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猫猫头

    巡城使把火锅店老板带走,余幸和斯柳斯杨也跟去录口供,所交代的事实也简单清楚,毕竟那群人似乎无意隐藏踪迹,现场留下了太多证据。

    余幸这边除了几袋碳和木柴,以及米面和肉之外,并没有多大损失——那头黄鹿因为冻的硬邦邦的,盗匪们割不动又嫌沉,扔在了原地,她又去捡了回来。

    而火锅店老板则损失极大,不仅屋里被洗劫一空,东西也都被打砸的彻底,甚至到了如果想开业,就必须重新装修的地步。

    余幸:“刚刚你们听到没?他似乎是说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斯柳点头:“对,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被仇家找上门来寻仇的。”

    余幸:“那他还趁机把我们拖下水,实在是太过分了——奸商做多了,活该受到报应。”

    三人结伴从巡城处回来,一路上风雪依旧很大,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沾满了雪花。

    炉火重新点燃,余幸舒服的松了口气:“...我看对面那间店门上都挂出牌子,雪后咱们就转过来吧,我原先只想着做生意要以和为贵,现在看来,就算你想着和气生财,别人却不这么以为。”

    斯柳:“账上的流动资金很够。”

    一句话便表明了立场。

    接下来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因为已经开过一家火锅店,所以商量起来也是驾轻就熟,等傍晚时分,凌朝匆匆赶来时,两人把计划书都写了一半了。

    凌朝:“?”

    没有一片狼藉人心惶惶的场景出现当然是好事,但也平和的过于出乎他的预料。

    他找到正在院子里扫雪的斯杨,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形势有没有很危险。

    斯杨老实摇头:“没有正面起冲突,这些人跟传言中不是同一波,他们并没有伤人...精准寻仇的可能性更大,只损失了两袋碳一袋木柴,一小袋面一包米,还有五斤肉。”

    凌朝又走到屋里去。

    余幸招呼他:“下工啦?辛苦辛苦,今晚没时间做饭,你自己去拿个面饼煮了吃。”

    凌朝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他在与不在,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他忍不住道:“你不怨我吗?昨晚那么危险,我却不在。”

    余幸不假思索道:“这事儿怎么能怪到你头上?谁能料到城里竟然进了两拨人。”

    原本是还有些害怕,但今早上踹了火锅店老板两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恐慌的情绪和胸中的郁结,竟然一起消失了——果然,人若是自立和强大起来,胆量也会随之变大。

    “那些人估计跟隔壁有仇,就是冲他去的,但也只是把他的店砸了,并没有伤及性命,可见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至于我们这边也没什么损失...毕竟我们在明,人家在暗,追究下去也是吃亏,就这样吧。”

    这就是余幸的真实想法,她丁点都不想追究了,现在反而觉得那个火锅店老板更可恨些。

    凌朝郁闷,拖了个板凳在炉火旁坐下来。

    余幸给他抓了一把瓜子。

    斯柳:“这是隔壁的菜单,我今天早上捡来的。”

    她把一张有些皱巴巴的翻页本打开,上面列着菜单和价格。

    余幸一项项看过去,咋舌道:“虽然这边物价高,但是他卖的也太贵了,都快赶上咱家火锅店的两倍了。”

    “不过这样也好,要把他干趴下就更容易了。”

    斯柳冷静分析:“店面盘下来,装修也容易,就仿照南城那家的模式,可以先把那边的人调两个过来,带一带这边新招的伙计,账房和店长我可以先顶上。”

    余幸:“装修上可以比城南那家更豪华一些,每处的消费水平不一样,融入环境很重要——只要保持风格统一就好,另外就是大厅的桌子也要用屏风或者木雕的隔断,包间多一些。”

    两人又开始商量一些大锅小锅的细节,凌朝在边上听着,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

    他嗑了几颗瓜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角色似乎成了掺不进大人谈话的小孩。

    凌殿下郁闷的起身,走到院子里去,斯杨已经把雪扫了一大半。

    “......”

    这个房子里,好像只有他是多余的。

    但是凌朝脸皮厚,再走进屋子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匹白底狸花大猫,轻巧的跳到余幸膝盖上,用爪子挠挠,示意要吃东西。

    这次他的愿望被满足了,余幸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剥了核桃肉喂进了猫嘴里。

    ......

    天气终于在三天后放晴了。

    大雪停了,道路上却仍旧有厚厚的积雪,不过人们已经开始上街活动,街上也热闹起来。

    其中最着急的当然是凤凰街两边的商铺,每天的房租高的都像在烧钱,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压着实叫人心慌。

    只有隔壁的火锅店十分安静,似乎没有着急开张的打算,也并没有找人重新装修。

    斯柳风风火火去谈对面店铺的转租,余幸则叫人去给鸭脚港的装修团队送信——兜兜转转找了许多工匠师傅,她还是觉得最初的一批人用着舒心,活儿做的漂亮,价格也实惠。

    只要雪停了,赶过来也不过三五天,正好去采买些材料预定桌椅,紧锣密鼓的行程安排,丝毫不耽误。

    所有人都忙起来了,包括凌朝。

    这场大雪对桾都北城几乎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城南和稍微偏一点的地方,很多房屋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居民需要安置安抚,除了当初落网的一波匪盗团伙,还零星发生许多起偷盗抢劫事件。

    许许多多的杂事压下来,他也不得不去工作,连续几天都没回到店里。

    有两次,两人远远互相瞧见了,凌朝往前走了两步,余幸却只略略点一点头,就叫师傅赶车走了。

    凌朝抿唇,眼神有点失落。

    凌念从后面探头,刚要打招呼,就被凌朝一巴掌呼了回去。

    他不大理解:“兄长,你跟余老板闹别扭了吗?”

    凌朝眼神很凶的瞪他:“胡说八道,我们好着呢!”

    凌念:“那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于他来说,说不说话倒是其次,若是余老板车上正好有什么鱼干虾饼,能让他香香嘴巴,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带回去的那些零嘴早就吃光了,每每馋的心痒,都想厚着脸皮再去求一些,但奈何在凌朝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凌朝拉下脸来:“问来问去,有这精力不如干活去!”

    要开店,就免不了要跑建材市场,尤其是这次的装修比先前要复杂一些,难免要多费些精力。

    余幸缩在房檐下,小口咬着夹饼,又喝一口羊汤。

    这里是建材市场附近的一家小店,每到饭点时候就格外拥挤,店里味道做的还凑活,只是座位很少,但她也不挑剔,随便找了个麻藤垫子坐到门口去。

    反正怎么对付都能吃一口。

    店家养了个大花猫,肥肥胖胖的窝在另一个垫子上,正在晒太阳。

    余幸从碗里捞出两块羊肉,放在地上。

    猫用眼角余光瞥见了,懒洋洋踱着步子过来,屈降贵遵的允许余幸摸一把脑袋。

    猫毛被太阳烤的热乎乎的,摸上去绒绒的,不如大花的光滑漂亮——不管是人还是猫,凌朝对于形象管理一直都很严格,绝对不允许猫毛乱炸的情况发生。

    ......

    火锅店的筹备紧锣密鼓,消息传的当然很快,更何况在这里做生意的也都有各自的门路。

    隔壁老板阴沉着脸色找上门来,问她是什么意思。

    余幸和气道:“能有什么意思?生意人开门做生意,再寻常普通不过的事情。”

    对方咬牙道:“你要开店,随便做什么买卖不好,非要跟我对着干,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余幸笑眯眯:“怎么会都不愉快?反正我挺开心的。听说您最近也在找师傅装店?那可得抓点紧——说不定咱们两家能赶在一起开门呢。”

    她要挤兑人的时候,也是不大留有余地。

    火锅店老板黑着脸走了。

    隔天晚上,斯杨在门口抓到了一个意图纵火的小贼,小贼没什么节操,稍一吓唬就交代说是收了凤城火锅店老板的钱,要让大花火锅店没法开张。

    对方当然是咬死不认,毕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

    又过了两天,凤城火锅店大清晨的燃起来了。

    虽说因为发现及时,只把门板烧掉半个,但也足以把人吓够呛,余幸混在看热闹的人堆里,假意惊讶:“最近怎么一直着火啊?小心点啊,刚装的房子。”

    凤城火锅店老板自知碰上硬钉子,便也没有再明着出招,至于背地里是不是在憋个大的,那倒无人知晓。

    雪后,凌朝久没露面。

    倒是凌寻来了一次,说他府里要办酒宴,因有桌贵客,所以要预定一桌好菜,又邀请她一起赴宴。

    余幸:“...这,不太好吧?”

    凌寻笑笑:“我不在王城中任职,本质也只是个商人,当天府里来参加宴席的打都是商人,一同品鉴美酒欣赏节目,是很轻松愉快的场合。”

    话都说到这里,余幸也只能答应下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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