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人类跟妖族就没有任何的差别，只是身份不同罢了。”姜晏殊查询过相关的资料。

    因为林清泠的存在，他也不会对精怪有不该有的偏见。

    林清泠不太能明白，只是身份不同吗，她可是寿命比人类要长得多。

    还带着一些特殊的能力。

    外面的人对精怪人人喊打，怎么跟皇帝的想法都不一致呢。

    “我们活的一点都没有人类好。”林清泠看向姜晏殊开口说道。

    她希望有朝一日，大家能与精怪和平共存。

    她们也不会为了什么而屠杀人类，那么也希望人类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名头屠杀她们。

    “我懂，但捉妖人这种东西，通常地方官不会作为折子上报，所以我在宫里能得到的消息寥寥无几，还是因为山茶我才知道，国内竟然还有这样一群组织。”姜晏殊提笔，在最后一本折子上写下了批注。

    他今天的工作完成了。

    “皇上不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吗？”这跟她印象中的皇帝相差也太远了。

    姜晏殊摇了摇头，“大部分信息都被掌握在摄政王的手里。”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感觉有些羞愧，他身为一个皇帝，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想要知道什么消息还得去问摄政王。

    之前还觉得这样的日子可能也过不了多久，毕竟摄政王的年纪大了。

    但是现在有了林清泠，这样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摄政王的手里有接近一半的大臣，名单我都已经统计好了，不如就最近吧，我去问问他们的意愿，若是不愿意归顺，那便杀了。”他为了保持一个明君的形象，很少会说要杀什么人。

    但是这种时候实在是无奈之举。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变成别人的。

    林清泠也收起了面前的东西。

    “我支持你，我也觉得你以后会是一个好君主，就凭你能够接受我来看，一定会让姜国更好的。”族长信他，所以她也会信他。

    就等于姜晏殊的身上承载了很多人的期望。

    希望他不会辜负这些期望。

    “今晚……我。”他说想去林清泠的房间休息，但是看着她澄澈的眼睛，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双眸子只是看着他，就好像是在引诱他似的。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着迷。

    “你想要来我的房间睡觉，那就来呗。”房间那么大，多一个人一起睡觉怎么了。

    有姜晏殊在屋子里面多少还能暖和一些。

    姜晏殊点了点头，让太监帮忙把批好的折子给送走。

    明天的早朝上他会说，将那些没什么用的折子都不要再送了。

    自己留着好了。

    若是地方官连偷鸡摸狗都没法辨别，那这地方官还不如换了。

    林清泠觉得姜晏殊跟她一样压抑，都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内心。

    他不敢将自己的决定大肆推举，因为上面始终压着一个摄政王。

    虽然大家都叫他皇上，但实际上的皇上，倒更像是摄政王。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林清泠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姜晏殊是否能真的完成他想要做的事。

    回宫的路上，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林清泠的怀里还抱着那本书。

    “怎么感觉你堂堂一个皇帝，也过得那么凄惨呢。”林清泠跟姜晏殊混的有些熟了，说话也没那么端着。

    姜晏殊苦笑一声，“皇宫也有皇宫的制度，摄政王名义上是辅佐皇帝，但实则操控。”

    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当时他确实年幼，刚继任皇位对一切都是懵懂的。

    到现在，酿成了难以预料的后果。

    林清泠耸了耸肩，“像我们族里，就永远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所有的决定都是族长一个人做的，我们也无条件尊重族长的任何决定。”

    她们喜欢族长，精怪这一族，向来是尊重最为年长的长辈。

    所有人都是。

    “本来皇宫也应该是这样的。”姜晏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还好现在摄政王有了更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一时间不会来理他。

    让他也能得以喘息。

    “那就用尽一切力气将皇宫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啊。”林清泠开口说道，总不能只等她的愿望吧。

    如果姜晏殊的能力只有这些，那她真的会怀疑自己信错了人的。

    “若是皇宫内动荡，我怕我不能保护你。”姜晏殊回头看向林清泠，他希望林清泠能够活的平平安安的，至少能够在皇宫里安然的活着。

    “我有夜七，还有明卯，怎么就不能保护我了？而且虽然我不会功夫，但我可以学。”她们的身姿轻盈，学起功夫来比人类要快上一些。

    “你若是想要学功夫，我可以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之前教授他武功的人，就是名扬在外的一名侠客。

    功夫了得，若是林清泠能得到她的真传，起码会有自保的能力。

    学功夫这件事，林清泠确实有想过，但是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毕竟她精怪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若是那姜晏殊的师父也是捉妖人的一员呢。

    那不就是将她往火坑里面放吗。

    “我跟他们两个学就好了，而且平时在我的小院里面授课，也不会被人发觉。”林清泠早就想过。

    现在院子里的人都是姜晏殊送来的，很安全。

    “你有自己的想法，甚好。”姜晏殊喜欢这种有自己想法的女子。

    临近院门，林清泠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几个人。

    “你们怎么还在这等我啊，外面冷，快进去暖暖身子。”林清泠连忙招呼着。

    “还不是主儿，您到这么晚都不回来，我们都要担心死了。”今天她出门的时候特地没带她们几个，毕竟她一下午也就是在御书房里。

    再给她们几个人冻坏了。

    “我一直就在御书房里，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皇上又不会把她给吃了。

    “就是担心啊，哪有人出去到晚上才回来……。”话还没说完，秋月终于看见了林清泠身后的皇上，连忙闭上了嘴巴。

    她说的话简直大逆不道，这是在埋怨皇上将林清泠给留的久了吗。

    “下午有什么人过来了吗？”林清泠开口问道。

    这几个人看上去怎么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春华点了点头，“那个叫山茶的又来了，说是要找主儿，但您没在她就走了，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呢。”

    林清泠挑了挑眉，这山茶是想要一天来她这里炫耀多少次。

    不就是进了摄政王的宫里，用得着这样吗。

    “下次她若是再来，你直接就说摄政王的人不得进入后宫地界就行了，本来也是有这个规矩的。”姜晏殊开口说道。

    只是摄政王没有跟山茶说罢了，恐怕他还觉得看戏挺好玩的。

    春华连连点头，“好，下次如果她再来，我一定这么说，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人了，每次她一来，我们主儿都有些郁郁寡欢的。”

    姜晏殊看向林清泠，她有郁郁寡欢的吗，他怎么看不出来。

    反倒是跟那山茶斗嘴的时候还挺伶俐的。

    “行啦，快些回去睡觉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林清泠不愿意再说山茶的事情，只能立刻进了屋子，将那本识字的书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若是叫别人看见她这么大了才开始认字，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嘲笑呢。

    她脱了外衣，姜晏殊一眼就看见了她脚上的小铃铛。

    “这串铃铛，为什么不会响？”他第一次仔细看，之前林清泠谁教的时候都不脱外衣。

    林清泠拨弄了两下铃铛，“之前没有捉妖人的时候，铃铛是会响的，但是后来有了捉妖人，他们会根据铃声判断我们所在的位置，就只能将它给塞上了。”

    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响过了。

    “响起来一定很好听。”姜晏殊喜欢那串小铃铛。

    “确实很好听，那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清脆的铃声，我们也会靠着这声音寻找到自己的伙伴。”一说到以前，她就克制不住自己去想。

    越是想到以前就越是会觉得现在很糟糕。

    姜晏殊悄无声息的将铺盖搬到了林清泠的床边，他想要离林清泠再近一点。

    好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能够拉近似的。

    人与精怪在一起，说来像是个笑话。

    “明天一整天的时间，你们最好都不要出院子。”他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现在可能是个好时机，趁着摄政王的心思一直在山茶那边，没空顾及他。

    “好。”虽然林清泠不知道姜晏殊要做什么，但说了她就做。

    她们两个人现在是合作伙伴，自然要互相信任。

    连信任都没有的话，那就谈不上是合作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姜晏殊还在等着她问，然后一五一十的给她讲呢，没想到她根本就没问。

    “你有你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像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一样。”她不会打扰姜晏殊的计划。

    希望以后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姜晏殊也不会来打扰她。

    姜晏殊立刻从地上坐了起来，“你是要跟我有一个明确的划分？这可不利于我们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