怀中。肩头那只手下移,紧紧揽住她的柳腰。

    萧莫言俯唇在她耳畔,咬牙切齿道:“本宫,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女人。”

    “那殿下找错人了,赵良媛,周良娣,贺侧妃,哪个都比我乖巧听话。”阮翛然回呛,用指甲抓向萧莫言的手背。

    萧莫言吃痛嘶了一声,垂眸看着手背上渗血的几道抓痕。更是恼羞成怒,吼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本宫的玉体。”

    萧莫言松开手,毫不怜香惜玉将她推到门板上。

    若非阮翛然反应灵敏,伸手挡在身前,必然会撞到额头。

    他恼火,她更是委屈气愤。

    此刻她只想摔门离去,拉了几下门,愣是拉不开。不用想,定是秦荣自作聪明所为。

    她拍打着门扇,喝道:“秦荣,开门。”

    殿外静寂无声,许久无人应答。

    身后传来萧莫言嘲讽的笑声:“秦荣对阮侧妃果然不一般,不愧同为陛下的人。”

    “萧莫言,你混账。”阮翛然忍无可忍回身,直呼其名怒骂。

    萧莫言怒气滔天,冲过去将人扛起,阴狠道:“混账?那本宫今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混账。”

    “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阮翛然又惊又怕,下意识拔下头上的发簪。

    可萧莫言似乎早有预料,夺过发簪丢到地上,不可一世道:“若不想吃苦头,给本宫老实些。”

    阮翛然被重重扔到床榻上,惊魂未定看向立在床榻前的萧莫言。

    他傲然屹立,冷冰冰道:“是你自己脱,还是要本宫动手。”

    冷意刺骨,这一世他竟然如此对她。

    阮翛然心灰意冷,悲伤道:“为何非要弄成这般不堪?”

    萧莫言讥笑: “不堪?你既然是陛下的人,一早就该有此觉悟。”

    他伸手宽下衣衫,怒拉下幔帐。

    他翻身背对阮翛然躺下,依旧冷嘲热讽道:“放心,本宫不会饥不择食,强扭的瓜不甜,别以为你有一副勾人的身子,便能让本宫神魂颠倒。今夜,宫中全都知道你侍寝。本宫不想生出其他流言蜚语,放心,本宫不屑碰你。”

    阮翛然凝着僵直的脊背,她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

    她躲到床榻里侧,远离萧莫言。

    她心中既有别扭,亦有茫然无措。

    究竟如何,才能获得萧莫言的信任。如此下去,莫说助他成事,恐怕会让二人的隔阂更深。

    她瞅见萧莫言翻动身子,吓得又往后挪动。

    萧莫言翻过身与她对视,口吻平和了些,命道:“过来,本宫不会动你。”伸手拍了拍头边的软枕,示意阮翛然过来躺着。

    阮悠然筹措再三,暂且妥协。

    与他硬碰硬反抗,只会将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挪了过去,惴惴不安躺到萧莫言身边。耐着性子,软言软语求和道:“殿下,想要什么诚意?翛然定会全力照做。”

    近在咫尺,气息混合。

    她闻见兰花香,夹杂着淡淡的酒味。兰花的幽香,让人忍不住想要贴近。酒味辛辣,带着强硬拒人于千里之外。

    四目相对,她发觉萧莫言眼中的冷漠似乎消散。

    阮翛然大胆贴过去,靠近萧莫言的胸膛。声音绵软,问道:“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萧莫言蹙眉,甚是疑惑不解,她这是又怎么了。果真是善变,方才一副誓死不从。这会一副温柔可人,莫非转了念,想要引诱他不成。

    温香满怀,若是他不曾尝过其中的滋味,或许能坦然处之。

    可偏偏尝过,甚至有些欲~罢不能。若不是他有意克制,故意置之不理,只怕会坠入温柔乡中。

    萧莫言迫使自己镇定,拿手推开阮翛然。

    方想出口不逊,见她盈盈欲泪,可怜兮兮望着自己。咽下了冷言冷语,生硬改口道:“不许这样,看着本宫。”

    萧莫言有些慌乱,闭上眼眸不看她。

    一切尽收眼底,即便这一世萧莫言性情大变。她深信,萧莫言绝不会是铁石心肠之人。

    萧莫言越想平静,不知为何心如擂鼓,反而越发烦躁不安。耳畔一热,有温软相贴。

    萧莫言大惊失色睁眼,阮翛然媚声取笑道:“殿下为何心头鹿撞,难不成,对妾心动不成?”

    她的气息,在他面上游移。萧莫言觉得四肢百骸狂躁奔走,似乎控制不住那股欲~念。

    “殿下,让妾,伺候殿下就寝吧!”阮翛然将唇停在他的嘴角,魅惑挑逗。

    萧莫言既然喜欢顺从的女子,眼下她先忍着迎合他吧。

    玉软花柔在怀,萧莫言喉间滚动。压着意乱情迷,逞强道:“本宫,只是喜欢你这幅身子罢了。”炙热冲破压制,他眼眶一红,有些粗鲁与迫不及待将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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