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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夜色深沉,谢均言将刚刚看完的文件放回到档案袋里,起身朝一旁的沙发上走去。

    沈闻安人一离开,他就开始着手解决李艳春和李铭这对母子的事情,律师不错,没有拿钱不办事,再加上一些别的没法拿到台面上说的手段,大部分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最后的决定。

    而这个决定,最后还是交给沈闻安来做。

    谢均言这么想着,拿起手机给沈闻安发去信息,只是第一句话刚打出去,从秘书室那里接过来的电话就在办公桌上突兀地想了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谢均言又是在处理私事,秘书室的人除非紧急情况,一般也不会打扰他。

    想到这,谢均言蹙起眉,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将电话接起:“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秘书也显得很是不安:“谢总,梁小姐来了,说一定要见您。”

    谢均言单侧的眉尾轻轻挑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叹了口气:“让她进来。”

    秘书室离谢均言的办公室并不远,他的电话刚挂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温度差异让走廊和房间里的空气迅速涌动,竟不自觉地有些凉意。

    谢均言没有再回到沙发上,而是绕过办公桌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才抬起眼朝走进来的梁书予看去。

    梁书予脸部的线条崩的很紧,显然她的情绪此刻并不算是太好,眼睛里更像是藏着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谢均言。

    但谢均言毕竟不是吃素的,也不躲,就这么直直地回看着对方。

    他做出决定之后,就想到回到这么一幕。

    眼神对峙几十秒后,梁书予先做出反应,她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猛地一下按在桌面上,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用一种缓慢但有力的力量推到谢均言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谢均言只垂眸看了一眼文件的标题就掀起眼皮:“你工作时间也不短的,很简单,这是一份人事任命文件。”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份人事任命,”

    梁书予咬着牙:“我的意思是,为什么突然调动我的工作岗位,明升暗降,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谢均言并没有回答梁书予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朝一旁的文件柜走去。

    梁书予的视线紧盯着谢均言的背影,无端的沉默此时正如食腐的虫蚁一般撕咬着她的内心,痛感带来的焦躁更是让她一刻都无法安静,激烈的言语从心头无法控制地涌上来:

    “你不说我来说,你不就是因为我把沈闻安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妈找来给她添堵了嘛!你不就是想给沈闻安出气吗!”

    梁书予这么激烈地喊完一通,心中原本郁结的情绪也跟着声音发散出来了大半。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的激烈表达能得到谢均言同等的反馈,却不料后者依旧站在文件柜边上,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柜重的文件。

    被忽视的感觉让梁书予的心中更添一把怒火,她快步走到谢均言身边,紧咬着牙关:“谢均言,谢总,就算我的做法偏激,你用你的权利来压制我,报复我,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她本以为谢均言还会像刚才一样保持着沉默,正准备接着说话时,原本一直面对着文件柜战力的谢均言却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梁书予,眼神里更是带着刚刚没有的肃杀氛围。

    梁书予被看的心里一惊,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咽了回去。

    谢均言冷着脸,语气里更是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梁书予,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

    说完,谢均言将刚才从文件柜中抽出的文件甩进梁书予的怀里。

    “这一份,是你进入基金会之后连续四次中高层会议的会议纪要。”

    “这一份,是你和有意向与基金会合作的赞助商暂时达成的合作意向书。”

    “这一份,是你近三个月内开除的基金会工作人员名单。”

    “这一份,是现有基金会百分之六十的工作人员对你在职期间工作表现的联名举报信。”

    谢均言深吸了一口气:“至于没有再举报信上签名的百分之四十,是你进入基金会之后没有通过基金会明确规定的晋升流程随意提拔的员工。”

    纸张轻薄,但是谢均言有条不紊的陈述和质问却如同给它赋予了千斤的重量,梁书予的脸色更是在一份一份文件间变得苍白,而谢均言用作终结的这句话,更是让她整个人摇摇欲坠。

    谢均言用近乎残忍的语气道:

    “梁书予,你做这些小动作,是觉得其他高层和你一样,是无知的小朋友吗?”

    紧接着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主机里出来细微的声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书予才用几乎颤抖的声音:

    “你不能,不能随便开除我。”

    谢均言含义不明地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说这话了,那那些没有什么错处,只是因为和你意见不合就被开除的员工,他们算什么?”

    谢均言说完这话,也没继续在原地站着,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才接着道:“况且对你不是开除,只是调岗,你父母去世的时候拜托过我们家要好好照顾你,他们也算是我的长辈,我不想辜负他们的临终嘱托。”

    “别提我父母!”

    谢均言的话刚说完,梁书予就像是一直处在爆炸极限中的炸药桶,骤然间炸裂开来,将手上的文件往地上狠狠一砸,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谢均言桌前,五官也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不辜负我父母的嘱托?你现在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沈闻安,因为一些,一些在公司管理上造成的偏差就要处理我,你叫不辜负我父母的嘱托?!”

    和刚才一样,梁书予的暴怒并没有让谢均言出现一丝一毫的情绪激烈,而是依旧保持着一份冷静的模样,只是这次他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怜悯:

    “梁书予,到底是谁在辜负你父母的嘱托。”

    谢均言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再次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岳陵,看表情,显然是忧心忡忡。

    “正好岳陵也来了,我就索性把话讲清楚。”

    谢均言站起身:“你父母去世那年,你非要从读的好好的服装设计转到商学院,我们是不是劝过你?我的母亲和岳陵的母亲都私下告诉过你,不要担心服装设计学院后期的经济问题和后续发展,我们都会全力帮你,但你就是不听。”

    “到了商学院,你课程跟不上,我们是不是又劝过你,说这些课不适合你,让你去更适合你的地方去发挥你自己的能力,你还是没听。”

    “毕业之后安排你到英国的分公司上班,你适应的不错,结果就因为我和岳陵要回国,你又要放弃,在家里又哭又闹非要回来,我们是不是又劝过你,告诉你国内的市场环境和我们两这次要回来做的事情并不适合你,但你不管,无论如何要和我一起走。”

    “再加上你到了基金会做出的这些事情。梁书予,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辜负你父母临终前的嘱托。”

    “老谢!”

    看着已经接近崩溃的梁书予,岳陵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谢均言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喘了口气,接着道:“上次岳陵告诉我,是我们态度的模棱两可才让你一直处在对所有事情的不确定上,那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我和你,甚至我们三个之间,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必须要依附谁才能生活,你现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满足你自己偏激又恶劣的情绪。”

    谢均言的每句话都像是尖锐的子弹,一颗一颗射入梁书予的胸膛,让本来就单薄的她看起来更加脆弱,过了许久,她才悠悠地抬起眼,像是强弩之末人的垂死挣扎:

    “说这么多,还是在为你给沈闻安出头找借口。”

    谢均言看着梁书予的眼睛,几秒后,终于像是放弃般地叹了口气:

    “梁书予,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因为沈闻安,就像你说的,如果我真的因为想为沈闻安出头而处理你,打压你,我就成了和你一样的人,而沈闻安就会成为你心里认定的帮凶。”

    “我不是你,我也不希望她无端承载你的猜忌。”

    谢均言最后这两句话的语气柔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质问口气,但梁书予却像是听到了最终的宣判,整个人的眼神骤然间暗淡下去,整个人更是不由得晃动了两下,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是没有开口,看了看谢均言,又看了看岳陵,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岳陵本能地想去追,但临到门口又转过头叫了一声:“老谢,我...”

    谢均言勾了下唇角:“去吧,我安排司机在楼下开你的车,安全一点。”

    岳陵这才安心下来,回了个OK就快步走了出去。

    刚才还略有喧闹的办公室骤然安静下来,谢均言坐在椅子上,盯着地板上散乱的文件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拿起。

    沈闻安的信息早就传了过来:

    “我现在就有空。”

    谢均言的心脏突然砰砰地跳了两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打开通讯录,点开沈闻安的名片将电话拨通。

    他发给沈闻安信息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现在,他是真的很想听到对方的声音。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谢均言刚开口喂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男生,不近但也不远——

    “这么晚了,就别去看灯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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