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头干架

    鹿肉炙烤简单,凌朝也不用别人帮忙,自己用匕首一条条割下来刷上盐水,在锅上两面一煎就能入口。

    四个人围着火炉烤的热腾腾的,窗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余幸想起屋里还有些自酿的红葡萄酒,于是拿了出来,每人倒上一小杯。

    一头鹿很大,即使众人吃的有些撑了,还是剩下不少。

    余幸有些犯愁:“哎,剩下这些,要怎么吃呢?”

    斯柳:“火锅?炒菜?饺子?”

    这些都是她觉得好吃的东西。

    余幸:“我以前没吃过鹿肉,只知道烤肉,别的做法不怎么清楚,别浪费了这么难得的食材。”

    凌朝道:“不难得,凌念府邸附近那片林子里就有许多,等天气好了,我带你去打。”

    余幸:“偶尔吃一次就好了,这品种本来就少,别给吃成保护动物了。”

    凌朝抬眸:“什么是保护动物?”

    余幸:“...就是一些特别稀少的,野生自然状态下生存繁衍不太容易的物种,如果不加节制,竭泽而渔,就会导致这个物种彻底消失。”

    她的学历只到高中,又早不念书许多年,当下也只能用磕磕巴巴的语言描述概括。

    凌朝思考一下,竟也很认同的道:“黄鹿的肉很好吃,如果真的吃没了,确实很可惜。”

    吃饱之后,烤架烤盘简单收拾一下,围着火炉闲话,余幸捡了几个民间故事,例如虎大娘黄大仙这种,拿出来讲给他们听,连斯杨都听的聚精会神。

    “听到炕头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就问:“奶奶,你在吃什么?”....奶奶说,是胡萝卜干儿。”

    “她啪嗒扔了两个过来,小男孩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是两个手指头,上面还戴着他娘的戒指。”

    凌朝靠着椅子,被炉火熏的昏昏欲睡,他从昨晚没有合眼,现在有些犯困了。

    余幸:“你要不去斯杨屋里先睡会儿?”

    桾都北城这家店,其实地方挺大房间也够多,先前只是没有时间收拾,现下斯杨自己打扫除出一间,用货箱堆了个单人床,权当是住处。

    凌朝打了个哈欠,但仍旧很坚持的道:“...我要听你说话。”

    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突然化成白底狸花猫。

    猫轻巧跳上余幸的膝盖,团起身子,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余幸虽然对凌朝态度未定,但拿大花是没有办法的,她拉过旁边的小毯子盖在猫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嘴里继续把故事讲完。

    ......

    凌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外面风雪未停,炉火腾腾燃着,厨房透出灯光,里面还能听见人声响动。

    猫伸了个懒腰,跳下椅子,轻巧的往厨房而去。

    余幸正在带着斯杨斯柳包饺子,最传统的芹菜猪肉馅儿,斯杨负责擀面皮,斯柳则跟着步骤学习包饺子。

    “不好看也没关系,但一定要包的结实,要不然下水一煮就要散了。”

    灶上的大锅沸腾出水汽,猫觉得这种环境很舒服,拱起脊背伸个懒腰,用脑袋蹭余幸的腿。

    “哟,你醒啦?”

    余幸乐了,故意逗它:“是不是闻到味道才来的?都说馋猫鼻子灵,这话果然没错。”

    “喵。”

    怎么就馋猫了?

    余幸:“马上就好了,你今晚还要值守,吃完饭再走。”

    左右没有外人,猫也厚着脸皮,把脑袋蹭了又蹭。

    “我可不能碰你,我这还包着饺子呢,谁知道你掉不掉毛。”

    “喵!”

    “好了好了,去外面等着,马上就上桌吃饭了。”

    她用腿轻轻把猫往外赶了两下,起身去看锅里的水已经煮开,便拿起一盘饺子,扑通扑通下进去。

    白胖的饺子在锅里来回翻腾,三个人一个猫眼巴巴看着,想着一会儿吃到嘴里会是什么样的好味道。

    突然外面传来扑通一声,大花耳朵瞬间挺直,张开四爪如一道流星般扑了出去。

    下一瞬,院子里传来撕打声。

    三个人冲出去,见院子里白底狸花和黑灰色狸花的两头兽类正滚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从院子这头滚到那头,惨叫哀嚎声不断,猫毛乱飞。

    “.......”

    众所周知,给猫劝架并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儿,更何况还是这种放大版的猫。

    不过好在战局很快便结束了,白底狸花宣告胜利,它用脚爪踩着黑灰狸花的脑袋,而对方则翻起肚皮,四爪朝天,一副求饶认输的模样。

    余幸:“...别打了,天寒地冻的,不冷吗?”

    白底狸花骄傲的扬起脖颈,大约是因为花色的缘故,虽然体型的确放大了很多,虽然能看到它嘴巴里锋利的闪着寒光的牙齿,余幸却生不出丝毫的恐惧心理,反而有点好笑。

    “我要去盛饺子了,来的晚的,没的吃。”

    白底狸花往前迈步,瞬间化作挺拔俊美的男人,而身后的黑灰色狸花也灰溜溜的化作少年,还不忘拖上地上那头冻的僵硬的黄鹿。

    两人在餐桌前做好,少年明显底气不足,偷偷用眼神去瞟凌朝。

    “我没有别的意思,兄长,我就是......”

    单纯来吃饭的。

    而且他也挺有礼貌,每次上门都带了礼物的。

    凌朝斜着眼睛看他:“所以你跳墙?”

    凌念更委屈了:“城北距离凤凰街很远,风雪这么大,我不化作兽行很难赶路。”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都是等天色暗下来才出门,嘴里叼着黄鹿,也腾不出爪来敲门。

    斯杨端着盘子走出来,凌朝侧身看看余幸还在厨房,于是低声威胁道:“...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发现你擅自跑来,毛都给你打秃!”

    凌念缩缩脖子,怂了吧唧。

    白胖的饺子窝在盘子里,一个个的雪白漂亮,蘸料也配了蒜泥香油醋汁和辣椒油两种。

    凌念到底年纪小,看到新鲜物,眼睛一下就亮了:“这是什么?”

    其实饺子在店里就有售卖,馅料也有好几种,因为顾客反馈非常好,很多店铺也跟风出了类似的。

    只是凌念一直待在城外,对这新鲜物是头一次见。

    余幸:“这叫饺子,里面有肉馅,蘸着料汁吃。”

    不等介绍完,他已经狼吞虎咽起来,虽然被烫的一直呵气,但仍旧是吃的抬不起头。

    凌朝嫌弃的看着他:“一点礼数都没有!”

    好在包的数量比较多,即使有两个饭桶,也还剩下了许多,现在天气寒冷,放在院子里不多会儿便冻的邦邦硬。

    “小殿下也带点回去吧,这个好料理,水煮沸了放进去滚上三滚,捞出来便可以吃了。”

    凌念眼睛一亮,刚要答应,又看到一旁的凌朝,顿时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凌朝双臂环胸,理直气壮。

    这护食的毛病越发厉害了。

    余幸:“斯柳,一会儿找个袋子,把外面那那些装起来,让小殿下带走。”

    “好。”

    在凌朝的压迫性视线之下,凌念压根不敢多待,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当然,没忘记提上那袋饺子。

    凌朝原本还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余幸又把一个食盒给他:“差不多到时间,你该去上工了,这里面有夹饼和肉,在炉子上稍微烤一下就能吃。”

    凌朝郁闷,但还是乖乖点头,把食盒揣在衣服里,披上皮毛大氅,出门去了。

    斯柳由衷感慨:“殿下真的很听您的话。”

    余幸:“其实我还是有一点养猫心得。”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入夜后风雪更甚,半夜余幸被冻醒了,她摸一下暖水管,冰冰凉。

    她一动,斯柳也醒了:“——大约是管道什么地方冻裂了,或者锅炉房没热柴了。”

    余幸搓搓手,哈气:“好冷...我去把火炉再添点炭。”

    斯柳:“这种活儿哪里用您。”

    她扯起嗓子,大喊:“——斯杨!”

    半分钟后,门外响起敲门声:“老板?有什么吩咐?”

    斯柳清清嗓子,朗声道:“暖水管坏了,你去把炉火生的旺一些。”

    斯杨应声去了。

    想到白天时候,斯杨任劳任怨的铲雪,现在半夜也要随时起来忙活,余幸突然感慨:“你们跟着我整天忙活这些琐碎的事情,家长里短,厨上灶下,实在是屈才了。”

    斯柳却道:“老板,你难道没发现我和斯杨都胖了吗?这说明我们过的很好,尤其是吃的太好了。别说是殿下府里,现在就是王城,也没有这么好的伙食。”

    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前天称体重,重了十斤。”

    余幸上下打量:“好像是比鸭脚港的时候要胖了一点点...不过你原先太瘦了,脸上有肉反而好看些。”

    “再说,天冷的时候,人本来就是要长肉御寒的。”

    斯柳唏嘘道:“但斯杨才重了五斤,真是没天理,他明明吃的比谁都多。”

    余幸忍笑:“可能因为他活动量大——或许说谎了?他个子要高一些么,胖了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要这样说,凌朝吃的比你们两个还要多,他怎么没胖?”

    斯柳坏心眼道:“未必就没胖,老板下次可以让殿下称重试试。”

    余幸真心诚意的道:“胖没胖倒是其次,就是你这性子可比以前活泼多了。”

    斯柳:“我从小是凌氏的家生奴婢,后来被分到凌朝殿下府上,殿下又不喜欢身边人多,整个府邸里的上下家仆加起来总共才不到十个,也找不到人说话。”

    家仆大都年长,同龄人只有斯杨一个,但他常年跟在凌朝身边东奔西走,性格也寡言少语。

    两人就算碰面了,除了公事,也没什么话讲。

    余幸:“怪不得,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格外稳重。”

    斯柳:“也未必,我端起饭碗的样子,不见得多稳重。”

    两人又一起笑起来。

    暖气断了,但风雪却未停,好在家里早囤着许多炭和木柴,取暖不成问题。

    天亮后,斯杨出去了一趟,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昨天晚上,一伙匪盗在南城洗劫了许多店铺。

    “粗略估计这伙人有十多个,劫了一间金银器具的铺子,两间布桩,死了两个看伙计的铺子和三个巡城使。”

    “从留下的踪迹来看,应该是往南边城门去了。”

    斯柳:“老板不用担心,北城在王城脚下,凌氏的一种青年贵族也都被派去周围驻守,安全是有保障的。”

    余幸摇头:“你不懂,人要是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从里面把门栓好,谁也别出去了。”

    “凌朝要是回来,就让他翻墙跳进来。”

    没想到一语成谶,当天晚上,隔壁突然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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