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靠着伸手轻撩她前面的发丝，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茉妮认真说，“我想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一次就好，能不对我隐瞒回答我问的一个问题。”
“……你是想知道奥斯丁怎么了？”
“我才不想。我是帮你来了，知道他做什么又和我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斯诺在自己没讲完，突然撩发丝手轻捧了自己的脸颊，他的白皙清冷的脸庞就在自己跟前，茉妮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清凉药草味，碧绿眼眸，倒映出她的模样，两人的呼吸带着温热，唇瓣也在毫厘之间。
而斯诺什么都没做，只是放轻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话，“我在这下车，您小心点回去。”
“我，我知道了。”
在茉妮还没反应过来时，斯诺就已下马车离开。
在斯诺下了马车后，茉妮的脸才蹭蹭往上涨红发烫，这是她第一次和人这么近距离，心脏吓一跳的同时被斯诺整得脸红。
……
几日后，有民宅火灾且主人被烧致死的新闻发出，大家都对奥斯丁的事情感到惋惜，而谁也不知道地下室的事情。
明朗天气，阳光是温暖的，街道的人们也来来往往开始新一天的活。
斯诺推开诊所的门。
“医生，我又来了~我拜托的东西，能做出来吗？”斯诺微笑对多琳医生说。
多琳医生则对他不想多搭理，但还是回说，“我是普通的医生不是神医，你拜托的东西需要极其偏门的草药，在镇内没办法拿到，需要点时间，最多7天，在此之前，我会给你缓解疼痛的药。”
“谢谢医生了~”他笑着带着顽皮。
斯诺没在意，只是像在自己家一样，直接拉开凳子跨脚坐下。
见她给一个中年男人诊断腰伤，开口，“如果脚痛，应该用什么药呢？”
“你这是咨询还是想要买药？”
“医生你可真是无情啊，不是说医者仁心嘛~”
“我是人，需要钱吃饭，你该感谢那孩子，花了一笔大钱救回了你。”多琳话中带着如果不是那孩子就不会救她的语气。
“我发现您对我很有意见呢~可我是您的患者啊，不是应该可怜我嘛~我可是中毒甚深。”
“我看新闻了。”多琳送走最后的病人。
斯诺笑顿了下，笑颜即又恢复，“您说哪个新闻呢？最近街新闻可不少。”
“如果你换个角度，自己医治好的人又去夺人命，或许你就能知道我的心情，孩子。”
“医生这么关注我，我很开心。”斯诺起身，抬眼看了她，眼里有丝探究，“您会放弃我吗？不打算治疗我？”
“我会挑患者，我就是诊所的规矩，我行医30多年，很清楚哪些人该治，哪些人不能治，你不该被治的，孩子，你生性残忍冷漠，视人命为蝼蚁。我不能再与交涉。”
“这也是诊所的规矩？”
“对。”
“……”
斯诺本想要与医生好好相处，这几日费劲心思来讨好她，但对方比自己想象的铁石心肠。
斯诺本眸中阴冷露出，嘴角扯了下。
果然是没个能用的，今天就先打道回府，笑都笑累了，斯诺都不想和她起争执，对他没有好处，得回去想办法让她制作出解药才行。
“既然您不待见我，我就不多打扰，给我治疗脚痛的药吧，虽然我一命苦人没什么钱，这个钱我还是能好好付给您的。”斯诺笑得无比灿烂。
多琳没在这微笑中看出他有多欢乐，倒是比起一开始多了几分冷漠。
“为什么你要脚痛的药，脚痛的人不是你。”
“听你这么一说，是知道谁脚痛了。药就拜托了。”
斯诺简短回复她，没有多加解释。多琳没有他一句话而对他减少猜忌，似乎在戒备他拿着药做什么。对方看样子是今天不解释清楚，就不会轻易给自己解药。
斯诺唯独这个不想拖时间。
“茉妮小姐脚的伤势虽然快好了，但如果可以，我想让她减少疼痛。如果您有这样的药，再好不过。她是莫德家的贵族小姐，不方便每天来这儿街区，会招人话柄，但我可以。而且我也不相信除她介绍之外的医生。”
斯诺淡漠看她一眼，“我别无选择，您却可以，就如你刚刚所说，30年行医你懂得看人，也有权选择患者，但行医多年经验告诉你，那孩子不值得你医治吗？”
“当然不，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孩子，和你完全不一样，可她太过温柔，选择救了你这种人。”
多琳从斯诺难得真挚又带刺的话里听出真实，而且自己也很在意那孩子之后怎么样了，在多个柜子拿出涂抹的药草包扎好，拿到斯诺面前。
“那孩子哭了，就在你晕厥的时候，还求着我救你。”
“她…哭了？”斯诺像是在确认，重复问了一句。
多琳给了他确认的答案，她见斯诺眼珠子微怔动摇，嘴上没说什么，但看出他惊讶和受到某种冲击般。
到最后，斯诺也没对此说什么，只是愣缓了几秒，揣紧药后，对她点头道谢，就离开了。
多琳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心酸。刚刚自己是不是对一个孩子说得太过分了？可两人似乎有着他人无法理解的心灵链接。
**
茉妮今天再次来到大街，她不是来逛的，而是好奇心，再次来到占卜师的小黑摊。
“欢迎您的再次光临，小姐。”
“还能认得我吗？”
“当然，您似乎不清楚，自己在街上有多特别。让我来看看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你上次说过的话，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我能知道是怎么样的人吗？”
“看来您心中有了人选。”
“就是，想参考参考……”
“小姐，这个人，让我来看看吧。”
面带黑面巾的占卜师，闭着眼在巨大玻璃球面前来回摸了几，面露难色。
要说茉妮现在害怕的人，除了医生就属她了，谁也不能保证突然会说出什么话来。
“小姐，TA就在你身边了，近在咫尺，比起上次他现在已经到您跟前。”
“我跟前？”
“是的。对方有着黑响蛇的毒獠牙，带着面魇，微笑故意接近您，您千万小心辨别。”
“……那，那对方是男是女？”
“什么是男是女？”
占卜小黑摊的带着多彩柱子的帘子被哗啦掀起一角，面带微笑的斯诺看着二位。茉妮则有些慌张来回看一眼在场的占卜师和斯诺。
“茉妮小姐好巧啊。”斯诺眸子带笑弯腰看着正乖巧坐软垫的她，“您在这儿做什么？我陪您吧。”
就在斯诺真坐下的时候，她起身拉住他，转头就和占卜师道别，把他带出来小黑摊外。
斯诺在一旁忍笑，她知道。
“笑什么？”茉妮小脾气上头。
“我没想到你会慌张得这么可爱，看来是算大事呢，见你刚刚问得很认真。”
“你听见了？全听见了？！”
“只有只言片语。”斯诺轻笑，“我没想到今天能遇见你，刚好我也来和多琳医生培养感情来了，虽然她还是讨厌我，不过她很喜欢你，连药费都给我打折了。”
斯诺把药递给她收着。
茉妮没想到斯诺还记着她被抓了一脚的事，连药都给她买好了。
“我今天好多了，还可以出来走走。”茉妮温和笑了，“医生她只是刀子嘴，她早就答应了会给你治疗的，好不容易拿到解药，医生怎么说？”
“可能需要等几天。”斯诺抱着在黑市买的药草，是多琳之前说需要花时间采集的，“你趁现在多看我几眼，说不定我这几天在制作成解药之前就撑不住了。”
茉妮明显把她的玩笑当真了，拉住他就往回走，“那怎么办呀！我们现在去医生那问问她有什么办法！”
斯诺把她一手拉回来，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还摸摸她的头。
“缓解药一时还能再用，只是想要和医生好好相处才得花时间。”医患关系可是很重要的，对于自己的情况来说。
“小姐让您久等了。”
被遣去办事的小丽回来了，手提着俩袋子。仆从每月都会长期合作的裁缝店或者饰品店等去拿堡内进货的东西，其实每月专门有人送至堡内，由各自仆从分配至服侍的主人手里，但奇怪的是，每次唯独漏掉了自己服侍小姐的一份，害她连续跑来几趟来回。
而茉妮在一开始发现漏掉后，便说，既然够用，就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吧，你别每次都累着了，我还够用。
茉妮拿过一个小丽的袋子，“累了吧，回去你可以先挑你喜欢的。”
小丽摆手：“不用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茉妮苦笑了，心想这哪是应该做的呀，分明是被谁故意整蛊了这么久，却也没办法，自己倒无所谓，可小丽却得和自己一起受苦。
斯诺看了眼茉妮手中的袋子，沉默了几秒，突然笑着凑近小丽，拿过她手里的袋子。
可爱俏皮说道，“小丽姐姐，我来拿吧，重东西怎么可以让女孩子拿呢，让二少爷看见该骂我了。”
小丽点头谢过他，自然而然拿过茉妮手中的袋子拎着。
茉妮点头，“那回去吧。”
“小姐那他……”小丽想说既然人家帮忙了，该回礼载他一程。
斯诺说，“我刚刚想起来，还有事情忘了办。”
“好吧。”
小丽先一步和马车汇合打声招呼。
“明天我得去参加葬礼。”斯诺说。
“我也会去。”
斯诺笑了，“那明天见。”
“他可真能干，明明才十几岁的孩子。”来自快奔三的小丽感慨。
两人已坐上马车。
“谁？二少爷的仆从吗？”
“是的小姐，他来堡内一个月，不仅能服侍好一向性格……服侍好二少爷，还能对斯诺赞不绝口，我来堡内这么久，从来没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