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盐

    一下午,张婆婆和张婶都坐在门口专注地编毛蜡子草席,白桃在一旁帮忙整理压平。张叔拿着尖石块,用树枝打磨了几双筷子,甚至还用小刀给每人都做了一个大勺子。

    狗蛋人还没看到,就听到他欢呼地笑声。“臭小子,一天天就咋咋唬唬。”张婆婆疼爱地笑骂着。

    白桃很喜欢狗蛋的性子,活泼又可爱,多生动啊。

    “桃子姐姐,快看,我找了好多好多鸭蛋!”狗蛋的话一下子吸引干活的大人。

    “天啊!狗蛋你可太棒了!”白桃冲了过去,对着狗蛋的脑袋就是一个亲。

    狗蛋小脸红红的,眼睛水水地看着白桃,害羞地说:“桃子姐姐,我的鸭蛋都给你吃!”

    王洲之看了看狗蛋脏兮兮的脑袋,有点不爽。

    傍晚,大家在山洞里的火堆旁围坐着。洞口被木门掩盖,四周是半人高、干净清香的芭蕉围墙。火堆上的椰壳里煮着野菜鸭蛋汤,大家喝着椰汁,吃着野果芭蕉,幸福在洞中蔓延。

    “天啊,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洞里想起狗蛋惊呼声,他还想着一大早就杀去芦苇荡捡鸭蛋去。

    刚洗漱完地白桃走了进来,“咳,别说了,山洞里睡得太好,大家都起晚了。”

    “是啊,昨晚我都没被蚊子咬。”狗蛋嘻嘻傻笑。

    张婆婆怜爱地摸摸狗蛋,这段时间,孩子们都吃了不少的苦。

    吃完简单的野菜汤,大家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今天主要任务是采芦苇、晒芦苇、分芦苇,最后在编芦苇。反正就是和它过不去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湖边走去。

    “这附近的野菜都被我们采得差不多了,早上我找了好久才摘够。”张叔抱怨着。每天需要留出固定的时间和人力去收集食物,这让他们工作的效率变得很低。

    狗蛋着急地问,“我们吃完了怎么办?会不会饿死啊。”

    “当然不会饿着我们的狗蛋,不是还有沙滩上的海鲜吗?你看湖里也有鱼虾,也有野鸭野鸟。”白桃安抚他。

    “可是……我们都抓不到啊。”

    “不是还有野鸭蛋,嗯,张婆婆你们会孵蛋吗?”王洲之想野鸭蛋大多数是受精蛋,孵野鸭蛋和孵鸡蛋应该都差不多,野鸭和家鸭的生活习性都差不多吧。

    “对啊,野鸭、家鸭都是一家鸭。”白桃眼巴巴地看着张婆婆。

    “我们只养过鸡,可以试一试。”

    张叔:“养死了,大不了就吃肚子里,也不浪费。”

    一群人说话的动静,惊起了一群野鸭们,它们扑腾着翅膀四下乱飞。从刚才野鸭的动静来看,这里的鸭蛋不少啊。

    大家像瓜田里的猹,忙得不一乐乎。

    看着怀里四十多个鸭蛋,张婶犹豫:“差不多了吧,天热鸭蛋容易放坏。”

    “啊对,可不能全那捡没了,给明年留点。”

    “这几个小鸭子要破壳了吧。”王洲之拿起手边的一颗鸭蛋,对准阳光照了照,光线透过厚厚的蛋壳,依稀能看到里面还是一点点黑色影子。

    狗蛋和白桃围了过来:“这好像快破壳了。”有个鸭蛋边上破了点壳,薄薄的膜里露出一点点黑色影子。

    “我们可以养小鸭子了,哈哈哈。”狗蛋一想到以后天天能吃到鸭蛋,啧吧啧吧嘴,咽了咽口水。

    张婶接过鸭蛋细细看了看,“这批受精蛋应该都快孵出来了,我回去先做个鸭窝。”

    “狗蛋,多去摘点芦苇花,这玩意可以做枕头,顺便给小鸭子保暖。”张婆婆很有经验。

    一群收获满满的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去。

    “刚出生的小鸭需要费心照顾,不然容易养死。我们这几天要把席子快点编完。”张婆婆嘱咐儿媳妇手脚麻利点。

    “二柱,你不是也会编,虽然编得难看,但是给你们自己睡,没关系的。”

    “好好。”张叔连忙答应。

    “我和老王给你们打下手,这几天吃饭我们全负责的。”

    众人齐心协力,效率高了不少。

    下午白桃和王洲之带着狗蛋去树林里捡柴、挖野菜,为晚饭做准备。

    白桃啧吧啧吧嘴,感觉好几天没吃海鲜,嘴里味有点淡,提议说:“老王,我们去沙滩上搞点海货吧,最近嘴淡得很。”

    “王哥哥,去吧去吧,我好久没去沙滩了。”王洲之受不了白桃和狗蛋双重夹击下的撒娇,想到椰子也快吃完了,也没拒绝他们。

    “咦,沙滩上那一片片的是什么?”狗蛋转头问哥哥姐姐。

    “有点像海草海带。走,我们去看看。”白桃牵着狗蛋跑了过去。

    大概是前几天涨潮,把海里的海带都推到沙滩上了。这么多的海带,随便在太阳下晒晒,就是一种能储存很久的食物。几人简单地把海带晾晒在沙滩一角,等过几日再来收。

    沙子上出现小孔,大概率是蛤蜊和蛏子的呼吸孔,王洲之拿着树枝插进沙子里一翻,两个圆圆胖胖的蛤蜊出现在沙滩上。

    白桃捡到了几个扇贝,翻过几个海螺,里面不是空的就是钻出来个寄居蟹。这回没有涨潮退潮,属实是没有什么让人惊奇的收获。

    “往礁石那边看看。”王洲之看着女孩耷拉的眉眼,“我上回在那边看到了很多海胆。”

    走到礁石堆,白桃随手拨弄了一块石头,咦,是生蚝!她兴奋地撬着生蚝,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白桃献宝似的把半满的桶在狗蛋面前晃了晃:“今晚有海鲜大餐吃了。”

    “海胆蒸野鸭蛋,野菜蛤蜊汤,烤生蚝,烤扇贝。”白桃念叨着。

    “走,去摘点椰子,再去挖点野菜。”

    挖野菜,吃不吃不重要,重要的是挖的很开心,越挖越上瘾,越挖越想挖,挖的是野菜,收获的是快乐。

    “别搞太多,吃不了这些。”王洲之想阻止挖野菜挖上头的白桃。

    “啊?够了呀。那好吧。”

    “嗯,再挖点也行,我们可以种在山洞旁边,以后也可以吃。”

    白桃听了王洲之的建议,又挖了几种不同的野菜。

    拿着一根树枝,一边走一边找,白桃感觉自己像回到了老家,只是个快乐的女孩。

    太阳快要落山了,她招呼道:“天黑了,我们先回家吧!”大家今天都忙得很,早就饥肠辘辘。

    山洞里,张婶几个正好收尾,她们一天就编了四张大大的芦苇草席。

    “好几天没有喝海鲜汤了,这汤也太好喝了。”白桃一边端着椰壳碗,一边感慨。

    “是啊,这几天总吃野菜喝蛋汤,嘴都要淡出鸟来了。”听到狗蛋粗鲁的话,张叔一巴掌拍到他的了脑门上,骂到:“小小年纪,胡说什么?”

    狗蛋低头装乖。

    “是因为我们好几天没有吃盐了,今天吃到海货,一下子舒坦了。”王洲之的话惊醒了大家。

    没有盐可怎么办!

    “张叔,你会制盐吗?”白桃求助地望向他。

    “这…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呀,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想到古代对盐的管控那么严苛,普通人家又怎么会知道制盐的方子呢?白桃又把问题抛给了王洲之。

    “王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知道几种常见的制盐办法,一种是从矿石当中提取盐,一种是盐湖中提取,但是最适合我们的从海水中提取。”

    “晒盐!我知道了,海边有很有盐田。”白桃抢答。

    “对,但是盐田规模难度太大了,我们人力也不够。”

    白桃:“那怎么办?我们搞小一点的盐田呗。”

    “最主要的是我们不知道具体的流程。”

    “哎”,大家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在洞中响起。

    张婆婆安慰大家,“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办法,我们总要试一试。”

    “对,我们先去围个地方,把海水引过去晒。”

    王洲之扶了扶额头,对白桃无奈。“我们把海水引到哪?要是在沙滩上晒,提取盐的时候,盐沙混在了一起,更麻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老王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反正都是喝汤,直接拿海水煮汤不行吗?”狗蛋好奇地问哥哥姐姐。

    白桃耐心地解释,“不行啊,就是我们喝的湖水,里面有很多看不见的细菌,煮开了才能杀死它们。海水里也有很多的细菌…”

    说着白桃眼睛一亮,“我们煮盐啊。”

    王洲之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白桃的聪明才智,比起晒盐,这确实省力高效多了。

    但是又出现新的问题,王洲之看了看火上的椰壳,“这椰壳烧不了多久就会着,而且它烧开真的太慢了。”

    平时山洞里的火都是不熄灭的,一方面是除湿,最重要的原因是,椰壳里的汤水不容易煮开,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平时的饭都是张婆婆和张婶提前就烧上了。

    “那就用石锅吧。要是有凿子就好了,我一天就能做好。”张叔遗憾的说。

    “等石锅做好了我们在煮海水制盐,这几天先把海水装塑料瓶里晒起来,试试晒盐法。”

    大家的情绪不太高,除了盐和锅,其实眼下的问题还有很多:夜里天气转冷衣物不够了;洗冷水澡,那怕在酷热的中午,女人们也有点吃不消;夜里上厕所不方便,还好有个手电筒壮胆……

    张婆婆看到大家萎靡的情绪,开口,“对啊,小王的主意好,两个办法都试试,反正海水多了去了,使劲折腾。”

    “一家人一起努力,日子总会变好的。”满血复活的白桃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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