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清晰,与你聊不完的曾经。”覃温哼着歌,写着作业。

    对面房间,祁燃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转着笔,桌子上是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面却一个字都没写,只有题干上画的圈、横线和偶尔的几个数字。

    他在放空自己,准确地说,是在折磨自己。总是去想还没发生过的事,总是一味地堵自己的路,一味地给自己找麻烦,自讨苦吃。可是能怎么办,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必要的,是不久就会发生的事。

    “咚咚咚”——有人敲门。

    他眼睛动了动,“进来。”

    来者是丁香。

    “小燃,你妈来信儿了..”

    晚上,吃过饭,祁燃敲响了覃温的房门。

    覃温打开门,让他进来。祁燃没动,还站在原地。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直到覃温被祁燃的眼神看怵,才移开眼问他到底怎么了。

    “覃温,如果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了,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你会怎么办?”祁燃无厘头地冒出来一句话,让覃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去哪?”覃温这样问他,“你打算去哪以后?”

    祁燃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问。“我不知道,也许会很远吧。”

    覃温想了想说:“那你就去啊。你能去很远的地方说明你以后会很厉害的,那我当然是恭喜并且祝福你喽!”

    覃温头靠在门框上,望着天花板又说:“反正呢,我是不会走的,以后也不会走。”

    但是又想到什么,神色倒有些变化,眼睛垂下来。

    祁燃说:“那你会想我吗?”

    “嗯?”覃温对上祁燃那双又黑又灼热的眸子。那双眼睛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好像要看透她整个,并且还想要看些什么东西来。

    她招架不住,祁燃的目光,她从来招架不住。

    她说:“祁燃,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改变。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会变成什么样。但我想,在我改变之前,我一定会想你的。”

    她加重了“一定”两个字。

    祁燃一把揽过她,紧紧拥住,鼻尖感受着她的气息,但却如何都不觉得够。

    他贪婪地想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不过还是松开了她。

    祁燃就算在爱意最汹涌的时候,也只是紧紧抱住覃温,就算他再冲动,面对覃温,他好像还是能保持理智的,他不愿意覃温窥见太多。

    夜晚,祁燃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翻来覆去。

    他回想,从十一月。

    十一月,秦梅回国,一切就变了。

    他变得暴躁易怒,喜怒无常。但在覃温面前,他伪装得很好。这种情绪只对他自己或是秦梅。

    他也经常想,要体谅秦梅。直到现在,她也许很不容易,虽说也许不愁钱,但这些年她失去的太多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过的。

    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他的回答都是“再等等。”

    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呢?等到高考以后一切就会变好吗?高考结束,你就真的能够放心走了吗?高考只是祁燃自己给他设的一个圈罢了。

    他其实也害怕着,万一哪天他就毫无征兆倒在覃温面前,她不知道得受多大打击。要是走了,就算是死,也离她远远的。

    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屏幕微弱的光映着他的愁容。

    “喂?小燃,这么晚了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你不是说,只要我和你去国外,你答应我一切要求吗?”

    “我只能高考后再和你走。”

    电话另一端,正在收拾行李的秦梅停下了动作。

    “祁燃。我不同意。”

    祁燃刚想辩驳,秦梅紧接着又说:“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就让覃温来劝你。”

    一阵沉默,祁燃没说话,只能听到匀速的呼吸。

    “好。”祁燃挂断了电话,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在打电话前,他就猜到了结果。

    他累了,真累了。

    那就随他们去吧。

    覃温,这次,是真的说再见了。

    不,我想,可能是再也不见。

    【覃温觉得祁燃这一阵子非常奇怪,很不正常,觉得会不会是因为他压力太大,可是祁燃应该没什么压力啊,有压力的应该是她才对啊。所以她去找祁燃了,想要和她进行一场灵魂深处的思考与交流。祁燃才觉得是不是她压力太大了,还想要帮她治疗。两个人的默契永远这么没用。】

    祁燃最近很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我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呸呸呸!我刚才瞎说的!

    ——覃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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