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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公子鸦青

    姜且今日起了个大早,因为她昨儿夜里在睡梦中见到了不一样的阿青,梦中的人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骑马射箭身姿矫健的很。又忆起昨晚的一席白衣,姜且便想看看阿青试试不一样的衣服。

    姜且本来准备找哥哥再去借几套,拿来给阿青看看,结果却听下人们说,姜一川一大早就背着行囊离开了,姜且知道是年过完了,哥哥又去帮爹爹忙事情去了。借衣服的打算只能作罢。姜且又去找了姜夫人,她知道娘亲最是疼自己,便向姜夫人借了不少银元,自己的荷包又鼓鼓囊囊的了,姜且只道阿青既然刚刚到家里,总有些不适应的,吃穿用住样样得准备齐了,就带着人出门去了。

    临着出门,姜夫人又差人追出来,给姜且递了顶帷帽,爹爹娘亲总是不让姜且出门,出门时也一定要卡上帷帽,上次自己偷跑出去就没带帽子,所以爹爹才会那么生气。

    今天街上有不少几家商铺都复工了,街头一家纺织铺子门上挂着新帘,写着“赢关扑,择新衣。”掌柜的忙里忙外脸上笑开了花。

    姜且一瞧来了兴趣,拉着阿青一头扎进铺子里。

    姜且抓着掌柜的就问:“你这店头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拉着姜且到关扑前,指着上边的服装样式:“姑娘且看这关扑,五文钱押注一局。扎中了,店内相应的服饰自选,选定了带走即可。”

    姜且问:“若是没扎中怎么办?”

    掌柜的答:“姑娘莫急,咱这儿有赌注不是,没扎中,您的赌注归小店所有,姑娘你自定去留。”

    姜且总觉得那儿不对劲:“那怎么说不都是我们亏了。你这又是赌注又是要钱的,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衣服不还得我们付钱?”

    姜且不服,拉着阿青就要走。

    “哎哎哎,回来!”掌柜的没见过阿青,透过帷帽也不识姜且。可生意人眼尖,二人戴冠饰佩的定是个有钱的主。掌柜的忙拉着人回来,拢着手:“姑娘你总得让咱们赚点不是,生意都难做。这样,给你减一文,四文!扎不中咱给您送一个还不行?”

    姜且想想,眼神问过阿青,见人点点头,姜且一拍手同意了。

    姜且胸有成竹,笑着告诉店家:“掌柜的,你亏大发了。”

    店家也笑着,心里觉得姜且是个傻丫头,关扑上画了九个格子,有宝贝的只有两个格子,直接扎飞镖一般人都不得行,何况关扑还转着不停。

    掌柜的拿了一罐镖递给姜且,姜且押上单边钗花,以阿青是自己的仆人为由把镖罐让给了阿青。

    掌柜的将关扑盘子转的飞快,姜且就远远等着,看着人扎飞镖。阿青之前特意看过,有奖品的两个格子是写了字的,转起来的时候颜色更深,其他的格子是空白的,转起来就是盘子本来的颜色。

    这就简单多了。

    阿青手上拈着飞镖的时候便想起了以前训练营的日日夜夜,手上的飞镖变成了带着寒光的银刀,脱手飞出即可取人性命,速度之快无声无息。

    如此这般,结果可想而知。姜且付了多少次钱,阿青便赢了多少张券,一张金券换一件服饰,再配一顶头冠或者衣带。姜且揽着阿青的胳膊,摇摇晃晃的在前走着。阿青保持这样的姿势多少有些不自在,背都崩的直直的。

    而掌柜的跟在后边儿只想关门大吉,拜托姜且和阿青别再光顾此店,至少这半年里,掌柜的都再也不想见着这二位爷。

    姜且挑了好些件衣服,每一件穿起来都有不一样的感觉,蓝的静,白的仙,青的柔。姜且挑不过来,就让阿青自己选,这么多颜色里阿青偏偏就要了件青墨色的窄袖衣服。用阿青的话说:“我习惯这个颜色。”

    姜且也不纠缠,剩下的便都包起来带了回去。头冠发带也每套衣服配了两件。后来打包拎回的事情,阿青都自己揽了下来。

    阿青说:“姑娘放着,这些事累的紧,应该我来做。”

    购置新衣后,姜且倒是没急着回家,她在街上又逛了好几个时辰。虽说已经是年后了,灯会却还是没有结束。看灯的少女们戴着闪闪的饰物,轻襦罗裙熏过香,袖子里还藏着香囊,笑语盈盈潜入灯火人海。姜且一会窜到这里,一会冲到那里,在一处灯谜前停下脚步。阿青跟在姜且身后,也不说话,看见姜且有趣的样子会笑,偶尔也会抬头望一望天上的烟火,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烟火了。

    姜且看着阿青眼里倒映的星星点点:“你喜欢烟火?”

    阿青点头:“嗯。”

    姜且再逗:“人人都说,灯会是男女相逢,有情人相会的最好时刻。你这么好看,家中有没有女子喜欢你的,或者,你有没有心悦的女子啊?”

    阿青这次没有脸红,像是被姜且的无赖逗惯了,目光垂下来,眼里被灯火衬的亮亮的,很正经的和姜且说:“有。”

    “有?有什么?有姑娘心悦你?”姜且莫名有些失望了。又听阿青否认。

    他道:“不是。”

    姜且冷哼一声:“不是?”

    阿青还是正经:“是我有心悦的女子。”

    姜且更失望了。一颗心突然空捞捞的,没有着落了。她不想逛灯会了。

    姜且算着,自家哥哥今早带的东西少,想必也不是出远门,大概率只在附近乡下转转,现在也该回来了。

    姜且叫阿青:“我们回去吧,爹娘该等急了。”

    阿青还想说着什么,他想说的太多,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只道:“好。”

    阿青自认嘴笨的不是一星半点,明明道理都懂,说出来就能少很多的麻烦事,可他又不愿意,总是自己认怂,什么都憋在心里,苦涩和难过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然后让别人先找自己谈心。

    阿青总是这样,他多想有个人能走进自己心里,自己也走进别人心里,多个说话的人,可他怕自己说的太快太多显得冒昧,惹得人家厌烦,然后明里暗里就都不喜欢自己了。

    阿青一直都是个很矛盾的人。

    所以他已经察觉到了姜且心情的变化,也知道是自己说了引起歧义的话,他就拎着东西一路跟在姜且身后,努力的把自己缩起来,缩的要人看不见了才好。

    直到回到房间,姜且都没有再和阿青说过一句话。后来姜且出房了,留阿青一个人在房里,阿青盯着关闭的房门良久,眼里光亮黯下去,接着收拾东西。

    姜且看到哥哥房里的灯亮着,进门就直奔主题。姜一川到不急,给姜且沏了茶。

    姜且端着茶饮尽,杯子扣在桌上,意思是不再寒暄了:“哥哥今日不只是去谈生意。”

    姜且很肯定,她来的早,姜一川甚至都没来的及先向父亲汇报。

    “你猜到了?”

    姜且翻个白眼:“我只是爱玩,装的长了你便相信了?”

    姜一川确认四下无人后也不避讳:“阿青不是南苏人。”他抿了口茶继续:“我查了,他一年前才搬到南苏,听人说,他从锦都来。爹娘都不在身边,大概已经过世了,而且他,很不愿提起锦都的故事。”

    姜一川顿了一顿:“还有人说,他到南苏的时候风光的很,带着轿辇来的。帘头前后还绣了羽鸦纹。且不论轿辇是什么人才坐的起的?谁还能在辇上绣图腾。爹娘出门在外也从来不会这么招摇。”

    姜且心中暗暗有想法,南苏本身地方不大,水乡更是小,大都是朴实农家,学堂老师极少,不学无术的混混就尤其多。这么大阵仗就太过于刺眼,之后若是没有人帮衬,在水乡自然讨不到好果子吃。

    姜且其实很担心:“别是惹了什么仇家,自己还做了那个呆子。”

    姜且突然心软了,想到若真是放个呆瓜在房里,指不定他受刺激做点什么……

    姜且向哥哥行过礼就匆匆赶回房间了,房里阿青已经收好东西,坐在桌边等。门打开看到来人,原本黯淡的眼睛带着笑意。

    阿青说:“别生气了,我点了香,你先休息。”这就是阿青的安慰方式了。

    姜且没看他:“谁说我生气了。你有事情瞒着我不愿说,我不能自己猜猜看?”

    “当然可以。我拦不住的。”

    姜且躺下了,阿青还是在床边打的地铺,安安静静的,像没这个人。

    好一会儿,姜且都没睡,听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姜且轻轻翻过身想看看那人。

    可阿青也没睡,他其实想坐起来看看姜且的,姜且活泼开朗,眼瞅着谁就不放,阿青平日里便不敢抬头的,若是人睡下了,也好看清楚可人儿有多好看。

    察觉到床上的人动起来,阿青忙闭上眼,装作已经睡熟的样子。床上的人便做起了阿青想做的事,盯着自己看。不知道盯了多久,直到阿青真的睡着了,上头都没什么声音。

    再睁开眼,外头的天已蒙蒙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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