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精怪虽然听上去好像人口挺多似的，还需要捉妖人成群结队的猎杀，但其实到现在，聚集在我们那生活的也不过几十人。”跟人类庞大的人口数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她猜，只是因为她们的能力问题，所以才引来了众多人类的嫉妒。
最终引发了这样的后果。
“不过，你如果想要姐妹的话，一定会喜欢我们那的，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有人一起。”林清泠说到过去，简直有说不完的话。
她真的很喜欢自己的族人们。
虽然现在的结果不尽人意，但她一定会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让大家复活。
“真想去看看，只要没有山茶那样的人就好了。”江月实在是想不到，山茶为什么会毁了自己的家园。
就算再短，想必也已经住上了几年，再怎么样都会有不舍得吧。
她就算是养个小宠物，几个月的时间也已经有了感情。
而山茶，竟然可以对自己的同胞痛下毒手。
林清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那样的人，还是少的。”
人类也有坏人，但基数相对来说较小，在她们精怪一族里面也是这样的。
她们族里这么多年来，也只出了一个。
但只要有她在，精怪就永远都不会灭绝。
“你们是怎么诞生的？听说你们没有父母。”她还有些怕问出的话过于冒犯，特地斟酌了一下用词，但好像仍旧显得过于尖锐。
林清泠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同江月说。
“我们都是由种子长起来的，大家随风而散，飘到哪就是哪，生长了数十年或者数百年，有些花草树木有了神智，我们会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变成人该有多好，我也想要修长的双腿，我也想要在地上走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再一睁眼，就变成了人。”诞生的过程说起来很是奇妙。
甚至没有经历过的人都很难想象。
“那你说，我养的花草，是不是也有变成人的可能？”她喜欢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那都是她亲手种下来的，只希望有朝一日她们能够开出很漂亮的花来。
“是有可能没错啦，但是真正能够化成人形的少之又少，我也很难跟你讲大家究竟是怎么变成人的。”林清泠洗了洗自己的头发，她还是喜欢山上的山泉水。
姐妹们从上游排到下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大家会一起将头发放到水里，享受水流的冲击。
哪像现在，只有宇通里面的一潭死水。
“那我就多跟她们说说话，说不定哪一天就给我变出来一个小姐妹呢。”江月想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她也清楚，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街上早就精怪泛滥了。
况且她们的寿命又长，可能几十年里才能有一个化成人形的精怪。
这种好事，很难会落到她的头上。
“我也就是想一想，如果真的有一个精怪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知道会怎样。”江月怂了。
她能接受林清泠，只是因为林清泠是她先认识然后才知道身份的人。
可就算自己养的花草终究也不是知根知底的。
万一再来一个山茶，她可承受不起。
林清泠洗完头发，就听见隔壁的江月跨出浴桶的声音，她也擦了一把就穿好衣服。
现在已经很晚了，鸡血的黏腻感也已经全部散去。
她们终于可以舒服的睡个好觉。
“天气真冷啊。”江月不禁感叹道。
即使屋里已经燃起了火炉，可温度还是低的吓人。
她们立刻钻进被窝里才好受了一些。
林清泠没什么感觉，就算是睡在雪地里面也一样。
但她必须跟大家穿一样多的衣服，才不会把字句的身份暴露。
“山茶跟摄政王的关系应当已经出现了问题。”江月大胆猜测道。
她刚刚说完这话，就听见院子外面有人走过。
步伐急匆匆的，听起来应该是摄政王。
身后还有阵阵哭喊声，“王，你别走，今晚陪我一晚，我真的很害怕！”
摄政王头也没回，也没有答话，而是直接走出了后宫的范围。
身后的山茶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话语中的恐惧无论如何也没法压下。
她简直像是疯了一样。
“我还以为她不会害怕呢。”林清泠轻哼一声。
明明当初做事的时候那么果决，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不管是人还是精怪，都是怕鬼的。
“她做了亏心事，当然怕鬼上门，而且当时灭了全族的惨状，她应该也看到了吧。”江月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
林清泠的身上香香的，是一种天然的草木香，她们很难在外面找到一样的香味。
这种香味有些助眠，能够让她睡得更好。
真怕以后林清泠回到了自己的家，她闻不到这种味道会无法入睡。
“她当时，就在那捉妖人的怀里，笑的很甜，显得在血泊中挣扎的族人们很好笑，而且在她们死后，人类是无法看见她们的。”林清泠耸了耸肩。
她们死去的样子到底怎样只有她们两个精怪知道。
可她们两个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林清泠一歪头就睡了过去，洗过澡让她很放松。
今晚折腾的又有些累了。
也不知道姜晏殊有没有睡觉，听没听见她们弄出的动静。
江月还想再说些什么，一转头却看见了林清泠的睡颜，她想了想，也转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几乎所有人都到中午才起床，昨天睡得实在是太晚了。
林清泠看了一眼身边的江月，她还睡着没醒。
估计第一次那么晚才睡觉，还有些醒不过来。
现在时间正好到了中午，她可以去姜晏殊那蹭一顿饭。
想到这，她立刻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换上衣服出了院门。
春华跟秋月醒得早，她们本来睡觉就浅，更是习惯了没法睡觉的日子。
“主儿，又要去吃饭了吗？”春华满脑子现在就惦记着皇上那边的饭，就算是剩下来的也很好吃。
林清泠点了点头，“小声点，她们应该都还没起床。”
春华跟秋月立刻捂住了嘴巴。
明卯看了一眼早上送进来的新鲜蔬菜，认命的跟在了三个人的身后，他不会做饭。
曾经做一顿饭吃的三天上吐下泻，差点瘫在床上，打那之后偶就再也没进过厨房。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林清泠来到冷宫，悄悄地往里看了一眼，皇上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好像一整天都在那坐着似的。
摄政王没来看他，这是个好消息。
“来了就进来吧，我这不会有别人的。”姜晏殊看见了林清泠的裙角。
那一抹淡绿很显眼。
“我想着先看看摄政王在不在嘛。”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还以为摄政王会来找他兴师问罪呢。
结果并没有。
“我听到你们昨晚的动静了，现在摄政王应该在想，留下这个女人到底是对是错，他有可能很快将山茶压入大牢，也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晾着她。”
但就他最近观察来看，山茶好像离不开男人，她就更不可能离开摄政王。
现在摄政王才是她的靠山。
“那如果将她压入大牢，虽然我们的日子很好过，但是就没法牵制摄政王了。”她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帮助姜晏殊。
让他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这样所有人的日子都会好起来。
“我的时机快到了。”姜晏殊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这种话。
但每一次都是真的。
“那我们就更应该给你创造机会了。”林清泠开口说道。
她会让山茶不那么快被摄政王讨厌，至少最近她不会再联络她的姐妹们一起做些什么。
“好，吃饭吧。”姜晏殊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小宠物，每天看着林清泠吃饭就很开心。
养小宠物不用要求她到底会做什么，只要吃的好睡得好不生病，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喜欢，但起码是有好感的。
比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想亲近。
林清泠总觉得姜晏殊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也不吃饭，就一直盯着她。
“你不需要吃饭的吗？”林清泠把嘴塞的满满的，最近膳房做的菜很清淡，但是很合她的胃口。
再加上最近的体力运动实在是太多了，让她很想多吃一些。
“吃。”姜晏殊往自己碗里夹了一些肉。
他看了很长时间的林清泠吃饭，她对肉类一动不动，除非可以完全没有肉味。
但是很难把一种食材的味道完全去除。
所以她几乎不吃。
林清泠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但是她有点没想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还是吃饭更重要。
“后宫如果有人吃不饱饭，可以随时来我这，我让总管去拿了些新鲜的蔬菜跟米，我们可以自己做饭吃。”姜晏殊总是觉得有愧于后宫的女人们。
所以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会尽力弥补。
“你早说，我们就不用自己的银子买啦。”林清泠立刻瞪大了眼睛，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江月花了那么多银子的！
甚至还有春花跟秋月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