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褚意从褚府回来后便一直待在九皇子府内。她回褚府时墨台璟派了不少守卫跟着,虽然没有人行刺,但暗卫发现仍然有一伙人在暗中监视。

    如此一来,只要出去就可能有危险,离太子生辰还有十几日,在这之前不能出意外,期间褚意待在九皇子府内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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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书程这些日忙着学做生意,空闲时间很少。秦书程能找到喜欢做的事褚意很高兴,还主动跟秦书程说忙的话就不用再顾着她,她待在府内一切安好,她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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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意在府中闲得无聊之际,又收到了墨台璟的飞鸽传书。

    第一次飞鸽传书墨台璟是告诉褚意扬林孩童失踪之事有结果了。

    的确是方县令搞的鬼,方县令竟然相信喝孩童的血可以长生不老这种无稽之谈,残害了无数小孩,罪大恶极。

    刚开始抓的都是年纪更小的孩童,但是后来扬林县的孩童越来越少,总对七八岁以下的孩子下手也太张扬,于是年龄就扩大了一些,十岁左右的孩子也惨遭狠手。

    方县令用钱财收买了山贼帮他抓小孩,关小孩,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当然这次也是因为有山贼作证,铁证如山,他才逃脱不得,可谓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方县令还有山贼等所有相关之人都被抓了定罪。只可惜还是没能救下崔毅的妹妹崔兰。崔毅一家极其伤心,不过崔毅知道能因此救下更多人,也算是妹妹离开前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

    人死不能复生,已经尽量安抚安顿受害者的家属,他们的悲痛旁人无法真正感同身受,旁人能做的,就是严惩做坏事的人,还他们一个公道,还他们一个平安的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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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林县孩童案在褚意心中一直是个结,当初是理智分析他们留下查案一是极有可能查不出什么而且会打草惊蛇,二是边境的事情非常重要耽误不得,所以他们离开了。案子最后是破了,可破案时间变长,期间就会有更多无辜受害者。

    结果令人唏嘘。

    褚意恨自己能力不够,无奈无法总是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似乎只能选择某一部分人,救不了所有人,她不免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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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台璟察觉出褚意心烦意乱,因此飞鸽传书的次数在不经意间变多,他想尽量开解褚意。而对于褚意来说,能跟人说说心中苦闷当然会舒心一些,结果便是不止这次,之后的日子两人有空也会聊聊,比往日聊得更多。

    褚意在府中闲得无事,听墨台璟说说外面的事倒是开心。她每次传书信都很小心,连青兰知月都瞒着,其实以前也是瞒着所有人,可现在知道对面的人是墨台璟后反而有种心慌感,特别怕旁人知晓。

    幸好如今是在九皇子府中,她住的小院,除了青兰知月,旁人也不怎么来,冷冷清清倒也安安静静,她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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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府里难得来了客人——许时薇和其父母。

    许时薇是墨台璟的表妹,她的父母是墨台璟的舅父舅母。墨台璟从边境回来本是他要去舅父舅母府上看望舅父舅母的,不过舅父舅母说许久没来墨台璟府上,想来看一看。

    要招待舅父舅母,墨台璟这边自然是早早就开始准备,而舅父舅母来这日,墨台璟也是和褚意一起早早到正门等待的。

    褚意并未见过舅父舅母,但她清楚自己作为墨台璟的死对头,心疼墨台璟的人都不太喜欢她。不过如今失忆无助的她也只能乖乖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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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表嫂!”许时薇第一个从马车里下来,打完招呼她又转身去扶父母。

    许父许母穿着打扮都十分简洁大气,一看就是特别讲究的书香门第。

    “舅父,舅母。”墨台璟朝许父许母颔首行礼。

    “舅父,舅母。”褚意也跟着恭敬地行礼。

    “边境一行辛苦你们了。”许父温文儒雅。

    “百姓安宁为重,不辛苦。”墨台璟再次微微颔首。

    “九皇子真真是高风亮节。”许母举止娴雅。

    “舅母过奖了。”墨台璟道,“舅母近来身体可好?”

    “有时薇陪伴,这几月身子好多了。”许母跟许时薇相视一笑。

    “舅父舅母先进府里休息吧。”墨台璟往后退了一小步,伸手朝向府中,请许父许母进府。

    一行人缓缓往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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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意跟许父许母不熟,她就静静陪伴在侧。本来以为微笑颔首就够了,可没想到说着说着,话题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听闻前几日七皇子夫妇带小皇孙去宫中,皇上龙心大悦,赏赐了不少东西。”许母面带笑容。

    “开枝散叶是好事,尤其是皇家子嗣繁盛,是整个齐远的福气。”许父应和道。

    “我们的时薇也不小了。”许母看向许时薇,“什么时候也能让我和你爹爹抱上孙子呀?”

    “娘,怎么突然说这些?”许时薇扭扭身子,“我们今日是来看表哥表嫂的,你说我干什么……”

    “怎么还害羞了?”许母笑了笑,很快看向墨台璟,“说到这儿,舅母得多提一句,容妃娘娘也盼着九皇子早些有子嗣呢!”

    褚意默默低下头,搭在腿上的手抓紧了裙子。

    “子嗣之事顺其自然。”墨台璟面不改色。

    “事在人为。”许母接过话,“十皇子夫妇前两年可是遍寻名医,如今十皇子妃终于有孕,众人皆道是他们努力的成果,有的事,得伤上心。”

    “好。”墨台璟索性先一口答应下来。

    许母其实不太愿意管这类事,但容妃派人传了话,她不得不说。她本来还准备了好些话,可墨台璟直接答应,她反而不好再继续说,于是她转而对褚意道:“九皇子妃身子还好吧?女子要养好身子才更容易有孕。”

    褚意能说什么,只能垂眸点头:“嗯……”

    “繁衍子嗣是大事,马虎不得。”许母又看向墨台璟,“府上可得安排个大夫为九皇子妃好好调理身子呀。”

    “是。”墨台璟微微颔首,“有劳舅母挂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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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意感觉太难熬了,时时刻刻战战兢兢,生怕话题再扯到她身上。

    众人聊了一上午,午时陪着许父许母用完午膳,褚意终于可以回自己的小院休息了。

    回到小院,褚意一头栽到床上,她心里累得慌,只想好好午睡。

    青兰知月知道褚意心累,默默退出房间,让褚意安静地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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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出事啦!”知月提着裙子匆匆跑进屋内,“小姐……小姐你有在跟人传书信吗?”

    褚意刚睡醒,正坐在床边穿鞋,一脸茫然:“什么……什么传书信?”

    “就是用鸽子传书信!飞鸽传书那种!”知月慌慌张张,扑到褚意身边,“有好几个下人诬陷说小姐在和外面的男子飞鸽传书,他们说……说……说小姐偷情……闹到许老爷和许夫人那儿去了!”

    “偷……偷情?什么?我……”褚意顿时被吓清醒了,惊慌之余想起她和墨台璟用飞鸽传书信之事旁人不知,但墨台璟知道,她便问道,“殿……殿下呢?殿下怎么说?”

    “午后殿下有事出去了,还没回来。”知月忿忿道,“肯定是那群不安好心的想把事情闹大!他们拿了鸽子和书信给许老爷和许夫人,方才居然……”

    知月话还没说完,小院里已经传来一阵嘈杂声。

    青兰根本拦不住许老爷许夫人派来“请”褚意的人,很快一群人涌进了屋中。

    “夫人,发生了件麻烦事,还请您去偏厅一趟。”秦管家没有进内室,站在帘子外向褚意传话,他身后跟着许家的人,他不好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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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褚意只能保持沉默,首先不能让人知道她和墨台璟之间在传书信,否则会打破两人不合的传闻,其次她若自己先单独编一套说辞,万一墨台璟那边再有另外一番说辞,两边对不上,那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否认偷情,其他的一律保持沉默,等墨台璟回来。就是不知墨台璟什么时候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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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梳洗更衣完就去。”褚意刚睡醒,总还是得顾及一下仪容。

    “是。”秦管家带着其他人退出了房间,但留了一个许家的嬷嬷在房内,而且出去的人还将房间围了起来,阵仗看起来就不对劲。

    褚意没有管那位嬷嬷,让青兰知月为她梳洗更衣,动作从容而缓慢,能拖一刻是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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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意到达偏厅外面时,看见偏厅大门紧闭,她到了,门才打开,她进入后门又被紧紧关上。

    偏厅里人不少,许父许母坐在正前方,面有愠色,侧面坐着眉头紧锁的许时薇。

    褚意一进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也不胆怯,抬头挺胸,缓缓走到侧面,朝许父许母行了个礼,然后淡定坐下。

    “今日之事是九皇子的家事,我们本不该管的,可有下人拿着证据来告发九皇子妃与人私通,闹得鸡犬不宁。”许母神情严肃,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事关重大,不得不将事情弄清楚!”

    褚意站起身,对着许父许母道:“我并未与任何人私通。”

    褚意刚说完,方才跟着秦管家去请褚意的许家嬷嬷俯身在许母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你们竟住在不同的院子?”许母震惊地看向褚意,原本她还觉得此事太荒谬,可听到这样的消息,仿佛找到了褚意私通的缘由。

    “一切皆是殿下安排的。”褚意实事求是。

    “那你如何侍奉九皇子?”许母的身子微微往后仰,“你既已嫁到九皇子府,就该担起九皇子妃的责任。”

    “我……我都是听殿下安排。”褚意忽然想起自己该怯懦一些,赶紧低头垂眸,装作害怕的样子。

    “先把证据拿上来给她看看吧。”许父朝旁边的婢女挥了挥手。

    婢女呈上一只死白鸽和一卷书信。

    褚意盯着白鸽,心里一紧,十分难受。三日前她跟墨台璟传过书信,这几日没有再传,原本是觉得墨台璟这几日公务繁忙,又要准备接待许父许母的事,没传书信很正常,却不料白鸽竟然被人弄死了。

    接着,许家嬷嬷拿着从褚意房间找来的写了字的纸跟白鸽旁边的书信对比笔迹,一一拿给许父许母过目。

    “这笔迹略有不同,但应当是同一人写的。”看完对比的许父皱起眉头。

    “秋风起,凉意浓,愿君安。”许母边念书信边看向褚意,厉声质问,“这可是你写的?”

    褚意沉默不语。

    “这是默认了?”许母生气地推开嬷嬷拿着书信的手,“不守妇道!伤风败俗!这些情意绵绵的话,你是传给谁的?”

    褚意还是沉默着。

    “你来说!”许父指了指旁边一个婢女。

    这个婢女是褚意院子里的,名叫宝菱。

    “回许老爷,许夫人,夫人的屋子平日里是不让我们进的,说是夫人喜欢安静。”宝菱垂着头恭谨地说道,“这些日我们偶然发现总有鸽子飞来飞去,觉得吵闹不对劲,于是找了护院将鸽子射下来,结果就发现了这个……这鸽子就是从夫人房间方向飞出来的。”

    “夫人确实是因为喜欢安静才不让其他人进屋伺候的。”知月忍不住开了口,恭敬地对着许父许母道,“我和青兰一直陪着夫人,可以为夫人作证,夫人绝对没有做那些事!”

    “请许老爷许夫人明鉴。”知月已经开口,青兰当然不能再默不作声,她上前行了个礼,“夫人事事听殿下安排,绝无二心。”

    “知月和青兰都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心腹,她俩的话可不能全信!”管婢女的管事婆子瞿婆子站了出来,“许老爷,许夫人,府中还有别的从夫人娘家来的婢女,她们说的和知月青兰说的可完全不同,正是因此,此事才……”

    瞿婆子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就是别的婢女算证人,因为有证人他们才敢将此事告发出来。

    “传上来问话!”许老爷随手端起茶杯,很是烦躁。

    “她们正在外面候着呢!”瞿婆子面对许父十分恭敬,接着又朝旁边的小婢女吩咐道,“让明春和惠秋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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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明春和惠秋进入房间时,褚意立刻明白,此事赵氏肯定脱不了关系,少不了赵氏在背后出谋划策。

    既然如此,这事更得好好说道说道了。褚意倒要看看,明春和惠秋两人能说出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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