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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银灯

    拿着两盘点心走出厨房时,乐于时仍不忘四处看看,还是没有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似乎是因为把话说开了,三人之间的氛围明显缓和了不少。喝了半晌茶,茶肆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陈杭忙着招呼,乐于时和林思维便告辞了。

    “那,咱们再走走?”林思维试探性地问道身边的人,乐于时扯出一抹笑算是答应。

    “乐捕快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买下来送给你,就当赔不是了。”

    “不必如此客气,你我既然只是演戏,何必那么认真?”

    “无论怎么说,还是应当感谢你。”

    “你我虽年纪相仿,但性格截然不同,不知相国大人为何想要撮合我俩?”既然都和林思维出来,她定然不能允许自己无功而返。

    “兴许只是觉得你合他眼缘罢了。”

    “那相国大人还真是位性情中人啊。”

    林思维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

    乐于时走马观花地路过各个摊位,毫无驻足的心思,直到瞧见那卖玉佩的,这才停下匆忙的步伐。

    那西域来的玉佩成色不算太好,和京城能买到的可谓相差甚远。可偏偏那模样形状新颖别致,与平日所见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那对形似蝴蝶的玉佩,一下子就勾起了那段算不上美好的回忆。

    转眼已是冬天,不知不觉竟也和他相识了这么久……

    乐于时拿着玉佩若有所思,林思维见她沉迷的模样,想着她是喜欢,便问道:“老板,这对玉佩多少钱?”

    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的想法,放下玉佩摆了摆手,“不用了。”

    “你不喜欢吗?”

    “我只是觉得好玩儿,随便看看罢了。”

    “哦。”林思维收回取钱袋子的手,“不好意思了,老板。”

    “没事儿。”

    乐于时步子迈得大,不一会儿便逛完了整条街,手里愣是一样东西都没多。

    林思维自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眼见边上有家卖脂粉的铺子,想着怎么着也得给乐于时买些什么,“乐捕快,你随我一同进这铺子选样东西带回去吧。你若是什么都不收,我今日断然是过意不去的。”

    “真的不用,我是捕快,助人为乐是我分内之事,何须如此?”

    “可我毕竟是男子,你说哪有要女子义务帮我这一说的?”

    “哎,女子与男子有何不同?大家都是人,没有什么亏不亏欠,应不应该的。”

    “乐捕快,你若是两手空空回去,我实在是不好向家父交代呀!”

    林思维难得胆大了一回,拉住乐于时的袖口想拖她进去。只是她毕竟习武,多少有些劲儿,又怎是他一个读书人能随意摆布的。

    乐于时推脱他的好意,又生怕自己用大了力,伤到林思维,只得与他拉扯。

    眨眼间,她依稀瞥见了于镜的身影。还没等反应过来,林思维已经被推出去了老远。

    乐于时刚想上前拉住她哥,恐怕当中有些误会,于镜早已冲到林思维面前,挥着拳头狠狠地朝他脸上揍去。

    林思维毫无还手之力,被打翻在地,忽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手指上便沾到了几丝血滴,黏糊糊的。

    “二哥!”

    乐于时连忙叫住他,心里不住地慌乱,于镜这回恐怕是惹了大麻烦。

    她走上前去扶起林思维,他狼狈的模样尽收眼底,“没事儿吧?”

    “没事儿。”

    “我先扶你起来。”

    借着乐于时的力,林思维才勉强站起身,衣服上蹭到了尘土,多少有些失了体面。

    他看向于镜,并未带着愠怒,仍是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知在下是哪儿得罪了千户大人?”

    “你欺负我妹妹,便是得罪了我。”

    “我……何来欺负一说?”

    “二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公子不过是想我松样礼物,我在推辞罢了。”

    “当真?”

    “当真。”

    “你们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于镜口头上虽在训斥乐于时,目光看向的却是林思维。

    “是在下欠缺考虑,冒犯了乐捕快,给乐捕快和千户大人赔不是了。”

    “你都被我哥打了,不用赔不是了。”

    “一码归一码。”

    “那你这脸……”

    于镜选哪儿不好,偏偏选在脸上,这脸上挂了彩,想要瞒过去谈何容易?

    “我回去说是被猫抓的便是了。”

    “你父亲可会相信?”至少乐于时心里是不信的。

    “试试看吧。”

    于镜依旧皱着眉,没任何抱歉的情绪,居高临下地睨着林思维。林思维简单地与二人道别,就离开了,想来他也想赶紧逃离这尴尬的场景。

    看着林思维远去的背影,乐于时才开口:“二哥,你今天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我根本没对他下狠手。”

    “那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给欺负了吧?”

    “他欺负我妹妹,我自然是要欺负回去的。”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他一个读书人,我对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乐于时收起笑脸,“二哥,他毕竟是相国大人的公子……”

    于镜如此反常,她相信必定事出有因,只是这背后的秘密,她实在是无法窥见。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哪怕是皇上来了,要欺负你,我也断然不会允许。”

    “二哥……”

    “行了,别太感动了。”

    “话说二哥,你怎么会来这儿?”

    “嗯……来巡街。”

    “你?巡街?”乐于时双手环抱胸前,“从实招来。”

    于镜不去看她的眼睛,假装望着天,“阿遥找我来的。”

    于镜这段时日夜宿北巡抚司,已有些时日没回府上了。这日一早,于遥就敢去找他,同他说了近日发生的事情,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他,一定要抽出时间去盯着两人,免得出了什么乱子。

    “我说怎么我早晨出门时,府上一个人影都不见。”

    “你可别说是我把他供出来的,他也是担心你……”

    “我明白。”但不找他算账是不可能的,乐于时没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

    于镜还在当差,乐于时独自一人回到府上。见家中四下无人,她打算换身衣裳再出门去找于遥。

    刚脱下外衣,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蔷薇去替她准备午膳了,她只得隔着屏风自己应门:“谁啊?”

    “我。”

    那道清冷凛冽的声音吓了乐于时一个激灵,手上的动作慌乱了不少。

    “哦,那你等我一会儿。”

    “好。”说罢,便没了声音。

    鉴于过往种种,乐于时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手忙脚乱地换好衣裳,前去开门。

    打开门,那人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栏杆上,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好不自在。

    他漫不经心地调侃道:“哟,大小姐动作还挺快的。”

    “那可不得快点儿吗?让柯大少等急了又该怪我了不是?”乐于时总觉得和这人相处久了,自己说话都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了。

    “你说你这一天是要换几身衣裳啊?”

    “不就今天换了两身而已……你怎么知道我换了衣裳?”他早晨明明没见过她,该不会刚才又跑去屋顶偷看她了吧?

    柯适丢了草,站起身走近些,伸出双手替她理了理领子,“领子都没翻好,不是刚换的不成?”

    她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自己整理了衣裳,“哦。”

    “哦?听语气怎么还挺失望的?”

    “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脸上不是这么写的。”柯适收回手,“放心,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明白的太晚了吗?”一个采花贼还能改邪归正了?

    “上回我可没看你。”

    “上回?”

    “我俩初遇的那回。”

    说到此事,乐于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提起此事?”

    “我如何不敢?”

    “你知不知道林思维今日被我二哥怎么样了?”

    “被他打了一拳呗。”

    乐于时皱了皱眉,“你看到了?”

    “我瞎猜的。”

    “他不过是拽了拽我,被二哥误会了,脸上便挂了彩。你说我要是同二哥说了那日之事,你会是何等下场?”

    “我又不是那书呆子,和于镜过几招还是没问题的。”

    “我没同你开玩笑,那日之事我保守秘密,便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你不保守对我而言也无伤大雅。”

    “是,你是男子,哪怕挨了几拳,也不吃亏。”她越想越气,竟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吃亏的永远是姑娘家。”

    柯适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想伸手安慰她,她却后退了半步。他知道这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不该再拿这件事来开玩笑了。

    “我承认这是我的问题,但我那日真没偷看你,我只是不该拿这事儿逗你。”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柯适转过头接着说:“那夜,我闲来无事便四处逛逛,散散心。瞧见屋顶上有野猫,想追着玩玩儿,追来追去便到了你这儿。那猫也跟有灵性似的,到了你屋顶上就不走了。我捉着它逗弄了一会儿,本想悄摸摸地离开,没成想却被你发现了。”

    野猫是于遥喂的,自然熟悉她家府上,这么听起来好像不是他随意编造的借口。

    “后来你误会,我便顺着你的话说了。看你恼怒的模样,一时之间还觉着挺有意思的,就没再与你解释。是我没考虑到这事儿对你影响这么深,想再找机会说清楚,你也不愿意听,便一直拖到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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