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五十六万八千一百年
天道千金钟震聋发聩,足足响了十声,那声响传遍六界,让人心生悲念。
神界,仙界,魔界,妖界,凡界,地界。凡修术高行之人,皆单膝伏地以示敬畏。
十声金钟
天道中仅存的两位上古神帝其中之一上古神帝轩辕玉魄陨落。
遥遥的望着轩辕大殿上方四散飞舞的紫薇星辰,众神面带哀伤神情悲绝。
玉朔天君站在三十二天顶端望着上空的浩瀚,沉闷威严的声线带着点点颤动:“现下几时?”
“回天君,卯时。”太乙抹了抹眼泪,苍老的嗓音带着些许暗哑轻缓回道。
“传朕意旨,玉魄帝君仙逝,天道降雪三年,三年内轻罚不得释放,重罚不得处死,天罚不可重开。且轩辕玉清乃上古神帝最后血脉,因其尚未举行及笄之礼,承袭父位改定三年后再着准备。”
“遵旨。”
那一道道令下,直打进众人心间。
而此时,轩辕大殿之内。
白断纷飞,清一色的白绸高悬于飞檐之上。
唯一的不同是那大殿之间红丈之内,一摸雪白身影俯跪在红光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她不能哭,她是父君的骄傲。她是唯一的最纯正的上古血脉。她知道她的肩上扛下了轩辕一族整个使命。
这一生来便是神格之命,能力超乎所有,所以这一生注定不平凡。
可惜……
轩辕玉清闭上双眼,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现如今父君走了……
那么,就由我来守护天道守护这三十五天。
玉清……
你要担负起这份使命。
不负众望…
玉清磕完三个响头起身,清亮明眸瞧着寂静的空中,眼尾处有红痕的印记。
她这一世怎么也想不到会重生在父君离世之时。
当她一睁眼,便又回到了曾经熟悉的三十五宫。
然,父君还是离世了……
她甚至来不及在看父君一眼,她多想告诉父君,她错了,错的离谱,她后悔了,后悔去追寻自己所谓的幸福,她这种人不配拥有幸福,她作恶多端,她多希望父君再训斥她一遍,把她骂醒。
她本是上古轩辕一族唯一遗留的血脉,因是上古一族,从小备受关注。
可她的上一世活的分外悲哀。
虽是上古一脉,天生拥有神骨,比旁人更容易修炼成神,但命运却始终在开她的玩笑,让她天生的神骨剥离体内消失匿迹。
因此,就算她的父君轩辕玉魄将一半的神骨融于她的血脉中,促使她能够得道修仙,她始终冲破不了那层神格。
以至于后来她性格古怪且足不出户,又传出了对待侍从为人心狠手辣。
因始终停留在仙格中,自认为被下人瞧不起,她便仗着自己是上古血脉,嫉妒对方的同时将欺负她的人,通通使了阴狠的手段致其伤残。
有的扔出三十五天,有的贬下凡间,让自己变成了万人唾弃的毒妇。
由于父君违背天意将一半的神骨渡给了自己,折了父君的神寿,这才使得父君受了紫雷打了个魂飞魄散。
似乎从那以后,她又背负了弑父的罪名,从小不被任何人瞧得起,受万人唾弃讽刺。
就连唯一出现的那个生命中给她温暖的男人,泽州也只不过是她的肖想罢了。
及笄那天,天君下旨指婚泽州殿下。
因此,泽州成了她上一世唯一的依靠,本以为泽州对她会很好,可她想错了,至始至终的错了,
千方百计的为泽州铺路,促使泽州能够顺利登上天君之位。
可泽州只是在利用她,欺骗她的感情,诱导她待在魔族身边,勾引魔王戬余获取情报。
到头来泽州却陷害她与魔族有染,与她取消婚约从而求取了青丘帝姬月颜。
当她知道帝姬月颜渡神劫时巧遇逆境,在逆境之中偶得了一块神骨,但自始至终无法催动这块神骨。
她感应到那骨头是属于她的那块神骨,当她知晓月颜私藏她的神骨后,便对其屡下杀手。
后来,戬余知晓她勾引他,是泽州的一枚棋子,便反将了他一局。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竟发现戬余早已对那青丘鸿月颜暗生情愫,只是那时的她愚钝,还沉浸在泽州与他们的陷阱中无法自拔。
泽州与戬余明争暗斗,双方为了月颜不可开交。
可最后那鸿月颜还是选择了泽州,这也让戬余黑化,更加怂恿她去迫害月颜,迫使两人双方关系决裂,可万万没想到却在其中加深了两人的情让自己更为情伤。
她猪油蒙了心,一脑热将仙界大门打开放魔族之人入内,使其攻打仙界。
可惜了,最终魔族败了。
她逃了好些年,可最终还是被戬余捉了将她交给了天界来换取和平。
仙界与魔界签订和平条约。
她最终被削了仙骨,打入地狱,受尽烈焰焚火,永世不得超生。
而刑期前一天,鸿月颜便到天界牢房中抽干她的血液……
那种痛她至今无法忘却……
她回忆到这后不禁感叹上一世的悲哀。
玉清暗暗下了决心,定要完成这一世的主线任务:远离泽州,报复魔王,找回神骨,繁衍子嗣,重振轩辕。
鲜红的热液从玉清苍白冰冷的嘴角处溢出,顺着光滑白皙的下巴滑落在地毯上与之融为一体。
再次睁眼玉清眼中已是一片茫色。
如今她便是这一世的轩辕玉清了。
由于父君的神骨力量浑厚,她虽从小承袭可仍然运行吃力,刚刚重生到父君陨落这天,因父君血脉之力忽然消散,那浑厚的神力下压,玉清承受不住才吐了血。
现如今,她需要将自己变得更强大。
于是,玉清选择闭关。
看着天上方,在记忆里搜索了修炼之地,她缓缓挪动步子离开主殿向天界金塔方向飞去。
大雪直降,天道白茫一片。
一玄衣青年闭目养神躺在巨大的天池中央,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使得周围的降雪不近其身,他修长的手指抚了抚胸口处躺着的九尾白狐。
那九尾白狐细长的眼眸妖娆勾人,抖了抖身子,似是在道不满。它跳到冰面上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岸上走去。
“这雪三年后才停。”一道浑厚的男声从玄衣青年嘴里吐出,那俊朗的面上带着点点阴沉。
三年。
他向来不喜屈就。
就连花界都无一点纷色。
他忽感有些倦意。
“帝君,该走了,看来今日赏花不是时候……”九尾灵狐扭了扭脖子优雅的吐出一句话来。
那帝君二字一出,微微闭起眼睛的青年又缓缓睁眼。他翻身站了起来朝着宫阙走去。
“小仙见过无上帝君……”
星矅远远的瞧见这一人一狐。
她微微低头俯了俯身子,浑身感受着席卷而来的压力。
星曜稚嫩可爱的面上微微泛红显得局促不安,她不敢抬起眼去看男人……
帝君那尊容,这九重天上怕是无人与之媲美吧。
可帝君很少下来九重天,怎的今日到此……
“嗯。”无上淡淡的应道。玄衣轻掀,面色深沉,背着手向天宫行去。
“小星矅!原来你在这?你可让我好找……”咦那背影是?
无上帝君!他怎会在此……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星矅一脸茫然的望向天池上空,那驾着黑龙的黑节仙君,头戴玄精玉冠,衣着玄羽飞衣,一脸痞笑的看着她。
“黑节仙君找我何事?”星矅偷摸的打量了眼远处那道背影,这才正眼瞧着来人。
“刚刚那可是无上帝君!!。”今日帝君本该在无上殿静修,怎会出现在天池之间。
黑节内心纳闷,且无上帝君几千年不出一趟远门,对于下九重天这档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或许是今日玉魄天君陨落……
且不说无上帝君现是唯一的上古神尊,可无上帝君乃黄金单身汉,清心寡欲,神出鬼没,千百年来不曾娶妻,对于男欢女爱之事从不近身,又被人传出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众神仙都觉无上帝君这一脉不得子嗣。
九尾白狐听着两人讨论打了个哈欠,望着前方离去的身影长叹一声,算来他已经一年有余未回那青丘了,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是该回去看看了,他碧蓝色的眸子微微转动旋即向三十二天门行去。
这一狐一人已然离去,独独留下一黑一白两位仙君呆呆的望着。
“这狐狸难道还通人性?”黑节诧异的望着通体雪白与那满天雪色融为一体的动物对星矅问道。
“嗯,这狐是青丘狐帝鸿筠神尊带上三十六天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与无上帝君交情颇深。”
“什么?”黑节显然有些吃惊,他皱了皱眉头细细想了想鸿筠神尊……哎呀他竟有眼不识泰山,那只九尾白狐不正是鸿凤。
传说鸿凤是无上帝君收的亲传弟子,在三十二天修习,因此两家格外亲近。
青丘鸿筠神尊育有一子一女大殿下鸿凤,二殿下为鸿月颜。
“……失礼失礼。”黑节拍了拍后脑勺,口里碎碎叨叨的。
一旁的星矅杏眼一瞪,气鼓鼓的腮帮子煞是可爱,她嘟着嘴问道:“你拍我后脑勺子干嘛?”
“哦,不好意思,拍错了。”黑节讪讪的缩回手,满脸笑意。
两人在天池中央寒暄几句后便各自离去。
黑节望着那方小小一团的影子恋恋不舍的转身向相反方向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