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心魄

    夜风吹过廊下的烛火,呼的一声接连扑灭,那一群人的冷汗瞬间从背脊泛起,凉丝丝的黏在背后。

    “鬼啊!!!”

    “不不不不可能!陆清秋早死了!”

    “你究竟是人是鬼?”底下有胆大的颤声道。

    皓月当空,光亮落在地上,映得陆清秋那张曾惊艳了整个武林的面容越发清晰。陆清秋慢悠悠的朝前走了一步,众人呛里哐啷地纷纷抽出兵器指向他。

    男人停住步子,脸上那个似笑非笑的讽刺表情始终未变:“我是人啊!鬼怎么能和你们说话呢?”

    赵邕最先反应过来,当即话都不说,直接提刀劈了上去,这一刀极快、极猛、极为狠戾。那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刀将脑袋劈了下来,身子还直挺挺的站着,脑袋已经咕噜咕噜滚在一旁。脖颈处的鲜血瞬间喷出,溅了赵邕一身。

    赵邕当即转身抹了一脸,以内力喝道:“诸位都看清楚了吧,这是个人不是鬼!”

    “赵掌座威武!”

    “赵掌座慧眼如炬,才能看清这魔教妖人的毒计。”

    一片沸腾之中,只听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地上缓缓响起:“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人!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我要杀了你!”

    赵邕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手中握着的长刀甚至都有些发颤。

    只见地上陆清秋的脑袋腾地飞起,嘴中闪过数道银光直逼赵邕。赵邕大骇之下慢了半拍,只堪堪躲过数枚,仍有几道银针射入体内。

    但赵邕反应也很是迅速,直接点中身体数个穴道,将银针猛地逼了出去,可人也跟着吐出一口鲜血。

    陈倾连忙上前扶住赵邕,低声道:“掌座,没事吧?”

    赵邕摆摆手,抬头去看陆清秋的脑袋。

    那人头见一击即中,当即回身落到那半截身子的手中。“陆清秋”双手接住脑袋之后,只听咔嚓一声重新将头安上,但却是身子在前、面部朝后,安错了方向。男人叹了口气,重新扶上脖颈,然后猛地一个用力将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换了个方向又安了上去。这次安好之后,他转了转脖颈,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随后阴沉沉道:“还有谁要再来杀我?”

    有胆子小的当即叫了出来,瞬间,一大群的江湖豪杰、武林高手都乱成一团,挤挤攘攘、惊呼一片。

    陈倾也跟着一脸惊骇的看着这一幕,一时发不出声音。

    “陆清秋”跟着向前一步,语气阴森森道:“还有人要来杀我吗?”

    众人纷纷后退,惊疑不定的看着正中间的“陆清秋”。

    “你们再不动手,就不要怪我出手了。”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软玉剑,剑身如玉,在月光下似乎流动着微微的红,寸寸寒光慑人心魄。

    有识货的人更是惊呼道:“相相相盈剑?!!”

    “陆清秋”看向那人道:“前面听说你们在讨论相盈剑的归属问题?如今相盈剑就在这里了,诸位请!”

    众人更是一退再退,一些人甚至退到大厅之内,牙齿发颤的喃声道:“鬼!鬼!鬼啊!”

    赵邕拄着长刀起身,朝男人吼道:“装神弄鬼,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清秋”脑袋微垂,眼里透着死气,阴测测的冲着赵邕道:“我是陆清秋啊,是十五年前被你陷害至死,如今死而复生的陆清秋啊!”

    陈倾眼神明灭变幻立在一旁。

    赵邕跺脚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装神弄鬼的阴损玩意儿,老夫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说着就要上前,被身旁陈倾一把拦住。

    “掌座莫要冲动,这怕是月出的奸计。”

    赵邕阴沉着脸,推开陈倾朝四周怒吼道:“月出!你给本座滚出来!是不是你?你有本事就给本座滚出来!偷偷摸摸藏耍这些鬼蜮伎俩算什么本事!难道你以为这样的江湖小把戏能吓到老夫?!笑话!实话告诉你,你今天玩的把戏都是老夫二三十年前玩过的!”

    “月出,你听见没有?你给本座滚出来!”

    远处的“陆清秋”发出颇为不满的声音:“赵掌座这是在找谁?”

    赵邕理也不理他,继续喊道:“月出,子时将至,当初满口叫嚣着要于今日取本座项上人头!如今我赵邕好端端的在这里等着你呢,可你人呢?难道事到临头当起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不成?!”

    “怎会?既然与赵掌座约好了,自然得要守信。”破风之声传来,一道雪白色的身影立于角檐之上,自上而下俯视着底下的众人。“赵掌座,晚上好。”

    赵邕见他终于出现,冷笑一声道:“你终于肯现身了。”

    月出晃晃手中的折玉扇,轻飘飘道:“我一直都在,只不过赵掌座前头似乎一直看不到在下罢了。”

    赵邕一指“陆清秋”道:“这是你搞的鬼?”

    月出似模似样的打量一番,然后重新看向赵邕道:“唔,这是赵掌座平日里亏心事做得太多,冤魂来敲门了?”

    赵邕心中愤恨早已经到了极致,如今见他现身直接持刀飞身跃起,携惊雷之势斩向月出。一旁的陈倾也跟着亮出一对银钩,同一时间扑了上去。这二人多年配合默契,再加上三日前与月出城门对战的经历,所以一动起手来,上来就是密密麻麻的杀招,刀光剑影密不透风,这头刚躲过赵邕的长刀,后面陈倾的双钩跟着刺来。

    武功稍微低一些的几乎看不清几人的招式,但站在最前头的孟长粹却看得清楚,一双老眼微微眯着,瞧不出在想什么。良久一叹:“韫辉啊,这个月出在赵邕和陈倾的夹攻之下还不落下风,武功之高当世已经不多见了啊。”

    美髯公韫辉微微咂舌道:“出手干净利落,果真凶悍异常!不过,您瞧着是魔教的武功路数吗?”

    孟长粹微眯了眯眼,不确定的微微晃了晃头:“说不好,但确实有几分少咸山的作风在。倘若容他再长几年,中原武林怕是再没他的敌手了。”

    孟长粹沉吟一二,出声道:“长亘兄,我来助你。”说着飞身上前,携天地崩裂之势一掌,直冲月出头顶劈来。

    当是时,赵邕长刀在前,直逼月出面门;而陈倾双钩在后,刺向她后心;再加上孟长粹一掌,若是普通高手在这三人夹击之下,便是不死也得重伤。

    就在刹那之间,一道银光先一步刺向孟长粹的右掌,孟长粹急忙撤手后退,看向来人。

    男人阴测测的挡在身前:“诸位莫不是忘了还有陆某。”

    孟长粹端详“陆清秋”良久,在他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易容的痕迹,只有在脖颈中央现出一条疤痕红线,是刚刚赵邕砍下去的那个位置。

    孟长粹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好奇:“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如此逼真。”

    “陆清秋”长剑微动:“哦?”

    孟长粹看着他手中的相盈剑,感叹道:“相隔十五年,没想到还能再看到故人之剑。只可惜......”男人声音一狠,手中掌风乍起,“你使剑的功夫要比他差了些。”

    “陆清秋”冷笑一声:“是吗?那便来领教一下孟掌座的高招。”话落的瞬间,二人登时打作一团。男人以相盈剑之利攻势凶猛,而孟长粹掌风如山潜劲如潮,听得是呼呼作响、不敢大意。

    底下一群人见两拨人已经打起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陆清秋”多半是人不是鬼。一想到这里,很多刚刚被吓到的人顿时一脸尴尬,当即抽出兵器道:“好啊!装神弄鬼的玩意儿!让我陈老三来瞧瞧你这身皮子底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老三手持一把巨斧就飞身上前去探房檐之上的“陆清秋”。“陆清秋”正与孟长粹打得不可开交,当即将脑袋从脖颈之上拔下来朝着来人方向一扔,身子则借势往后一退,落到屋檐之上。

    再瞧那陈老三,猛地见到那颗脑袋飞来,心中一提之下,巨斧直接劈了下去,“咔嚓”一声,那头颅生生劈成两半,露出其中的机关盒,“啪唧”一声掉在地上。

    陈老三跟着落在地上,提起头颅的头发转向身后众人道:“呵!不过机关制造之术罢了,哪有什么冤魂不散,回魂索命!”

    有人不放心道:“我们都看到了,陈老三快放下吧!这么个玩意儿,拿在手里怪慎得慌的。”

    陈老三唇角一扬,正要说什么,却见那破败的机关盒之中突然发出“嘎噔”一声响,陈老三下意识将其扔出去,却已然迟了,只听“轰”的一声,陈老三连同手中的头颅一起被炸成了粉末。

    “糟糕!我放错了!”远处那半截身子突然懊恼出声。

    “啧!你毁了尊主好不容易找来的脸,你就等着她找你麻烦吧!”又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那半截身子里发出。

    孟长粹本来诧异那道爆炸声,却不想紧接着就被身前的画面吓得呼吸一滞。只见那半截身子里面又冒出一双手,从里到外将前胸撕裂,然后缓缓走出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

    两个脑袋,两条腿,四只手的双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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