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

    一直稳夺第一的娜仁,似乎已经忘了要手下留情,一心就想着发泄心中的脾气。

    她什么都不想,只是抓着缰绳依靠本能地往前冲,方弦月在她身后被甩了一大截,然而回头看,沈一鸣速度更是慢到离谱。

    男人似乎已经没有要夺第一的打算,双手环于胸前,一副慢慢悠悠的模样。

    方弦月咬紧牙关,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

    然而她的心越急,速度却是越慢,就连跟逛街似的沈一洺都已经超过了他们。

    沈一洺和白荷芙的中间本是肉眼可见隔着一个段距离,但白荷芙的身子却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方弦月的目光一直黏在他们身上,眼看着两人的身子就要触碰到一起。

    突然间,他们的马被抽了一鞭,马儿猛地开始躁动起来。原本向沈一洺靠拢的白荷芙也不由得往前倾,又把距离拉开。

    方弦月转头一看,只见沈善长手里拿着鞭子,一脸得意道:“不用谢本王。”

    她抓着缰绳往前冲,前方的娜仁似乎是有意停下来,于是很快地跟他们持平。

    娜仁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凌厉。方弦月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本来还想跟她打好交道,如今怕是更是招恨了。

    第一名理所当然的娜仁的马匹,方弦月只拿了个第四。

    眼看着金鞭到她手中,但她还是还是想上前试一试。

    “端王妃英姿飒爽,马术高超,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刚才端王也一直再夸赞您。”

    娜仁冷哼一声,目光直直地望向原处的沈善长没有说话。

    方弦月脸上僵着笑,继续说道:“听说端王妃带了许多特产来到盛京,还有汗血宝马,不知弦月可有荣幸见识一番。”

    她抚摸着身旁的马匹,语气漫不经心,“城中的马儿也不比我们草原上的差,方小姐不必如此抬举。”

    她的语气很果断,方弦月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此时沈一洺和白荷芙两人依旧站在一起,只见她面容娇羞,低垂着脑袋不知道说什么。

    方弦月悄悄竖起耳朵,只听到沈一洺薄怒的声音,“本王念你是左相之女,还请白姑娘不要不识抬举。”

    他的语气很冷,对面的人听着眼里满是受伤,但仍是一脸乞求地望着他。

    娜仁在一旁看着,冷笑一声,“你就这么放任自己的未婚夫被别的女子缠上?”

    方弦月沉吟不语,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都把沈一洺当成合作人罢了,即使不被人缠上,她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毕竟女主还没出场。

    但如今两人订婚,她在外人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于是只好低垂着脑袋,神情沮丧,“没办法,白姑娘乃是左相之女,我爹只是个五品知州自然是比不了。”

    “真是窝囊!”说罢娜仁便气势汹汹地来到他们面前,直接一个巴掌甩在白荷芙的脸上。

    身旁的人顿时就惊住了。

    “当众抢别人的男人,真不要脸。”

    这块遮羞布都被娜仁当众撕扯了下来,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出来替她说话。

    白荷芙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双眼含着泪瞪了她一眼,直接跑掉了。

    方弦月默默对她竖起大拇指,也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那边端王正与其他人交谈着,身边有女眷,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脸上的笑意看来,他们交谈很融洽。

    她背过身子,声音冷然:“我才不管他。”

    面对他人的事情,她都能忍不住出手,而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她居然能这般忍住。

    渐渐的,方弦月突然明白了什么。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娜仁沉默了几秒便点头。

    “既然如此,五日后就请方姑娘来我端王府做客,本王妃一定亲自设宴。”

    “是弦月的荣幸。”

    事情虽然不如预想那般走势,但也顺利办成。方弦月心里的大石头松了下去,悄悄地走在沈一洺身旁,对他眨了眨眼。

    一脸俏皮地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一双杏眼漆黑光亮澈似秋水,笑意写在脸上如雪莲怒放。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髻,像夸奖宠物似的夸赞道:“干得不错。

    男人嘴角轻弯,眼眸似一片深潭,让人禁不住沦陷。

    方弦月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迅速地躲过他的视线,语气有几分慌乱道:“臣女自己转转。”

    宴会到了尾声,一群人离开之后,方弦月便坐上回府的马车。

    马车走到半路,宋忆惜突然说道:“天色也晚了,这条道看样子不太安全,要不然让车夫换一条路?”

    方弦月正闭上眼睛小憩,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于是车夫掉了个头,往另一条小径走。

    四周一片寂静,路有些颠簸,她睁开眼目光看向窗外,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收回目光望向宋忆惜,只见她双手放在膝前,眼睛无神地望着地面。

    方弦月立即察觉到了什么,喊道:“停车!”

    马车没有停下,更是一路往前狂奔。

    只见前面驾车的男子根本就不是车夫,而是赵承明!

    “你们想要干什么?”

    宋忆惜茫然地抬起双眸,沉默着只是摇头。

    眼看着马车离方府的方向越来越远,她猛地上前抢缰绳,赵承明自然是不给她得逞,两人争夺着方弦月力气没有他的大,被迫松开手。

    “你们到底需要干什么?”她喘着粗气,目光凌厉。

    赵承明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逼急了我,现在就把你推下去。”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他冷笑一声,“那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他的音量陡然拔高,让人听着不由得心头发怵。

    赵承明转过身,哀伤的目光里带着狠厉,“这枚玉佩跟了我十年,你说把我抛弃就抛弃,方家人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吗?”

    玉佩在暗夜之中依稀只能看出一条鱼的轮廓,那是一枚双鱼玉佩,也是方弦月五岁的生辰礼。另外一半在方弦月手上。

    她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痛,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片刻她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声音如天边皎月清寒,“若不是你抢了我的玉佩,我爹娘怎么又回被山贼盯上呢?”

    若不是被山贼盯上,那么他们就不会欠赵家这么大一个人情。

    赵承明面色陡然一变,矢口否认道:“那……那明明是你自己乱跑!”

    当初年幼的原身好奇心强,一不留神就从爹娘眼皮子底下跑开。

    恰好碰到调皮的小赵承明,他看中她腰间的玉佩突然就跑过来抢,于是小方弦月就追着他一路跑到深山里,方忠山和柳氏找来,原路返回后才不巧碰上山贼。

    当初年幼的原身被吓得不敢说话,直到过了许久才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然而方忠山却是呵斥她满口胡言。

    毕竟赵家救方家一命属实,再加上亲事已定,若是再说出去怕是会被人诟病。

    “当初我俩追逐的时候有不少村民看到,若是想查自然也能查的出,到时候就知道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他紧抓住缰绳,面目狰狞道:那又如何?如今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嫁给我赵承明!”

    方弦月嗤笑出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眼里的嘲弄之色毫不掩饰,“一个是有权有势的离王,一个只是一介武夫,是我的脑子坏了还是你的?”

    手里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抵在她的胸口面前。

    他咧着嘴笑,笑得一脸邪恶:“你觉得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方弦月浑身僵住,身后冒着冷汗,面色却是不动声色,“如果让王爷知道了,你们赵家一个人都逃不掉。”

    “如果让他知道你不是完璧之身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弦月的眼睛陡然睁大,只见赵承明咧嘴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忆惜,把绳子那过来。”

    “忆惜,难不成你要跟他一起助纣为虐吗?”

    宋忆惜慌乱无措,双手紧紧地攥着,目光望着两人摇摆不定。

    “如今我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把她放走,你我都逃不掉。”赵承明循循善诱道。

    “快,把绳子拿给我。”

    眼看她就要将麻绳递给赵承明,方弦月连忙出声:“只要放我离开,这件事我就当你们没做过,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宋忆惜面色摇摆不定,无措地望向赵承明。

    “她能放过我们,离王能放过我们吗?”赵承明一句话把人点醒,绳子到他手上,将方弦月绑了个结实,最后再被丢到马车里。

    “看着她!”

    方弦月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然而却是纹丝不动,她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

    “你为什么要跟他这么做?”她面色平静。

    宋忆惜低垂着脑袋,面色闪过茫然,“奴婢……奴婢不知道。”

    “那你快点把我的绳子解开!”

    “不能,奴婢不能解开。”她紧闭着眼睛不敢看方弦月。

    “相信我,只要把我放开,你绝对不会有事,你依旧还是我府里的丫鬟。”方弦月挺起身子望向窗外,在估算着这荒郊野岭有没有求救的可能。

    自从宴会结束后夜七便被沈一洺留下,如今她是孤身一人,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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