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

    系统面板中的建材齐全,只是这些东西放在现在,只怕要引发一些麻烦。

    越倾还得用涂料做好伪装才是。

    沉迷其中的越倾才退出界面,发现自己的手被凌隐旻拽着摇晃。而他那阴恻警惕的目光,冷不丁被越倾捕捉到了眼底。

    “喂!”

    凌隐旻见她总算恢复了神智,这才放下心来。

    “姐姐,你怎么忽然就不理我了?”凌隐旻神色一如往常,就像方才那冷冰冰的目光,不是他所有。

    经此提醒,越倾才陡然发觉自己的失态。一遇到畜牧相关的事,她总忍不住多瞅瞅。甚至,还忘了自己身边跟着条赶不走的小疯狗。

    凌隐旻仍旧像个小尾巴缀在越倾身边,阳光恣意地笑着,露出小小的犬齿。

    春日暖暖洒在地上,却像是对美人多一分眷顾,落在他脸上的光,格外的多,格外的柔。

    “姐姐,刚刚你那样好帅啊~正直不屈,通晓政令,软硬兼备。”

    说着将双掌交叉靠在后脑,面对着越倾,倒着走。目光落在越倾身上,余光却在往后打量。

    “如果在朝为官,当真有万夫难当之势。”

    听他夸赞,越倾笑笑。

    这小鬼,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心软?

    “我家好歹经历了这些事,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越倾语气未变,就像是忽然想到了,在和他闲聊。

    “你对税收一事这么清楚,倒也不像个寻常人家子弟呢。”

    然后,越倾如愿在这家伙脸上看到了一丝僵硬一闪而过。

    凌隐旻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转过身来,靠近越倾,凑到耳边,像是说什么悄悄话。

    “那,姐姐,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似乎很清楚自己外貌的优势,气息拂过越倾耳畔的发丝,更增添了一份魅力。

    然而,越倾脸不红气不喘,木着脸转过头:“给我一两金子,我勉为其难,听听你的答案。”

    凌隐旻:……

    “还有,迷路也好,离家出走也好。还未成年就到处乱跑,招摇撞骗骗吃骗喝,谁收留你当真是倒大霉。”

    凌隐旻:……

    看着人施施然离开,凌隐旻憋着气追了上去。

    “我能说会道,打架不差,姐姐怎么就这么嫌弃我呢?”

    越倾总不能说靠着自己单身二十几年的直觉,或者刷小说的经验吧。只好避重就轻道:“不会做阅读理解么?你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天,不给钱吗?”

    “粮食很贵的!”

    “本小姐的菜谱很稀罕的!”

    “我娘做饭很好吃的!”

    越说到后面,越倾脾气也渐渐上来了。

    那是我娘!我娘!!!

    越倾逐渐上来的火气看得凌隐旻一愣,他渐渐品出点味道来了。

    哦~~~

    这是,嫉妒了。

    回去前,越倾又去买了粮食。

    “买这么多?”看着装了快半驴车的粮食,陈菊嘴张得快要塞下一个鸡蛋。

    “这不是有一个自称很能打的齐天在嘛,放心,他背得动。”越倾理所当然,丝毫没有一丝压榨/未成年/劳/动力的羞愧。

    快被粮袋淹没的凌隐旻伸个懒腰,爬到袋子上躺着。

    因只有半个驴车空着,回去的路上,车上也只载了六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在陈菊拒绝的情况下,自己硬塞钱跳上来的。

    如此,平时只坐八人的驴车,实在有些拥挤。

    越倾朝在袋子上躺平的凌隐旻看了一眼,多少有些羡慕。

    察觉到她的视线,凌隐旻坐起来,拍拍身旁的位置。

    “姐姐来坐这儿。”

    咧嘴一笑,很大气的样子。就像这些东西是他买的一样。

    越倾翻个白眼,走过去坐下。“你还真会慷他人之慨。”

    车上的女人,时不时就盯着凌隐旻瞧。

    实在是这家伙生得太好,举止间又挺潇洒。方才一笑,让一个小娘子心头乱撞。

    另一个直直盯着他的叫洪二娘,看着他,就惦记着自家还未出嫁闺女。

    无论是谁,如果能把这样俊朗矫健的后生带回家,那是妥妥的优质劳动力啊。

    “越倾,这谁啊?”那小娘子叫王甜,是越倾表舅妈王氏的侄女。

    越倾记忆里,几乎就没和她有过来往,所以把压力丢给凌隐旻:“来,告诉你王姐姐,你是谁啊。”

    凌隐旻在越倾面前会装模作样,那是因为越倾不简单,他想试着拉拢。可对旁人,就没必要了。

    “齐天。”

    不咸不淡,随便丢下名字,凌隐旻就不说话了。

    “哎呀,这名字真好听。”王甜笑着,又问:“你现在住越倾家?”

    “嗯。”

    洪二娘也凑了过来,哼笑道:“怎么住越师傅家?她家有闲粮养你吗?”

    凌隐旻没搭话,一只手撑着头,目光不留痕迹地打量四周地形。

    洪二娘讨了个没趣,讪笑着转头和其他人说话。

    凌隐旻回答了王甜两句,却没回答洪二娘一句话,这让王甜有些自得。她比越倾小两岁,今日又正好穿着桃红的衣裙,颇有一番姿色。在一群灰扑扑的农家人堆里,有些亮眼。

    她站起身走到凌隐旻身旁,作势就要一屁股坐在粮袋上,却被越倾用手托住了腰。

    “别坐。”

    “为什么?”王甜转过头。

    她再三确认越倾和凌隐旻都坐在袋子上,又问:“凭什么你能坐,我不能?”

    凌隐旻嗤笑一声,“她买的。”

    王甜:……

    听到这话,洪二娘又插嘴问:“买的啥?这么多?”

    越倾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随口道:“买了几袋狼心狗肺。”

    洪二娘:……

    听懂越倾的明枪暗箭,凌隐旻拍手附和:“姐姐真勇。”

    既然东西是越倾的,王甜也不好当真坐下去。于是朝陈菊问道:“我记得陈婶家的驴车平日是坐八个人的,现在大家挤在一起,也只能坐下六个人。害你少挣了钱。”

    “哎,我越倾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越倾冷哼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王甜妹妹,是个会来事儿的?

    只不过这伎俩实在太小儿科,她只需要坐着看好戏就行了。

    果然,听到王甜对自己说的话,陈菊头也没回,一鞭子抽在驴屁股上。

    “别瞎扯了。今天本来我就只打算接送越师傅的,是你自己要跳上来的。”

    “本就没要收越师傅的钱,她还让我正常接人。”

    言罢还叹口气,心想得想办法把自家这行当弄大,可别到时候帮不上越师傅的忙。

    只接送越倾?还不要钱?

    言下之意,倒是他们是死皮赖脸凑上来的?还沾了越倾的光?

    王甜听罢脸色不大好看。

    车上另几人笑了出来。

    “你越姐姐可比不得你哟~她买再多的东西,你也能挤上来。”

    “我说越师傅,你买狼心狗肺根本不需要进县城,直接在……”这人说着努了一下嘴,“这里,不就能买一堆了?”

    王甜抿着嘴,气闷几息后,胸口起伏明显,斥道:“我这也是为大伙儿说话,你们搞清楚没?!”

    几人闻言笑道:“哎哟,我可谢谢你了。”

    越倾神色自若:“几位叔叔婶婶有口有嘴,他们有意见他们会说。用不着你来当正义的使者。”

    “噗嗤——!”一旁优哉游哉的凌隐旻闻言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知何时开始,春阳被云层笼罩,光线暗沉,四周冷了下来。

    “好了,陈婶停一下车。我要下车。”凌隐旻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站起身来。

    “下车?齐天,你要干嘛?”陈菊问道。

    凌隐旻笑而不答,从逐渐慢下来的车上翻了下去。虽然车跑起来时,他也如履平地,但毕竟不想暴露人前。

    见在凌隐旻面前出了糗,而且现下他还要走,王甜彻底觉得丢脸,气冲冲回到原位坐了下来。

    车上人见他往林子去了,料想他是去撒尿,便驱动驴车往前走远一些。

    “哎呀,妈呀!是响马!”

    随着一声尖叫,两旁的树林里,钻出十来个蒙面提刀的贼人。

    明晃晃的大刀,割裂了春风。

    洪二娘的眼睛被那刀光晃得睁不开眼,用一只手挡在眼前。

    车上众人立马抱住手中的财物,神色惊恐地往后缩。

    “全部下车,把东西交出来!”

    几人听命下车。

    越倾的目光往林中探去: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满车的女子,只有陈菊一人正值壮年,她卯着勇气上前。上次陈菊和越倾遇狼,那畜生只有两只,实在不行,还能爬树躲藏。可现在有十来个壮汉,这可咋整?

    “几位……大爷,我们都是普通的村民,当真没有什么钱财了。还请各位大爷行行好,高抬贵手。”

    “有钱没钱,是老子说了算。当真没钱,把命留下也行!”

    “别,别……”王甜说着,将越倾的一个粮袋抱起来,“这里全是好东西,各位大爷把这些拿走吧。”

    强盗中,有几人闻声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半车麻袋上。别说,方才在林中时,他们就盯了许久了。

    陈菊见王甜想把越倾的东西送出去,骂道:“你这小蹄子当真不要脸!”

    “什么脸不脸的,我这是在想办法救大家啊!”王甜喊着,一边手忙脚乱想把麻袋打开。

    洪二娘也扑上来,谄笑道:“我们当真没什么东西,越倾的东西多,您几位随便拿。”

    陈菊愤然,转头对强盗说:“几位爷,我们村才被官兵洗劫过,这里都是拿到家里救命的。”

    听到“官兵洗劫”四个字,其中几人勃然大怒。

    一人走上前来,一个大耳瓜子抽到陈菊的脸上。

    瞧见这阵仗,其余女人都不敢出声,蜷缩起来,挤作一团。

    他正要拉着陈菊再打,却被越倾一把拉住。“住手!”

    其余强盗冷哼几声,调笑道:“小娘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越倾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啊!你别碰我!”

    原来是两个强盗拉扯着王甜,就要把她的衣服拉下来。

    “别碰我,求你了!”

    越倾一把推开打陈菊的强盗,转身去踢那两个扯王甜的。

    “你走开!你走开!”王甜跟着踢了一会儿,见挣脱不能,便一把将越倾推到强盗怀里,提着裙子就要往林里逃去。

    摔到强盗身上的越倾发了狠,与强盗缠斗起来。

    见她如此发狠斗勇,两个强盗传递了一个眼神,将刀往越倾的身上捅来。

    越倾见状,反手拽住身后的强盗。

    那把刀,就这样直直把越倾和那强盗捅了个对穿!

    “啊!杀人啦!杀人啦!”

    “救命啊!”

    身后的强盗喷出一口血,软倒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越倾只觉腹部一凉,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

    “咳……”她捧腹站着,双肩微微耸动,一股股鲜血,流了一地。

    捅了越倾的强盗回头与同伴做了个眼神,又把视线放在四周寻找另一个人。

    “呜——”

    “啊呜——”

    忽然,伴随着两声狼嚎,林中飞燕四起,惊散了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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