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上线

    铺子盘下交给叶掌柜,五娘便带着依依不舍的小六回了花溪巷,小六是真动了心思,一回来就去跟季先生说了,果然如五娘所说,季先生二话没说就让他去了。

    小六欢喜非常,郑而重之的给先生磕了头,抱着包袱走了,季先生倒没什么,冬儿却不乐意了,哼道:“这小子真没良心,当年要不是先生救他,早冻死在街上了,尸首都没人收,这样的救命之恩,便伺候先生一辈子也偿不完,这才几年就要走,不,已经走了,先生也不拦他。”

    五娘:“这话没道理,当年救他是出于先生的善心,想来便不是小六换成个小猫小狗,先生一样会救,留他在身边也没指望他偿还恩情,现在小六有了更远大的追求,先生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阻拦。”

    冬儿:“照您这么说,小六这没良心的一走,先生反而高兴了。”

    五娘:“不是高兴,是欣慰,好了,你要是觉得先生没人伺候,以后多往先生哪儿去两趟便是。”

    冬儿:“可奴婢若总往先生哪儿去,您怎么办?”

    五娘:“又没让你住先生哪儿,就是多跑两趟罢了。”

    冬儿撅了噘嘴:“您不是嫌奴婢碍眼,才把奴婢支出去的吧。”

    五娘:“这话怎么说?”

    冬儿:“这些日子您可是天天都在表少爷哪儿,直到掌灯才回来。”

    五娘:“我跟二表哥有正经事儿做?”

    冬儿才不信呢嘟囔了一句:“您能有什么正经事?”

    五娘抬手拍了她一下:“说有正经事就有正经事。”想起什么道:“书院明儿休沐,是不是今儿二哥就得回来?”

    五娘话音刚落便看见丰儿跑了进来,冬儿道:“可真是不禁念叨,这不就回来了。”

    丰儿进来先给五娘见了礼,五娘道:“我二哥呢?”

    丰儿:“二少爷在先生哪儿,一会儿就过来。”

    五娘点头,让冬儿去跟灶房的妈妈说,晚上多做几个菜,也好给便宜二哥改善改善伙食,毕竟,书院再好,大锅饭跟家里的小灶也没法比。

    冬儿刚要去,就被丰儿拦下了:“姐姐别跑了,今儿晚上二少爷不在家里吃。”

    冬儿:“明儿不是休沐吗?”

    丰儿:“明儿是休沐,连着能放两天假,正因放了假,几位公子说今晚去夜游清水河,席面就摆在画舫里,一边游河赏景一边吃席。”

    五娘不禁感叹,还真是贵族学校啊,假期的娱乐都如此高端上档次。

    丰儿看向五娘:“二少爷说五郎少爷这些日子在家肯定憋坏了,正好今晚上一块儿去散散心。”

    五娘心话儿,便宜二哥这算盘打的二里地外都听得见,哪是让自己去散心,分明让自己当他的枪手。

    想到此开口道:“不是还得作诗吧。”

    丰儿嘿嘿笑:“这种场合,难免要吟诗作对或行个酒令什么的。”生怕五娘不去,忙又道:“柴家少爷说,便不作诗去赏赏景也好。”

    五娘想不去能行吗,她在这儿陪读的功能就是给便宜二哥做枪手,可是,自己不会作诗啊,上回福灵心至想起的那首已经卖出去盘了铺子,更何况,那首也不适合今晚的场合,唯一能靠的就是那个口令了。

    五娘把冬儿支开,进屋拿起扇子,念叨一遍吾有唐诗三百首,然后瞪大眼看着扇面儿,还真冒出了一首千古绝唱,太白居士的将进酒,五娘再一次确定自己十有八九是穿书,不然,怎么每次口令都照着情节发展。

    无疑这首千古绝唱最适宜酒席宴引中使用,五娘现在就能想象,便宜二哥如果在席上吟出这首将进酒会是什么结果,估计那些书院的学生们得疯魔吧。

    五娘正发愣的时候,手里的扇子被人拿了去,五娘不用抬头都知道是便宜二哥,接着先疯的就成了便宜二哥。

    举着扇子来来回回的念了一遍又一遍,念的五娘都有些烦了,把扇子抢了回来道:“记下就别念了,这下,晚上我不用去了吧。”

    二郎忙摇头:“你不去怎么行。”

    五娘:“为什么不行,诗你不都记下了吗。”

    二郎小声道:“反正你晚上也没什么事儿,跟二哥去逛逛呗,听说清水河的夜景可是一绝呢,而且,还有天香阁的吃食,你不是喜欢吗。”

    五娘:“不是坐画舫夜游清水河吗,怎么跟天香阁又扯上干系了。”

    二郎:“那画舫就是天香阁的,你别担心,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就是书院几个谈得来的同学。”

    五娘挑眉:“二哥这才上了十天书院,就有谈得来的同学了,看起来二哥在书院过得不错。”

    二郎:“你不知道书院的夫子们有多厉害,个个都是饱学之士,除了以前我学的那些经史策论,还有我大唐各的地理山川,民俗风物,景之说两年后若我能升入上舍,还有我朝律法政令的课,是由山长主讲授课。”便宜二哥说起这些来,目光晶亮,意气风发。

    五娘忍不住道:“二哥对律法政令感兴趣?”

    二郎点头:“嗯,我觉得律法政令比那些经史子集更有用些。”

    五娘感叹,看起来便宜二哥天生就是当官的命啊,不过,那位书院山长也就是前首辅大人,为了给朝廷输送人才还真是用心良苦,优中选优的入学,再层层筛选,想来即便考入上舍,还要经过这位前首辅大人的考验才行,过了这一关,才是首辅大人真正认可的门生。

    五娘:“那我这里先预祝二哥哥前程似锦了。”

    二郎忽道:“可惜五郎不能进书院,不然以你的才华,必然比二哥强的多。”

    五娘失笑:“二哥,会作诗的不一定能治国啊,纵观历史,你见过那位有名的诗人,能当好官的,会不会作诗有什么打紧,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真本事。”

    二郎看着她良久叹道:“五妹妹之聪明通透,二哥远不及也。”

    五娘:“你这么叫我,让人听去可要穿帮了。”

    二郎:“这里又没外人。”话音未落就听外面柴景之的声音传来:“什么穿帮了?”

    五娘急忙把扇子收了起来,柴景之已经进了屋,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道:“才不过分开十日,你们兄弟俩就有这么多话说吗?刚说什么穿帮了,也说与我听听。”

    二郎笑道:“何曾说什么穿帮,你听差了?”

    五娘接过话头:“不是说坐画舫夜游清水河吗,怎么柴家哥哥还穿着书院的青衣?”

    柴景之道:“大家都这么穿,我若换成别的,岂非显得不合群。”

    冬儿回来听见这句忍不住问:“不是放假了吗,为什么还穿一样的?”

    温良拉她到一边小声道:“你不懂,在清水镇,任你再好的衣裳也比不上书院的青衣。”

    冬儿:“为什么比不上,二少爷新做的那几身缎子绣着暗纹的,我瞧着可比书院的青衣好看多了。”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事儿。”温良都不知该怎么跟这榆木疙瘩的丫头解释。

    五娘道:“因为是书院学生才能穿的青衣,所以才矜贵,矜贵的不是衣裳而是书院学生这层身份。”

    冬儿:“哦,那少爷您没有书院的青衣,今儿晚上不就成了最不矜贵的了。”

    五娘愣了愣,还真是自己怎么没想到,一画舫的人都穿着青衣,就自己穿别的,岂不成了明晃晃的靶子,想不惹眼都不可能。

    这倒是个借口,遂道:“既如此,那晚上我就不去了。”

    谁知柴景之却道:“这又何妨,当日二郎去县衙赴宴,你不也去了吗?”

    温良道:“是啊,五郎少爷接着扮成书童不就好了。”

    于是书童小五的马甲再次上线。

    自从来了清水镇,夜里真没出来过,都不知道原来夜里比白天热闹的多,沿着清水河一艘艘的画舫缓缓而行,莫不是灯火通明丝竹萦耳儿,酒客们在一片莺莺燕燕中推杯换盏,时不时传来酒令划拳的吆喝声伴着女子嬉笑,夜色灯影中,整个清水镇仿佛都活了起来。

    相比之下,五娘他们这艘画舫还算低调,毕竟都是书院的学生,总共来了七个人,除了便宜二哥,其他五位看起来都跟柴景之相熟,应该是京里的世家公子们,叫什么,五娘记不住,也不想记,反正跟她也没关系。

    按说这些人跟便宜二哥不是一个圈子,毕竟出身不一样,但因为柴景之攒到了一起,这些世家子弟,虽都是走马章台的货色,但个个眼高于顶,便宜二哥想融进他们这个圈子,属实不易。

    就拿现在的境况来说,即便一向以正人君子示人的柴景之,这会儿也搂着一位姿色妍丽的歌姬,不时调笑一句,看起来驾轻就熟,而坐在他旁边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便宜二哥就尴尬了。

    身边坦胸露乳的歌姬情真意切的频频劝酒,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尴尬,歌姬倒一杯,便宜二哥干一杯,结果没一会儿就醉了。

    接着便开始行酒令,行到便宜二哥这儿卡了壳,该罚酒,柴景之看不过去,解围道:“二郎不胜酒力,不然让他作首诗好了。”众人纷纷附和。

    便宜二哥显然是醉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酒要喝,诗也要作。”众人起哄叫好,旁边的歌姬笑着倒了酒塞在他手里,便宜二哥仰脖一饮而尽,豪气干云的把酒杯甩到一边道:“不瞒各位,我今儿倒真得了一首好诗,这就背出来与各位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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