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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朝会朝见

    赵括此时就坐在赵婉的马车里,看着有商有量的两人不屑的冷哼一声,无非又是在打些鬼主意。

    赵婉掀起车帘就见自家的哥哥正吊儿郎当地坐在主位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首饰

    赵婉眼底寒意渐起,笑得却挑不出差错:“哥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小妹这儿坐坐?”

    “你当是我想来见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赵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嫌弃的把手上的簪子扔在地上:“是父亲叫我告诉你,明天面见太后时记得穿身淡绿色的衣裳,还有趁着皇上对你还算新鲜,入宫那件事该办得早点办了。”

    赵婉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簪子终于冷下脸,语气难得带上几分愠怒:“我不穿死人喜欢的颜色。”

    “这个世界,每个颜色都有死人喜欢。”赵括压根不把她的生气放在眼里,眼里充满不屑和嘲笑的站起身,扯着赵婉的头发逼她跪下

    赵婉怒视着他,他却把脚踩在她的腰上趾高气昂地说:“丫鬟身,小姐命的人有什么资格挑些什么呢?”

    赵婉完美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皲裂,她咬着牙挤出一丝冷笑:“好,哥哥的棺材出家门,我的花轿就进宫。”

    “你说什么?!”赵括扯着赵婉的头发逼她和自己对视:“和幽王爷的手下就合计着这件事了吧?!”

    赵婉只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平静地像在看一具尸体

    赵括被这样的眼神下了一跳,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叫嚣着:“不要以为父亲要用你,你就能对我放肆!”他弯下腰,意有所指地在赵婉的耳边说:“你这个冒牌货。”

    赵婉抓着马车上的素丝地毯,紧了又紧,终于低下头从嘴中忍出一句:“婉儿知错了,婉儿会听哥哥话的。”

    赵括得了台阶这才满意地放开脚,仿佛赏赐般地说:“你乖一点,哥哥不就对你好一点咯~”

    赵婉紧紧地盯着被自己指甲勾起丝的地毯,看都不去看他

    赵括无趣地跳下马车,临走前还临时想起什么似的,拍着脑袋对赵婉笑得宛若胜者:“对了,我贩私盐的事就算给父亲知道了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照样当我的赵家大少爷?”

    车上原本摇摆着的烛火因赵括跳下马车时的动作而熄灭,赵婉咬着牙忍了又忍,一向完美无缺的笑容忍出了一丝崩裂,一直贴身服侍着的丫鬟拿着一身淡青色云纹长纱刚巧进来,被吓到不敢出声,只听见赵婉喃喃:“等着吧,等你棺材进家门,我的花轿就进宫。”

    三人回到马车上都不约而同的有些忧心忡忡,顾嫣然想了一会才发觉那个名字——赵婉

    ‘赵’这个姓氏就足以猜出那名女子的身份了,因为整个京城只有一家姓赵,那就是当朝宰相——赵无为,那个人是赵相的女儿。可论理,赵相家的车马早已入宫,即便没有入宫也差不多该到内城了,内城与西直街相差甚远,她何苦来这一趟?

    顾墨感受到顾伊人探寻的目光,就猜到顾伊人想必也想到了,这碰巧见面的背后还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深渊…

    三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对这次万朝会产生了一丝未知的害怕

    “吁——”顾云帆勒停了马,轻轻敲了一下车门:“到了,都下车吧。”

    高耸的宫门前排着一支支等待进宫的车队,宫人们忙中有序地给每一支车队登记、发牌子、带路进宫….

    人人都低垂着头,从他们对宫里公公们对态度抑或者是公公对他们的态度都能或多或少的猜出他们的家世如何,像赵家那种,自然是公公们和和气气好生对待的;像顾家这种,自然是客客气气封好银子作赏的。

    因为面圣者众多,每家都被按作要求分作三路:家主及其夫人面圣,嫡子及其姐妹面后,仆从们整理行装,收拾落榻之处

    五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在暗暗打气,争取在宫里小住的一个月能够万无一失。

    和管事的公公见过礼,便由引路嬷嬷带着往太后居住的凤栖宫走去。一路上都能看到洒扫的太监或宫女,若他们突然放下手中的活跪地行礼那便是看到皇室中人;若只是垂手而立那便是看到了达官贵人。这个巧妙并不难被发现,顾墨他们也学着行了一路的礼,不免讽刺地想有时候官家子弟和宫里的奴婢也并无二致

    穿着沉重的行头,走了一两个时辰后才算得上进了太后居住的凤栖宫,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门,还有一阵赤蔷花香。

    五人随着领路嬷嬷小心翼翼地进了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种满了赤蔷的宫道,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太后宫中的赤蔷花也依旧开得艳丽异常

    顾墨有些叹息:以炭火小心翼翼的给这些花取暖,如此奢侈也难怪在门外就能闻见花香

    五人被安排在偏殿等候,谢过嬷嬷好心搬来的椅子后,都低垂着头不敢打量四周,无聊之际顾墨脑海中不断地浮现曹嬷嬷的教导:

    “外出要以帽遮脸,即便是在家见外客,也该以扇遮脸以示矜持。在座的都是大家小姐,更不能失了体统和身份才是…”

    “上人喝盏,中人喝杯,下人喝碗。其中上人喝茶以打,中人喝茶以煮,下人喝茶以烹。其中的规矩,也不能忘却才是…”

    “我们这些人家的小姐,便是下嫁也不能为妾。长幼嫡庶,为妻为妾。各种区别小姐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以后要怎么嫁娶,小姐们也要自己好好掂量…”

    “正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依我看,小姐们还是得才德兼修才是,将书籍领回去,明日再写些感悟交给我…”

    “琴棋书画,都得好好兼顾才是…”

    那些教导似枷锁,如魔咒,顾墨闻着太后宫中传来的赤蔷花香,在想太后会不会也被这些规矩困住了?

    从红日当空等到夜色渐浓,传令的太监终于捏尖着嗓子传来一句:“传五品知谏顾家觐见——”

    便只是传了这一句话,顾云帆也封了五两金子重重谢过

    太监马上满脸堆笑,指点着说:“顾大人早已见过皇上,陪着夫人见国公爷去了,诸位安心向太后请安便是。”

    “谢过公公了。”顾云帆明显松了一口气

    进了大殿,众人更加头都不敢抬,连同顾云帆在内,五人都只是第一次入宫朝见,只能凭着感觉对着主位跪拜:“恭祝太后慈安,皇后懿安。”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自己跪下时的那一方赤蔷花砖,殿里头很暖甚至说的上有些闷热,想必太后娘娘真的很爱惜她的花

    太后的声音清亮,给人一种她还年轻的感觉:“都起来吧,都是些好孩子。”

    五人直起身后也不敢跟太后对视,能看到的只有走向凤榻上的几层雕花木阶,阶梯上还缠绕着娇艳欲滴的赤蔷,连铺在木阶上的毯子都绣着赤蔷花的暗纹

    想来太后是真的喜欢赤蔷花啊….顾墨暗暗思忖

    太后倚在凤榻上百无聊赖,似乎对小官家的子女们都没什么映像,只能寒暄着说:“都是些好孩子们,抬起头来叫哀家看看。”

    想来看完就是退下了,众人只能大着胆子抬起头来,这才看清凤栖宫的全貌,满天遍地都有赤蔷的痕迹:雕着赤蔷的石砖铺地、刻着赤蔷花的木柱、缠绕着赤蔷花的台阶…

    在太后宫中,赤蔷随处可见,而就在顾若纱抬起头来的那一瞬中,太后不由得呼吸一滞,伸手朝顾若纱招了招:“你上前来,给哀家仔细瞧瞧。”

    众人还云里雾里时,顾若纱便已向前走了几步,她有些受宠若惊,但她知道是千面花发挥作用了,自己成为了比顾墨更像的人,能比顾墨更早一步的攀上太后!

    顾墨啊顾墨,以后太后娘娘对你的怜爱就是对我的了!以后你的运气就是我的了!

    踏上通往凤榻的台阶上时,顾若纱还觉得很不真实,更不真实的是太后拉起她的手,细细地打量着她

    像…

    真的太像了…

    这就是幽王找到的人吗?

    坐在一旁的皇后敏锐的察觉到了太后娘娘气场上的变化,幽妃已死,可太后总是会忘记这件事。她只能选择开口提醒,告诉太后这个不争的事实。

    她端坐着,笑着问顾若纱:“你叫什么名字?”

    “臣顾宏烨之二女——顾若纱。”顾若纱还未曾察觉,强压下心中的欢喜作答

    这名字对太后而言犹如五雷轰顶,再也没比这更叫人清醒的事了,再也不会有人说出‘臣上官廉之女——上官晖’这句话了…

    她控制不住失望的看了一眼邹嬷嬷,示意她将人打发走

    邹嬷嬷心领神会:“顾氏二女机敏,赐黄金二两。”

    “臣女谢太后赏赐。”顾若纱低垂着头,伏身作答

    太后看着那几分相似的眉眼,终究是不忍:“万朝会就留在哀家身边伴驾吧。”

    顾若纱喜出望外,众人虽云里雾里,但好在也没出什么事,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气,谢出殿外,随着领路嬷嬷去下榻的宫殿。

    绕过重重长廊,一路上看了无数的奇花异草、假山流水,走过一条长长的宫道终于到了歇脚的地方。这还是因着太后的金口玉言,宫中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将本来安排留宿的偏僻宫院往前挪了挪的结果

    原先的宫殿在顾云帆他们面见太后时已收拾了一阵,临急临忙的换宫殿也只能匆匆忙忙的烹热茶水,打扫了一下灰尘

    顾云帆封了几两金子谢过带路的嬷嬷,又打听了一下顾宏烨和王氏的消息才放下了心

    顾嫣然见嬷嬷关门走远后,骤然垮下身子,疲惫不堪地捏着肩:“累死我了,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累的事!”

    夏荷知道自家小姐,早已聪明的晾好茶水,拿着托盘小心翼翼的帮顾嫣然卸头面,顾云帆难得没有呵斥夏荷不懂礼数,已经撑了一天的他还不忘嘱咐秋杏:“二小姐去太后宫中歇下了,你便先在这候着吧,晚些来传你的时候,别失了礼数。”

    冬菡帮顾伊人松着筋骨,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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