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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烟谋略

    水洲,诸侯邸。

    李丛文脸色苍白,靠在一拱形卧榻上,头安放在一芊芊女子腿上,那女子长指柔柔,正在为他揉着太阳穴。

    正是雨烟。

    自从上次二人玉府“偶遇”后,雨烟便成了这府上常客。雨烟远超一般女子貌美,性格又温顺,李丛文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个人很快有了风月之实。

    男女之间,这身体上最后一层的阻碍抹去,心未必能够靠近,但是总不会再像从前一般装模做样。

    李丛文很快就脱下了温润世家公子的衣裳,直言让她为其搜集玉府情报,作为回报,他可为她终生做打算。

    雨烟自是甘之如饴,甚至还主动加上了二皇子这一消息来源,如今她也偶尔见见二皇子,也能从那儿知道点东西。

    勾上三公主以避质子之险,也是雨烟献上的良策。

    揉了半刻钟后,李丛文脸色仍不见好转,雨烟忧道:“公子究竟是怎么了?”

    李丛文竟生生叹出一口长气:“我从前以为,他人才为鱼肉。这些时日才发现,原来我也在案板之上无法动弹。”

    雨烟手上动作忽地停了:“公子这是,昨夜要了三公主?”

    李丛文点了点头,撑开了眼。

    雨烟容颜温和:“世上男子无一不认为风月之事,皆是男人占得便宜、女人吃亏,也就公子赤子之心,还会在此事上面难受。”

    “那不一样。我以为我李丛文从不应该缺女人,但是如今为了存亡,还得如女子般委身他人,实在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倒和王爷说得一模一样,”李丛文又闭了会眼,烦躁地揉着眉心,“如今我只要一闭上眼,便是三公主的模样,她其实长得不赖,但实在并非我之喜爱,我快烦死了。”

    雨烟手上又轻揉了起来,声音低了些,像哄孩子般轻轻开口:“公子务必收起来心中的隐隐厌恶,一定要哄好公主。你二人既有夫妻之实,想必三公主会尽快请求赐婚。等成了名正言顺的驸马爷,即使战后玉家仍想清算西南存兵之事,公子也必能安枕无忧。”

    “我知道,为了姐姐和王爷安危,我也一定会成为驸马爷。若有一日西南倾覆,我也能够做些什么。”

    他闭着眼,也自然见不到雨烟轻皱着眉头,一脸怜悯的模样。

    他也不知道,这女帝家族的第一魅手,早已修得千百副面具,唯独在此刻,露出了一丝丝真情,她红唇轻启:

    “公子真是心善。”

    李丛文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又想起了什么:“玉成那夫人病仍未好吗?若她好了,三公主有了些去处,可能也不会总是寻我。”

    “没有,”雨烟嗤笑一声,“公子没看出来吗,府里的并不是景荣本人。”

    “噢?”李丛文睁开了眼,疑惑道,“怎么说?”

    “玉成一走,她便大病一场,还不许任何人探望,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若不是景荣,那是谁?”

    “这不是最重要的,”雨烟有意点拨点拨眼前这榆木脑袋,“公子应当想一想,玉家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李丛文刮了刮脑门,当真认真想了起来,“为何?玉家为何会这样做?难不成那少夫人也跟着玉成去了前线,因为她熟悉北固地形?”

    这个可能,倒还真被族里人担忧过,但是她们不能近玉成身,还真查不到景荣是否也去了北方。

    这事对族人来说至关重要,毕竟景荣可是世上唯一会真言引的人。

    任何殚精竭虑的长远谋划,若碰上了真言引,那就全完了。

    雨烟一直坚定地认为这绝无可能,并告诉族人无须多担心这一点。要说入玉府这么长时间,真真假假的烟雾弹确实很多,唯独有一点,她自信绝不会看错。

    那就是,玉家的那位掌权人是真的爱上了她那个妹妹,景荣不会武,即使有所利用,他也绝不敢贸然带景荣上前线。

    雨烟轻声道:“也有可能是玉成认定水洲会有大乱,将少夫人藏了起来。”

    “水洲会有大乱?难不成阿库尔还能打到水洲来?”

    “那雨烟就不知了,猜测嘛。”雨烟嘴角勾笑着,提起另一事,“历朝驸马在朝堂之中均地位尴尬,之前数朝甚至不许驸马当朝为官。为此后长远计,公子可要低调些了,听闻最近总有人相邀公子,最好还是拒了好。”

    “你女儿家并不懂朝堂事。我若事事都拒,别人只会以为我真成了质子,不敢出门,”李丛文一把握住了人手,抬眉盯着,缓缓开口,“雨烟不愧是第一花魁,迎来送往多年。连这些琐粹事都能留心,远比一般女子聪慧。”

    他这话里话外,很明显另有含义。

    雨烟也轻轻握住了那干燥的大手,嘴角留一丝笑意,俯身便在那手上虔诚亲了一口:“公子不要疑我,雨烟此身,自西南的那个雨夜后,便是为公子而活。”

    李丛文突然捏住了那人下巴,制得人略微仰着头:“当真?”

    “千真万确。”

    李丛文怎么可能不信?

    世上哪里还有比眼前这双美目还来得真挚动情?

    他手上一移,勾着人细细脖子,便将雨烟整个拉了下来,然后片刻不停吻了上去,浅尝辄止还不够,一定要重重含住百般亲吻。

    原来这些时日,他突逢变故,西南王又回了属地,身边陡无依赖,唯独雨烟这样一人,常来陪他、时时宽慰,每次还掏心掏肺地为他谋略着以后,更何况雨烟美貌远甚于旁人,他很快就动了心。

    然而王爷最近一封来信,却提醒他注意雨烟此人。

    西南王说,这人经历当朝两位皇子,又以花魁之身长居玉府,长袖善舞,似乎另有图谋,用她时务必小心谨慎,切勿反被她用。

    然后,在此刻,李丛文深吻心爱之人时,王爷的那些嘱咐也被他在心中挨个反驳——

    王爷并不知道当年我如何救的她,也不知道我二人情缘深重,自然也不会知道,她所有的图谋便是我一人!

    “咳咳!”突有一侍女轻咳之声,随后那亭外的侍女又高声说,“公子,公主殿下来了,已到了府前!”

    雨烟立刻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两人陡然离开对方还有些不适,只是对视一眼又红着脸移开。

    李丛文仍揽着雨烟细腰,仍有些几分意乱情迷地轻磨着。

    “我们,还有以后,”雨烟脸颊从未这样红过,声音如含水般温柔,“我得走了,公子,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她几乎小跑着离开了那座湖心亭,那侍女也是个灵活的,立刻领着她从一假山后去到侧门,不过刚拐至假山后,便听到了三公主那银铃般笑声。

    “李郎,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懒懒趴在这儿了?是不是耍懒了?”

    “自是因为我知晓公主会来……”

    侍女勾着头不敢说话,而雨烟则不自觉加快了步伐,两个人声音便渐行渐远,即使她耳力再好,也听不见那刺耳的打情骂俏之声。

    “雨烟这是心思浮动了吗?”

    雨烟刚一推开屋门,便听见了那打趣之声。

    那人容颜俏丽,笑起来眼睛便眯成了一副月牙模样,十分好看,正自顾自喝着茶水,望着她。

    雨烟慢慢合上了屋门,随后靠在那雕花木门之上,歪歪头,亦是打量神色:“原来为太启朝诞下三皇子的佳贵人,长得竟如此清新柔和。”

    “还是比不上雨烟艳丽一方啊。女帝虽然亡了数代,但为我们这群后代当真是留下了最重要的两项东西,其一是美貌,其二便是,”

    佳贵人细手点了点自己脑袋,整个人添了几分难言的魅力,“脑子。”

    雨烟似乎回忆起来:“我只见过那么几个人,但是细想下来,佳贵人说得真是不错。景荣自不必说,贵人说的这两项,她都称得上数一数二。我记着,幼时还见过一位叫飞盈的,那位也让人影响深刻啊。族中可真是人才辈出。”

    “可不,”佳贵人为她也倒上一杯新茶,“飞盈如今是圣祖最为信任之人,让她去了北方。”

    雨烟慢慢走近了些:“贵人啊,今日只有我们二人。雨烟说话便直接些了。圣祖信任谁,甚至谁又是圣祖,有什么关系呢?一切的一切,都是为贵人做嫁衣罢了。”

    “哦,怎么说?”佳贵人眼睛始终笑笑眯着。

    雨烟声音无比平静:“族里代代只愿意培养女子,这世道艰难,女子多难拔尖啊,所以始终只有这么些人。即使天下大乱,族里也不会有当家的一天。但是姐姐就不同了,姐姐的儿子终有一天会上位的,到时候那便是姐姐做了皇上。”

    佳贵人放下了茶杯,叹道:“雨烟说话可真是好听。老实说,我也盼着那一天。”

    “那今日找我,贵人有何事吩咐?”雨烟亦坐在了她身侧,与她隔了个座位。

    佳贵人却忽得靠近了她,一张完美无缺的脸上仍带着笑意:“不如我们携手,你替我杀了景荣……”

    话音未落,雨烟挑挑眉:“杀了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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