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

    寒假过后,毫无疑问,一模、二模接踵而至。

    时间过得飞快。

    祁燃在学习上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晚上都要覃温去他房间,讲一个小时数学。会督促她背单词,在课间抽查,在上学放学路上提问背诵语文篇目。

    高强度搞得覃温受不了,说要停止一段时间,休息休息;祁燃也一样提不上精神。

    一天英语课时,班主任突然打断了课堂。

    “不好意思,肖老师,我叫个学生,祁燃,你出来一下。”

    祁燃被叫走后再也没回来直到放学。覃温把祁燃书包收拾好后,还是不见人,她去办公室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就先回去了。

    回到孤儿院,看见丁香正快步往办公室走。

    “院长。”

    丁香停下脚步,神色有些缓和,问:“怎么了,温温。”

    “今天班主任上英语课的时候把祁燃叫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我去看办公室没人,我就先回来了,我把他书包拿回来了。”

    丁香迟顿了迟顿,“哦,这事啊,我知道了,他回来了已经,现在在房间休息呢。”

    “他回来了?”

    覃温去祁燃房间,敲了敲门。

    “进。”

    走进去,祁燃正躺在床上,合着眼,手臂搭在眼睛上,看起来很疲惫。

    “祁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覃温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轻声地走到他身边。

    祁燃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没有。”

    覃温见他情绪不高,但貌似又不愿意说,虽然她很想帮他,但是她也不想逼祁燃说出来。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有事儿叫我。”

    覃温起身刚走到门口,祁燃叫住她。

    “覃温。”

    覃温站住,回头看他。他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覃温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怎么了?”

    ....

    “算了,没事。”

    覃温抿了抿嘴,“嗯”了声,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一下子静下来,只剩他一个人,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紧。

    就在今天下午,他被老师叫去办公室。

    班主任问他:“祁燃,你这是什么情况?你妈妈说你不参加高考了?”

    祁燃一脸茫然,“老师,我不知道这事。”

    “今天你妈妈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不参加高考了,他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祁燃紧锁眉头,胸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冲。

    班主任给他开了假条,让他回去仔细去和家长商量确认,虽然高考报名已经把他报上去了,但这种事儿可不是儿戏。

    祁燃气冲冲地走出校门,手里攥着早已皱巴的假条。几乎是飞速跑回孤儿院,直奔丁香办公室。果然,进去以后,秦梅已经在了。

    他冷冷地盯着秦梅,看不出什么情绪,眼底却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是说一切等高考结束吗?你凭什么又擅自给我做主?”

    秦梅一听这话,也变了脸色:“不行!高考以后太晚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年前你就应该和我走。非得在这又耗了几个月,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似乎又想到什么,声音又高了一个度。

    “你还甚至运动会去跑1500,祁燃,你是不是疯了啊!脑子一起坏了是吗?你身体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你到底怎么想的!”

    祁燃也火了起来,把手里攥出汗的纸条使劲甩在地上,

    “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我有自知之明,总比你永远把你自己想法强加给别人,强人所难的好!”

    说完这话,秦梅表情逐渐平静,也更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丁香也觉得祁燃的话过了,伤到秦梅了。“小燃!说什么你,给你妈妈道歉。”

    祁燃反倒笑了,“怎么了,我说错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不然你怎么会把我扔给丁姨。”

    话语毕,空气安静下来,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长时间,秦梅的一声抽泣显得特别刺耳,她哭了。

    她双手抹了把眼泪,走到祁燃身边拉住他胳膊,细声细语道:“小燃,你说的对,是妈自私,妈错了。你要妈怎么着妈都行,但是你必须现在就跟妈出国接受治疗...”

    说到后面,秦梅声音颤抖,差点说不出来。

    “不然就...妈希望你好好的。”

    祁燃眼底满是疲倦,失落,绝望,一种无力感裹挟着他。

    他已经无力了,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多少个失眠的夜晚,多少被冷汗和疼痛惊醒的夜晚,多少东藏西藏的药瓶,他又怎会不知道。但是他也知道,可能也就这样了,再做什么也是白费力气了。

    看着自己的母亲泪眼婆娑,丁香也偷偷掉眼泪,心里涌上一股心酸。

    他一下子瘫进沙发,眼神木讷,张了张口:“我去,我和你去治疗。”

    他终于做了决定,不得不做的决定 ,谁让他得了病呢,还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病的那种。

    他重重呼了口气,卸下了满身沉甸甸的包袱。

    覃温,也许是时候说再见了。

    【祁燃又失眠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失眠的夜晚了。他坐起来,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坐着,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想了一晚上,到底该如何和覃温说。他真的觉得这是他最煎熬矛盾的一次。但是,祁燃还是坚持要到高考再走,他走了,覃温怎么办。】

    覃温,我不知道现在我能否离开了,我希望我离开的时候你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现在,你让我怎么放心走。

    -------祁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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