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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沈闻安的声音并不大,放在偌大的包厢里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偏偏她刚进门,大家的视线大多集中在她身后,现在又看到她陡然对梁书予来了这么一句质问,更是压不住吃瓜的心思,甚至还有人默默出手关掉了即将响起的音乐。

    梁书予搭着腿,身形优雅又高傲,迎向沈闻安的目光也充满着轻蔑,声音轻轻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

    沈闻安轻声喘着气:“李艳春都告诉我了,是你把她找来的,是你告诉她我在哪里工作在哪里上学,也是你给她出的主意,让她去研究所找我的。”

    旁人对沈闻安话里的意思不明所以,身后站着的岳陵却是异常清楚,他有些震惊地跃过沈闻安的肩头去看梁书予,试图从对方的神色上寻找出答案,

    但是梁书予的反应注定要让岳陵失望。

    梁书予坐在沙发上,面对沈闻安的质问不慌不忙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然后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怎么?她不是你妈吗,妈妈来找女儿不是天经地义?”

    沈闻安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梁书予,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她明明早就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在听到梁书予的承认时一下乱了阵脚:“你为什么这么做?”

    “哼,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梁书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一声:“这不是很清楚吗,因为我想给你找点事干啊~这,很难理解吗?”

    “给我,找点事情做?”

    沈闻安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声音带着颤,听得声旁众人内心不禁一抖。

    “什么找点事,我看是添点堵吧。”

    林佳佳陡然出声让梁书予眉头一拧,神色也变得锋利起来:“林佳佳,这事和你有关系吗你在这插话。”

    林佳佳面对梁书予突然的发难显然没打算忍着,眨巴了两下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怎么?我们梁大小姐还打算耍以前上学时候的威风,管天管地还是要管别人怎么说话?”

    沈闻安没空去关注林佳佳与梁书予的彼此抬杠,

    她的脑袋里一片白茫茫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加了慢速,用一种具象化的窒息感将整个人牢牢裹住。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明明知道的,我当时告诉过你李艳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把她找来,你知道这段时间她把我和爷爷奶奶好不容易过好的生活,我的工作搞成什么样了吗?”

    除了突然得知真相的怒气,沈闻安心里还有无法忽略的痛苦。虽然她很久之前就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梁书予的朋友,但内心中依旧有一小块地方保留着对对方的感激之情——毕竟当时梁书予是实打实地帮助过自己。

    甚至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沈闻安已经能够自洽自己的情绪。她甚至想过,梁书予这么对自己并不是全然出自恶意,而是出自她成长环境的塑造,

    就像有的人吃饭时为了吃饱,有的人吃饭是为了健康。

    从一开始就不同,自然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然而所有的一切,在得知李艳春是被梁书予找过来的之后开始变得崩坏起来,就好像是一块从外表看起来完美无瑕的苹果,咬开才发现已经从里面开始慢慢腐坏了一般。

    以前的种种沈闻安都可以说服自己说是梁书予并无恶意,但找来李艳春,还是在自己已经告诉过梁书予自己家里的事情的情况下,就算是再想自我欺骗,也是做不到的。

    在沈闻安的质问声中,梁书予又轻松又缓和地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骄矜大小姐的味道,缓声道:“沈闻安,你别颠倒黑白了好吗?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把你母亲找来送到你面前你才受了这许许多多的委屈呢~”

    沈闻安声音暗哑,不可置信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因为李艳春的突然出现,两位老人没法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家中,自己则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她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一样毁掉自己的生活,结果所有这些事情到了梁书予的嘴里,竟然成了,

    不是我让你受的委屈?

    梁书予看着沈闻安堂皇又惊异的眼神,轻轻地摇了下头,那样子,活像是上学时面对不懂事的学生而无可奈何的老师一般:

    “沈闻安,你要清楚,你受到的这些委屈,并不是因为我把你母亲找来,而是因为你是她女儿,她是你母亲,这是断不干净的血缘关系,换句话说,是从你一出生就注定要受的,你怎么能怪我呢?”

    “书予!”

    她话中的意味刻薄,一旁对沈闻安家里的情况略知一二的岳陵都有些听不下去,略带严肃地叫了一声梁书予的名字。

    只是他这一声不仅没能让梁书予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只见她抬起眼瞪了一下岳陵,唇边的笑容也在陡然间变得轻蔑起来:

    “怎么?我说句实话也不行?”

    梁书予说完,也不顾岳陵脸上的表情,重新看向沈闻安:“沈闻安,你听好了,就是我把李艳春找来的,也是我告诉她你从哪里毕业,在哪里上班,不过我做这些不是为了针对你,我也没有这个闲心去针对你,我费尽心思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提醒你,如何什么时候,你都要清楚知道自己的位置,别去肖想一些你配不上的东西。”

    如果说刚才的话还让不清楚原委的人有些不明就里,那现在梁书予说的话,就是实打实的羞辱了。

    一时间,包厢内的众人面色都有些异样。

    虽说上学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对沈闻安这个“贫穷的插班生”报以不太友善的态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人的态度开始慢慢转变,主要是当时做出的很多事情,说话来的话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现在长大了,自然是能不提起就不提起。

    像梁书予这样毫不顾忌的,自然要收到大家侧目相对。

    沈闻安没空闲的心思去关注周围人的变化,她被梁书予的话弄得有些发懵,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某个冰窟里,从上到下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什么叫认清我自己的位置,我努力学习,努力把每一天都活出点样子来,凭自己的努力找到工作,照顾家里人,这就是我的位置,我没有什么需要认清的东西!”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种想把这段时间所承受的委屈一次性宣泄出来的感觉。

    梁书予愣了一下,声音也高起来:“你认清了吗!你要是认清了就不会和谢均言牵牵扯扯了!”

    谢均言的名字犹如平地上的一声惊雷,骤然在安静的包厢中炸响——

    “谢均言,我没听错吧?谢均言和沈闻安有什么关系啊?”

    “他们两,有交集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记得谢均言不是和梁书予....怎么又和沈闻安了?”

    “不会是三角关系这种俗套的故事吧!”

    周围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像是有蚂蚁在沈闻安的身上爬,她有些难捱。

    的确,在大家的眼中,沈闻安和谢均言,是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应该有联系的两个人才对,如果硬要找,这两人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梁书予了。

    可偏偏,梁书予却用了这种令人想入非非的语气。

    沈闻安有些堂皇地看向梁书予的眼睛,果然从对方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丝的得意。

    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对自己百般猜测的。

    沈闻安张张嘴,辩解的话语却犹如一块烧红的烙铁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释,她该怎么解释,说自己和谢均言没关系,还是说自己和谢均言只是最近才开始联系,可是好像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证明梁书予话中那可以营造的歧义。

    “书予,这话有点过分了。”

    沈闻安还愣着,身侧的岳陵语气颇为严肃地开口道:“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背后捕风捉影,编排一下没有的事实吧。”

    岳陵这话似乎是刺激到了梁书予,她的神色一下变得锋利起来,冷笑一声:“编排?我编排什么了!是编排沈闻安和谢均言没关系吗?你自己问问她,她敢不敢说,她对谢均言就没有一丁点想法!”

    沈闻安从未想过自己小心掩藏的心思有朝一日会被当众戳破,她愣在原地,就好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推至舞台中央,无端承受起来自众人目光的压力。

    梁书予看她这样子心中更是畅快,唇角一勾:“沈闻安,这下你明白我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没有错吧,上学的时候,你明明喜欢谢均言却不敢靠近的时候,就是你最该站的位置!”

    砰——

    包厢的大门被人猛然推开,众人的视线循声集中,沈闻安也不例外。

    她的大脑有些发懵,甚至都无法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清楚梁书予说的话,只是遵循本能朝门口看去。

    谢均言维持着推开大门的姿势,眉头紧蹙,脸上是罕见的严肃和认真,目光更是集中地看着正对着他视线的沈闻安,以及沈闻安面前的梁书予。

    沈闻安的心脏骤然间缩成一团,连基础的起搏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谢均言,一片空白的大脑中缓缓浮现出几个字——

    他怎么来了?

    他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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