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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郡主

    年轻贵女一身蓝色裙衫,体态挺拔,在走动时只有裙摆轻轻拂动,上面绣着的几只鸳鸯也跟着摆动,有如碧波穿水,羽毛根根必现,竟像活了一般。

    元将离看着眼熟,这种流水般的感觉,很像前几日那些绸缎里,最贵的料子那匹。

    一匹八十两银子。

    而眼前这身裙衫还额外加上了精致的刺绣,无比精致华丽。

    她抬头,看向这身衣裙的主人,是位清瘦的小姑娘,面庞娇美,眼瞳很亮,却不是像袁榴那样葡萄似的黑亮,而是像猫儿一般,连翘起的眼尾都透露出主人的娇贵傲慢。

    她看着年纪不大,顶多十四五岁,但许是身体不太好,铺了脂粉的皮肤也没什么血色。

    元将离看着其他贵女们纷纷簇拥上去,连方才亲切却疏离的孙斗雪也提起裙摆,笑盈盈迎上去,便猜出这位新来贵女的身份不一般。

    “你知晓这是谁吗?”她问袁榴。

    袁榴还在和莲蓬奋斗,抬头看了一眼,凑近她小声道:“这是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元将离看一眼被包围住的贵女,她刚回雍都,还不清楚这雍都大大小小的势力。

    但能称是郡主了,八成应该是皇亲国戚吧。

    袁榴看她若有所思,补充道:“永安郡主是开国郡公府的,你没听说过吗?而且,她哥哥可是温世子!”

    说到最后这个“温世子“,她的脸颊不自觉红了,眼里冒出仰慕的光芒。

    元将离端详着她的神色,小声猜测道:“你喜欢温世子?”

    袁榴瞬间瞪圆了眼睛,声音不自觉扬高,响彻一整个二楼雅集,“你胡说!”

    原本热闹的永安郡主那边静了静,齐齐望过来。

    袁榴涨红了脸,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容,拿莲蓬挡住脸,元将离大方地微笑着回视过去,和那位永安郡主对视上。

    永安郡主慢条斯理走了过来,看着这个生面孔,有些疑惑,“这位是?”

    元将离还没开口,孙斗雪已然笑着介绍,“这位是镇国大将军元将军的女儿,元将离。方才我们已说了许多话,还没说到你呢,没想到你就到了。”

    永安郡主矜持地笑笑,看着元将离,“你就是那个在西北边关长大的元家女儿?”

    这郡主年纪看着比她都小,讲话虽不算盛气凌人,但也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看她的眼神好像在打量。

    元将离随手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莲蓬,态度温和,“我是。”

    她态度并不热络,跟不知道她的身份一样,倒让永安郡主高看了一眼。

    她来了点兴致,多看她一眼,刚要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就被孙斗雪拉到了自己的位置旁。

    孙斗雪亲昵地挽着她的手,嗔道:“我们好久没见,快坐近些,我们好好聊聊。”

    永安郡主一坐,众贵女纷纷落座,元将离和袁榴坐的位置在一个拐角,离其他十几个贵女有点距离,她看了看,便望向袁榴,低声问:“你没事吧?”

    边关风气开放,姑娘们主动追求男儿也不是没有的,没想到袁榴刚才反应这么大。

    听娘亲说,雍都的女子并不是十分羞涩啊?

    袁榴探着头瞄了眼其他人,放下莲蓬,脸颊还是红的,不好意思地摇头:“我就是方才太吃惊了。”

    元将离安静听着。

    袁榴跟她耳语,说起了这开国郡公府更多的事情。

    “郡公算是本朝最显赫的官了,正一品,除去皇子们,就数他们府地位最高,温郡公在开国立下汗马功劳,深受皇上器重,他同夫人伉俪情深,一个侍妾都没有,只生了两个孩子。”

    “其中之一,便是眼前这永安郡主,她本名温清友,今年才十四岁,还没及笄,便已是雍都名声最盛的姑娘。”

    袁榴的语气里透出一点羡慕,元将离听着,又问:“另一个孩子便是温世子?”

    “是,”袁榴的语气掩不住的骄傲,好像这是自己的哥哥。

    “温世子名温郁离,字抱节,少年天才,三岁作诗,可七岁成章,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还能文能武。十八岁,他就考取了探花郎!在他少时的那些年,全部雍都的公子,都没有一个人的风头能胜过他!”

    元将离被她声音里的激动感染,眼前仿佛看见了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公子。

    她忍不住问:“那后来呢?”难道是去世了?不然怎么说是“少时那些年。”

    “可惜——”袁榴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天妒英才。”

    她长叹一声,声音压得更低,“就在他考取探花那一年,还没走马上任,就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就失明了。”

    “失明?”元将离惊讶,对于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失明恐怕比死了还可怕。

    袁榴点点头,情绪低落,“后来温世子就很少出郡公府,到如今已经三年,温郎的名号已经很少在雍都出现,我们宴会也不会提起他,永安郡主不喜欢别人议论温世子。”

    哥哥一朝从天上落到地上,身为妹妹,永安郡主不喜欢他人议论也是正常的。

    元将离有些唏嘘,感慨道:“真是世事无常啊。”

    袁榴连莲蓬都没心思吃了,摇头道:“我们大家倒未必是男女之情,但像温世子那样有风骨的人,哪个姑娘不仰慕他呢?”说着,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孙斗雪。

    对于才子,少女心中慕艾是理所当然的。

    元将离虽不认识他,也不免为他感到惋惜,暗暗感慨。

    两人低语间,一个丫鬟走到了孙斗雪身边,含笑道:“姑娘,午时到了。”

    孙斗雪微微颔首,转头笑道:“今日雅集是为了给大家解解暑热,午时已到,大家瓜果自取,一边用食,一边来作些游戏吧。”

    其他贵女纷纷附和,永安郡主端坐着,皱眉道:“作诗都玩腻了,今日玩点新鲜的?”

    孙斗雪对她的语气格外柔和,微微一笑,“清友想玩点什么?”

    永安郡主想了想,低头,突然看到自己胸口的赤金累丝梅花东珠项圈,最下方坠着的不是寻常牌形,而是一柄凤头古琴模样。

    她突发奇想,“若是大家都带了乐器来,我们便来曲水流觞,酒杯落到谁那儿,谁便来表演。”

    孙斗雪笑着点头,“我觉得这主意好,大家呢?”

    其他贵女纷纷称赞,转头就让自己的丫鬟去马车上取乐器。

    袁榴也转头,让丫鬟把扬琴拿来,回头看元将离不动,有些疑惑,“你没带乐器来吗?”

    元将离沉默,她哪知道这参加个雅集还得表演节目。

    何况,哪怕她知道,也不会乐器——要是说敲战鼓,她还勉强可以试试。

    袁榴看她为难,想了想,“要不你表演个其他的也行,大家都是来玩的,没那么挑剔。”

    不动如山的元将离在贵女间格外醒目,永安郡主看见,好奇问道:“你没带乐器来吗?我这里有多余的筝、琵琶,还有笙。”

    元将离坦然抬头:“我并未学过乐器。”

    贵女们齐齐震惊地看了过来,看她的眼神,好像看见炎炎六月飞了雪。

    永安郡主的眼神有点古怪,一旁孙斗雪急忙打圆场,元将离是她请来的,今天若是丢了人,那就是她这个当东道主的没做好了。

    她微笑道:“我看过将离的回帖,一笔字写得极好,要不就写几幅字吧。”

    元将离想了想,欣然同意。

    她让乳香去马车上拿纸笔,永安郡主却道:“雅集中有上好的纸笔,若有需要,用这个便是。”

    没过一会儿功夫,各种乐器已经在雅集里摆开,孙斗雪环视一圈,拈来一个小巧白瓷酒杯,倒上酒,便探身放进面前的环形水流中。

    水中有莲叶和莲花的阻碍,酒杯跌跌撞撞往下流,酒液时不时洒出来一些。

    待到它被一个莲蓬卡住时,已然转了一圈。

    孙斗雪笑着端起流到面前的酒杯,大方站起,“那今日便让我来打这个头阵吧,若是弹得不好,大家可不准说我。”

    说完,她便施施然坐于古琴后,随手一揉,清越的琴声便传了出来。

    她没有迟疑,信手弹奏起来。

    婉转悠扬的琴声从白皙指尖传出,流水一般流畅,可细听,却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

    二楼雅集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这细腻悦耳的琴声,待一曲终了,孙斗雪站起时,大家还安静着,过了一会儿,有人反应过来,率先抚掌。

    有人笑着祝贺:“斗雪的琴技又有精进了。”

    孙斗雪敛目笑笑,端起桌上酒杯,慢饮一口,看向永安郡主,轻声道:“我倒觉得,有人相伴,这琴音才是最好的。”

    永安郡主微怔,没有开口,下意识端起酒杯喝了口。

    雅集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元将离已经习惯了这帮说话跟打哑谜似的贵族,转头问袁榴,“这又是怎么了?”

    袁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没听出刚才斗雪弹的是什么曲子?”

    元将离不通音律,摇头,“是什么?”

    袁榴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凤求凰》啊!”

    饶是元将离不懂,也听说过这首赫赫有名的求爱曲,想起方才孙斗雪看永安郡主恳切的眼神,不由得瞪大了眼。

    “孙斗雪,喜欢永安郡主?!”

    袁榴:“……”

    她觉得这位将军之女的想法真是古怪得出奇,禁不住咬牙切齿,凑在她的耳边,生怕别人听见。

    “当然是永安郡主她哥,温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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