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往事

    景王府,

    四月初三

    宫中的司礼大监念着婚仪的贺词以及帝后的赏赐。

    “金镶玉如意一对、织金镶玉屏风、红宝石赤金头面、蜀锦十匹、京郊水田二百亩、金三百两……”光是赏赐就念了半天,还没有算上太皇太后的贺礼。赵岁安藏在盖头下的崩溃表情表示绝望。

    “待会谢恩的时候,不会有发饰掉下来吧,刚刚拜堂的时候,感觉差点要掉了。”果不其然,接下来谢恩的时候,她就感觉头上好像有根步摇快掉下来了。

    赵岁安心里嘀咕:“可千万别掉啊。”可能真的是祈祷有了作用,在仪典结束之前没掉下来。

    新娘子进了婚房,新郎自然就被抓去应酬。叫走云景言的人大多都是一些皇室子弟,或是一些关系好的勋爵子弟,云景言也不好拒绝,各种躲酒的招式都用上了。好不容易喝倒他们,自己也有些撑不住了。

    “殿下,醒酒汤。”

    景王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又扇了扇身上的气味:“味道重吗?”

    “不重。属下今日在您的酒偷偷兑了不少水。”

    “好样的,后头有赏。”

    “殿下,属下看您上次成亲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啊。”

    “你不懂。”

    ……

    云景言推开房门,在礼仪嬷嬷的指引下,揭盖头、饮合卺酒、取头发结发。等嬷嬷们走了以后,赵岁安立刻走到镜子面前开始处理自己的头发:“明天一定要和姑姑说道说道。”

    “你怎么了?”

    “我的头发缠在步摇上了,你没看到吗。两边都不一样了。”

    云景言这才发现岁安右边的步摇“消失了”。“要帮忙吗,我感觉你不太顺手。”

    “多谢。”

    云景言脱掉复杂的外衣去帮她。“你这头发盘的挺好,谁给你盘的。”“福安姑姑,和我一起来的管事姑姑。”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开创了有史以来最奇怪的新婚之夜。

    一下刺痛传来,金步摇上挂着几根头发离开了脑袋。赵岁安揉着疼的地方,静静的等着云景言拆完其他的东西。

    “好了,拆完了。”

    “我都不知道我的头上可以带这么多东西,平白无故的在头上又带了一个头。”……

    两个人坐在床上,中间隔了一条“银河”,眼看着蜡烛的光越来越暗,云景言在蜡烛燃尽的最后一刻抱着被子起身了,他走到屋里的软榻上躺下。

    “今日喝的有些多了,我睡相不好,就不打扰了。”

    二人一夜安眠。

    早上,福安来叫赵岁安起床时,云景言已经走了,他甚至贴心的在赵岁安旁边摆了一个他睡过的痕迹。

    赵岁安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抱怨:“昨天晚上头上的步摇掉了,头发都扯下来好几根。”

    “景王给殿下解开的吗?”

    “嗯。”

    “这也算好事,起码你们昨天晚上不会干坐一晚上,有点其他事情做。”福安拿出梳子为赵岁安梳头:“你们昨天一起睡的?”

    “没有,他睡的软榻。”

    “我还以为殿下可以接受旁边有人。”

    “其实我可以,因为已经成亲了,这是我一定要接受的。一会要进宫,把太皇太后赏赐的耳坠和太后赐的钗带上。”

    “殿下很喜欢吗?”福安从赏赐的箱子里找出那两样东西“殿下不是不喜欢在头上带很多吗?”

    “虽然不应该把每一个人都想的很坏,但是戴上,讨太后欢心,总没坏处,看人行事,我做的还少吗。”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宫。在路上,赵岁安还碰到了去向太后请安的众妃嫔。说是众妃嫔,其实算上皇后也就三个人。四个女人一起往太后处去。

    当今朝祁的皇帝云景昭是先帝的的第一位皇后李氏所出,李氏身体孱弱,生下皇子后,仅三年,便撒手人寰。当今太后宋氏是为继后,景王殿下是宋太后所收养的继子。

    先帝在世时,一生心血倾注与朝政,子嗣稀薄,除云景昭,云景言外仅有宋太后的两位公主。

    皇后年纪不大,但也是一个沉稳的性子,剩下两位婕妤是皇帝在东宫时的两位侍妾,性子甚是开朗,应该是用来中和皇后这样的性格。

    赵岁安夹在沉稳和活泼中间,一路上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偶尔附和一下,笑一笑,心里直犯嘀咕:“什么时候到啊!这皇后也太严肃了吧,比兄长还过。”

    “儿臣赵岁安见过母后,母后身体康健。”

    宋太后看着这个儿媳端庄有礼,面容和善,比之前那个好了不知多少,心中的喜悦又多了几分,赶忙招手让人过来。

    “好孩子,之前见你都没有好好说说话,今日留下用午饭,咱们好好说说话。”

    “儿臣都可以,母后随意。”

    勤政殿里,云景言下朝后被皇帝拉着下了许久的棋,下到最后,皇帝身边的内侍都忍不住提醒:“陛下,用午膳的时间都过了,你答应过皇后娘娘,今日陪娘娘用午膳的。”

    云景言放下手中的棋子,打算回家。皇帝一把拉住他:“不用着急走,你媳妇今日进宫被太后留下用饭了,你也留下,用过饭再去接人。”

    ……

    “今天母后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家长里短一大堆。对了,她还说了一件人。”

    “什么人?”

    “欧阳青。”

    一下子听到这名字,云景言一下有些楞住:“你们怎么聊起她了。”

    “她虽然死了,但她是国公府的嫡小姐皇后的闺中密友。我觉得我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为什么这么说?”他不自然的语调引起赵岁安的怀疑:“你怎么了?”

    “没什么,以后提起她的话,你听听就行了,不用往心里去。”

    赵岁安虽然好奇,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他们两个也才认识不久。

    两个人在宫里耽误了一天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傍晚了,云景言身边的侍卫走过来悄声说了句话,云景言就急忙走了,走之前向赵岁安叮嘱了一句:“你先回东苑,收拾一下,一会儿我找人叫你,你外祖父来了。”说罢,便让楚朝带人回去。

    赵岁安一路上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回到东苑,楚朝将一块玉牌交给她,赵岁安才彻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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