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计时

    “……中也。”

    “怎么了寺良君,”

    听到这声音时的我撇了撇嘴。

    我拨打的明明是中原中也的电话,但手机那头却此刻传来了森先生的声音,对方声音相当悠闲:“你现在后悔了么?”

    “………………”

    我服了。

    森先生肯定让中也把通讯设备都放在他那里了,以至于我现在即便是想向中原中也求救,都没这个机会。

    还真是让我无计可施呢。

    但是。

    “抱歉呢,不是很后悔,”我立马就想到这究竟是怎么个事了,想到森先生这样算计我,于是非常不客气的回怼道:“我只是在想中也碰到控制欲这么强的老板一定很辛苦,还真是为他感到难过。”

    “嘴硬不是个好习惯,寺良君,”森鸥外顿了顿,随后声音持续传来过来:“我不是说过么?你如果……”

    我没听完森先生的话直接选择了挂断电话。

    这就是个完全针对我的陷阱,我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了。

    我内心升起了浓烈的不安感,这次的不安似乎要比之前的许多次来的都要强烈,因为我目前的异能在极速衰竭,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应战这么一个对我无比了解且经验丰富的军警。

    我听过他们的名号,他们是这个国家军队中极其精锐的力量,可以说他们是政府可利用的最强大的军事单位之一。

    ————为什么会找上我?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位置?

    ————为什么和港口黑手党合作?

    这些问题,似乎要等眼前的事情结束才能见证分晓了。

    他的语气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怀念,“果然是故人之子,才会有故人之姿啊。”

    “抱歉……但我想我们并不认识吧。”

    而此时如惊弓之鸟的人却反倒成了我,因为对方不仅认识我,还知道我父亲的事情,换个说法来讲,对方也许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不,也不能这么说,他不能说是你父亲,而是你单一基因的提供者,不过我该说你和银一郎真的很像呢,无论是长相还是那股子聪明劲……嗯,看样子他把你养的不错。”

    他口吻傲慢的对着我评头论足,那模样简直像是在评价着某个商品的性价比一样,令人无比火大,说到这里,对方大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故作姿态的道歉起来,“哦对了真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让你一头雾水的,我是福地樱痴,军警猎犬的队长————也是银一郎的朋友……”

    “很可惜,我并不记得老爹在世时提过您,”

    听到基因提供者这几个字后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我很不满对方将父亲这个的称呼改成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基因提供者。

    血缘与亲情怎么可能被他形容的那么浅薄。

    福地樱痴的做派令人恼火,他否认了我与父亲的亲情,同样也轻蔑的否定了我做人的人格,即便是作为一个克隆的人类,我也并不觉得我失去了做人的能力。

    而自称父亲朋友的福地,却明显对我来者不善。

    他也许会要了我的性命。

    不。

    不是也许,而是肯定。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而我目前没有帮手,异能无法使用,孤立无援,甚至找不到在对方手下拖延时间的办法。

    “抱歉小姑娘,这是我最后一次纠正你了,”

    福地樱痴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银一郎只是你的基因提供者,还是你觉得……因为他为了你叛逃异能特务科,你们就是真正的父女了?”

    “银一郎此生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能在实验失败后将你除掉。”

    “不过你自然不用担心这件事影响到我与他的情谊,既然银一郎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会帮他纠正这个错误,即便这个错误已经犯下了十八年之久。”

    “你知道单一的基因提供者是什么意思吗?”

    他像是在玩猫捉老鼠恶意戏弄的把戏一样,在我紧张的神色里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不过,我听说你学习成绩不错?应该是有了解过医学实验吧?虽然我了解的也不够多,但是对你来说绰绰有余了。”

    医学实验。

    我直觉对方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随后对方果然如是说道。

    “实验室里所涉及到基因提取这项实验,都是用在做实验时那些小白鼠身上的。”

    在实验室中,科学家为了提高不同剂量在同一种人身上的反应,通常会使用克隆白鼠,这种白鼠的基因通通来自于一个本体样本上,使得克隆鼠的基因,健康状态和反应基本是与本体相同,以此来降低实验的失败率。

    而我,就是那些无数为了实验而牺牲的克隆鼠的其中一只,只是因为一次苟延残喘的机会,偷偷的活了下来。

    “你是一个人工生命体,人格和身体数据甚至你所拥有的情感都是代码。”

    “哦对了,包括你现在站在这里对我说出的话,说不定就是银一郎撰写好的。”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明明对方的声音并不算小,但我却有些听不清对方的话了。

    ……代码。

    原来是这样。

    我回想到了之前坂口安吾离开时那个带着不知名怜悯的眼神。

    那时候我并不清楚对方露出那副神色究竟是什么含义,而现在苍白的事实展露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是自己都要可怜自己的程度了。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模糊中,似乎看见了那个在实验室营养液中不断挣扎扭曲的自己。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

    ————我叫寺良明。

    我的出生是为了一场失败的实验,是一个只由单人提供异能基因的产物

    人格,性格和三观都是人工编写的代码。

    ……我是人类吗?

    我不是真正的人类。

    “我在战场上斩杀敌人,斩除敌人的孩子,妻子,老人,好人恶人都无所谓,但这些在我认知里都可以被称为【人】的存在。”

    “……但是你不是。”

    白色狮子头的男人从刀鞘中拔出那摸锋利,脸上的那股冷然与刀尖上闪烁着的金属暗光如出一辙。

    而我,则在这警钟般的鸣声中,望见了自己的死期,这就像是一个既定结局,我无法改变。

    我在对方的一声声厉声质问下,无言以对步步后退。

    我像是一个怪物,披上了人的皮囊与正常人生活了十几年,最后自认为自己也成为了人类,但最后掀开皮囊后,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你只是一个劣质的试验品,一个基因不全的克隆儿。”

    “所以很抱歉,请你去死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手中的军刀闪着斑斓的蓝紫色的异能,他的刀身并未能照亮我的面容,而是在抬起的瞬间贯穿了我的腹部!

    鲜血从腹部喷涌而出的时候,我几乎是瞬间被因为这道近乎致命的贯穿伤捅的眼前一黑,撕裂的疼痛到麻木只用了几息的功夫,我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一股腥甜从喉间瞬间涌到了口腔,那股子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从口腔蔓延到了鼻腔,我被这股味道呛得咳嗽起来,但每一次咳嗽都扯动着腹部开裂的伤口,如同有人用钝的生锈的刀一下一下割开我的肚子一样疼。

    我捂着腹部跌跌撞撞的扶住了天台边缘的栏杆,才没有当场倒下。

    我连反驳福地樱痴的话都想不出来。

    ……可是为什么?

    我的诞生只是为了去死?

    我被造出来根本没有意义,不过是被丢弃的试验品罢了。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因为疼痛已经让我整个人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在你濒死之时,让我告诉你可悲的真相吧,”

    “异能技师最开始的作用是为猎犬军警强化身体所用,作用并不算强大,但就这么出现了银一郎这个异类,他有着时间回溯的能力,那是多珍贵的异能啊,于是当初进行克隆实验的时候,我和许多人都赞同了。”

    “但我的目的与他们不一样,”

    “我的刀同样是可以回溯时间的武器,两个相同的异能在极其罕见的情况下可以产生特异点—————说不定能就此产生出令人震惊的效果!或许能改变这个世界的布局……甚至能改变战争。”

    “你知道这是一个概念吗?就是牺牲你一个,就能拯救其他许许多多的人。”

    在对方的坦白中,我突然意识到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那种被我忽略掉的线索。

    对方的目的。

    为什么眼前的福地樱痴想要杀掉我?

    真是因为“我的身份不配为人”这样的原因吗?

    不,如果说森鸥外只想从我手中夺取异能武器的话。

    福地樱痴就是想在夺走异能武器的同时,夺走我的异能。

    只要□□死亡,异能将会变成无主之物,任由别人夺走。

    ………………………………………………

    PS:

    大家可能不希望我写森先生是小明和中也中间横着的障碍,但是大家转念想想其实以森先生的角度来看,小明确实已经无法掌控了不是吗?

    森先生想要的是中也那种全身心都投入港口黑手党的人_(:з」∠)_

    不过不要担忧小明和中也的故事,因为小明从来不认为那是中也的错。

    而同样,中也愿意交出通讯设备不同样是为了想要保全小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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