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世

    宋徽宗年间当朝一品大官员太师为程大相公——程正辞 ,在还是当职七寺卿期间迎娶到了当今官家亲姐姐——长公主宣柔帝姬的嫡女为正妻,这一下子让程正辞从寒门子弟中脱颖而出加入到门阀世家中,随着日后的高官显爵被世人在背后嚼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广为流传的版本有穷小子攀凤凰、名门贵女爱穷鬼、穷书生勇闯贵女门,但故事的真假只有他夫妻二人最为清楚

    这一路走来的曲折波澜两人都是互相扶持,不畏人言是非两人婚后接连诞下两位小世子,这世子的头衔还是当今太后和官家特意封赏下来的名号,一时间府中从上到下都一直沉浸在一片幸福祥和的光照里,程府此时的风光可谓是在整个东京城里也无第二个家族能有如此大的殊荣,但光照就像泡泡一样一戳即破,还未从得子的喜讯中走出便收到沉重的伤痛

    那一日两位小世子在花园中嬉戏打闹,府中下人在四周陪同的情况下始料未及的眼睁睁看着二世子被大世子推入池中,待周围下人从尖叫、惊恐中反应过来时连忙将二世子从水中捞出,宫中太医急匆匆来到二世子床前号脉

    数名宫中有威望的太医聚到一起为二世子诊脉治疗,无不一一摇头叹气,由于整个救治过程过于耽搁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再加上二世子从水中被救起时头部血流不止,程大相公便派人潜入水中寻找硬物,在池底发现了沾满血迹的石头,想必是头朝下栽进去脑袋正好撞在了石头上这才导致二世子没有第一时间扑腾求救而是直接昏倒在水中若再晚些救上来人这会已经去了,现在还能尚有口气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完太医所言,庄母似要昏倒被程大相公连忙扶住,旁边的大世子则一言不吭但脸色越加乌黑

    “劳烦各位太医倾尽全力救治我儿,只要还能留他在人间,老夫就心满意足了”在当朝太师的请求下,各位太医不敢疏忽全心全力救治了三天三夜终是保住了二世子的命,此事还为此惊动了在宫中的太后和官家,对程大相公的家事也是颇为担忧,程大相公这边要照顾夫人和儿子另一边还要去宫里宽心太后与官家,在这种两边都是火烤的情况下度日只是等到程知节醒来才能了结

    他们夫妻二人在知节还未醒来时一直没去深究他俩一起去玩,知节是如何摔入池中的,其实不是不深究而是不敢深究,随着下人们的口耳相传他们这些做主子的也是有所耳闻,将下人的话听在耳里记在心头,心里为二儿子揪心也为大儿子痛心

    两人一到晚上整修的睡不着觉,不知为何知礼会去推知节,他们哥俩虽然相差三岁但都是程正辞和庄丝凝亲生的,按道理来说亲兄弟之间是不会发生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两人从知礼的心理去想问题再到自身的教育方式去查源,结果是令人痛心的

    事实摆在眼前,那天跟在身边的下人们都看到是知礼推了知节,大家不可能集体去撒一个弥天大谎,这再难相信也是事实,他们对孩子的教育是有多失败才能让知礼变成这个样子,到头来嚯嚯了自己两个儿子,庄丝凝趴在丈夫胸前止不住的抽泣,两人陷入到了持久的沉默中

    程知节床前立着这次的罪魁祸首的程知礼,程知礼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亲弟弟陷入到回忆中,那天他只是很生气爹和娘对自己的态度,那风筝本来就是爹先做给自己的被弟弟看见想要,自己不愿给他就一直哭闹,爹和娘的意思是让他把风筝给弟弟,他们在重做一个给自己

    那一刻起他真的生气了,重做的风筝怎么会有这个风筝的意义,再把以前零零散散和弟弟争论的小事一时间都翻了出来,就是因为弟弟比自己小几岁,就得什么都让着他,不能跟弟弟争这争那,凭什么?他是哥哥怎么就不能让弟弟听哥哥的话呢,要是程府没他就好了,爹和娘就会只有他一个,就再也没人能跟他抢父母的宠爱,也没人再跟他抢玩具,整个府里的人都会只宠他一个,他就可以回到没有弟弟的日子

    愤怒上头的程知礼对程知节下了狠手,跟他预想的一样他很顺利的掉入池中,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头会磕到石头,他会马上要没了命,他会真的要死了...虽然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弟弟,但也只是想让他消失,而不是死亡,现在看着他苍白无血的脸色之前的恨早已像大雾一般散去...

    看见他现在这样程知礼现下心里非常不好受,当时他满脸是血的模样被家中仆人从水里抱出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做,就算弟弟在讨厌他也不该让弟弟承受如此大的痛苦,原本消失无影的那些和弟弟快乐的日子又涌上心头...

    下人们一定会告诉爹娘是他推的弟弟,这些天他分分秒秒都在忐忑不安,原以为他们一定会惩罚自己至少一定会骂自己,结果一样都没有,到现在为止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告诉他这些时日他们会很忙,忙着要照顾到弟弟脱离危险,在这期间可能会无暇顾及他,让他身边的下人们照顾好他,有什么事随时找她和爹说

    程知礼羞愧的低下头,面对程知节的脸他更是抬不起头他现在是千古罪人,这样的结果早已超出他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能承受的范围,他现在整日都被自己的内心道德强烈谴责

    他作为哥哥真的羞愧难当不配为人兄为人儿,弟弟要的玩具都是小物但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几乎要了弟弟的命

    程知礼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失声,他希望程知节赶紧醒过来,溢出的泪水打湿了床褥,鸡鸣声起程大相公和夫人来到小儿子的屋内看着大儿子趴在二儿子床前守着睡着了,心里多了几分安慰,他们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坏种,现在看来大儿子也是悔恨不已自己当初冲动的行为

    程大相公抱起知礼将他带回他的房内,再给大儿子掖好被角,在他心里知礼和知节就是手心和手背,不愿意凉了知礼的心也不想知节再受到伤害,孩子的内心都是非常敏感的他应该尽早的意识到才对,是他育儿不才不会调和兄弟之间的平衡,这又怎么能将一切苦难的发生怪到知礼一人身上,他只希望知节现在能挺过这次,知礼也能从这件事上吸取教训为了他们以后的成长,他这个做父亲的以后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为了儿子们去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程知节在父母的翘首期盼中睁开了双眼,一对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和女人

    庄母激动的拉着丈夫的手,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小儿子终于清醒了,程大相公急忙唤太医过来诊治

    太医对程知节身体一阵排查,神情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放松“程大相公和夫人暂时可以宽心了,目前二世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二世子受伤的额头还得多加注意,往后还需多加调理,将养几日老夫会再来为二世子复查一番”

    太医走后,整个府中上下又恢复了往常一片祥和的景象,程知节额头上的伤口一天比一天变好,但庄母此时又在发愁,最近总是盯着知节出神

    “夫人?夫人…”程大相公在庄母身边叫了几声都不见女人有所动,伸手轻揽上她的肩

    “啊,老爷,你回来了”庄丝凝这才意识到自己丈夫已经回来了,连忙伸手抚了扶脸缓解着刚才出神的仪态

    “夫人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见你一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是为了知礼和知节的事吗?”

    庄丝凝抬眸看着自家老爷,说出了最近心中疑虑“知节从醒来以后再未开口说过话,而且有时候叫他名字他都没有反应,以前的知节从来不这样呀,我怀疑跟他磕破的脑袋有关,会不会影响我们知节以后的发育?…还有知礼自从知道他弟弟醒来以后再没有来看过知节,但是有几次我发现知礼躲在这院中的树后偷偷看知节还偷偷找知节身边的下人们了解他身体的近况,他们兄弟之间的问题还是有很大问题…”

    程大相公听了自家夫人这番话觉得言之有理“我这就去找知礼谈谈心,知节那儿我听太医说是因为受到惊吓再加上头破血流的冲击是会短暂的影响他方方面面,让我们在静养些时日,我们就先听太医的话再观察”

    快到入寝时,程知礼的房门被敲响

    “知礼睡了吗?是为父”

    程知礼放下手中书卷起身为父亲打开房门

    父子二人如同往常般互相诉说倾听,在说到知节的时候,程知礼眼中的神色明显暗淡了几分,脸色也苍白身子也陡然沉了下去

    “我听你母亲说了,你偷偷跑去看知节,还关心他的近况,知礼我相信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知礼不是个坏孩子,从事发到现在我和你母亲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详谈,前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今儿总算咱们父子俩可以说上一番心里话”

    程正辞看着眼前蔫处处的大儿子庆幸自己没说什么重话“知礼呀,你弟弟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想必现在你心里依旧还是痛苦万分后悔当时的一时冲动给大家带来不可挽回的局面,但好在事在人为,知节现在一切安好,他都安好了我们知礼也要安好才是,改日去跟你弟弟当面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往后我和你母亲一定会更加用心的教养你们兄弟俩,你现在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天底下没人不会犯错,但只要能知错就改并且勇于承认,积极面对自己的错误,大家都会原谅你的,知礼你肯定能做到,为父相信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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