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恍惚间赵念突然看见一滴水光闪过,她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抬头一看,是柔柔的泪水。

    赵念此刻心中的不甘与惋惜达到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程度。她的头脑里猛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古书中记载:“琉璃净瓶可承载世间万物”,但它是绝对的光明之物,所以向来都是对付鬼魂这一类邪祟的利器。

    但她是不是也可以仿造出一个黑暗的琉璃净瓶?不需要太复杂,只要能仿造出它原本的基础功能“承载万物”就可以,这样就可以暂时将柔柔它们收进来保其魂魄不散。

    可这难度无异于痴人说梦。

    琉璃净瓶可以说是神器,想仿造一个功能相同性质却完全不同的神器更是难如登天。

    而且打造神器的材料定然也皆非凡品,当世之上赵念找不到材料,而且她不会练器,那是北方李家更擅长的领域。

    但她觉得玄术是相通的,一通百通,或许她可以变通一下,而细数玄术的的主要几个派系:咒术、请神术、操控术、符纸以及玄阵,还有一个炼器。

    符纸与玄阵的入门较低且可以流通购买,算是玄术比较通用的手段,而门槛低也意味着包容性更强,赵念想或许它可以用符纸做一个虚拟的、另类的琉璃净瓶,符纸的基本运行道理就是将各种玄术封印在符纸中,当需要用的时候在解开封印。

    而解封也很容易只需要一点五行之气,玄术者本身便是修习五行之气并借助五行之气来学习各种玄术。

    但是常规的符纸都是以符笔为引勾动五行之气从而勾勒出各种不同的符文,但五行之气与阴气相悖,赵念要画的这种符纸是来装鬼的便不能再以五行之气勾勒,赵念自然而然地想到既然五行之气不行,那么就用阴气。

    这是目前赵念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赵念做点什么的方法。

    即使这是一个疯狂的尝试。

    纷乱的思绪在赵念的脑海里转过并成型不过短短几秒时间,她看着周围不断溃散的阴气直觉觉得这里的阴气密度不足,她转身往体育大楼里跑去,同时一只手抬起,五根手指微微合拢,体育大楼外的防护阵随着赵念的脚步不断缩小,阴气也被逐渐的压缩着。

    随着赵念跑进体育大楼的二楼,一楼昏迷的人全部渐渐露出了身影。

    荣茂中学的外面已经被特殊部门调来的人团团围住,也幸好荣茂中学的位置较偏,只有几个零星依靠学校生存的小店,如此倒也没有引起市民的恐慌,小店里的人貌似也被安排好了,此时周围一片寂静。

    在一楼昏迷的人逐渐出现时政府的人就迅速围了上来,此前与赵念对话的隶属于国家特殊部门的男人也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人都没什么大事只是昏了而已,他浅浅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就突然想到:

    “那个年轻女子急匆匆的跑楼上干嘛去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整栋大楼的阴气都在随着那个女子的法阵在不断的缩小、凝练,直至肉眼看不到。

    他迅速开了天眼,天眼所见唯有五行之力与阴气,他看见一团阴气汇聚成一个屋子大小,而在想仔细看时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估计是被那个女子的法阵挡住了,仔细想想那个女子看着只比自己年轻一两岁,实力却如此强大,未来定然前途无量,但是却剑走偏锋,也不知是哪家的小祖宗。

    此刻大家都还不知道赵念算是半个散学者,虽有师门但学的都是些五花八门的东西。

    国家特殊部门的人快速的把所有普通人带走并始终警戒着赵念的方向,但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如此浓度的阴气一旦不小心搞爆炸又是一个大麻烦事。

    此刻处在高浓度阴气中心的赵念也很不好受,她本就命格特殊,处在这样浓度的阴气范围内她觉得自己又可以少活好几个月了。

    赵念将所有的胡思乱想抛到脑后,全心贯注的投入到即将开始的尝试中,她抬手摘下耳边的符笔,符笔是用玉做的,并不排斥阴气,赵念按照自己往常制作符纸的方法尝试勾动阴气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又试了一次却依旧以失败告终,以常规的方法或许是不行的,不然市面上不会没有一点关于此类的符纸。

    但赵念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进行反复的尝试与纠错,柔柔它们等不了那么久,可如何让符笔可以与阴气产生联系呢?

    既然符笔无法主动勾动阴气,那么换一个思路,让阴气主动进入符笔中呢?

    赵念此刻有些激动,她觉得这是一个理论上可行的方法,可阴气是不受她控制的,但是可以控制它的人不是就在眼前吗,赵念立刻抬头看向被她一起限制在阴气包围中的几人,不,几鬼。

    赵念没有试图告诉它们她具体的计划,人言鬼语无法互相理解,但是她得请求它们帮一个忙,看看可不可以控制阴气进入到符笔中,这对于可以控制阴气的鬼来说并不难,在赵念费尽心力演示好几遍后那个男鬼终于先一步理解了赵念的意思,男鬼抬手控制一缕阴气进入到符笔中,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阴气也很顺从地进入了符笔中,但是那个男鬼一旦撒手阴气很快地就消散了,阴气根本无法长久的保存在符笔中,更不用说用它画符了。

    空气几乎凝滞,赵念此刻已经很焦躁了,受她影响防护法阵此刻微微晃动着,她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倏地,赵念抬头看向几个安安静静的鬼,问道:

    “你们几个可不可以配合我一下?”

    “???”

    即使不理解赵念此时说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展示了极大地配合意愿,在男鬼地率先引领下几个鬼很顺从的幻化成一股股阴气共同进入了符笔中,几鬼对于这个帮助过他们的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有几个鬼作为媒介这次阴气完整的保存在了符笔中,接下来就可以直接画符了。

    这真的是一次全新的、疯狂的尝试。

    赵念浅浅的吐出一口浊气,此刻白玉符笔通身被一层浓郁的阴气包裹着,她换了一个更舒适的握笔方式,而且因为有功德傍身这些阴气暂时还伤害不到她。

    符笔是赵念从入道以来一直用的法器,在她的蕴养下已经与赵念有了一丝契合,通过符笔赵念可以引导笔中的阴气按照自己的心意勾勒符文,在赵念的引导下阴气一丝一缕的勾画着符文,但是这个过程远比赵念平时画符难过千百倍,以往无比顺滑的符文此刻变得晦涩不堪,每画一笔都使赵念想骂娘,这就像是一个人在什么装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在黄果树瀑布上逆流而行。

    赵念心中暗骂:这不后退就算是好的了,还要前进?

    赵念扛着巨大的压制力艰难的画符,难度是跨越阶层的,因此阴气的消耗程度也是几何式的增长,废弃器材室里的阴气快速的消耗着,而符笔中的几个鬼也快无法承受如此大的阴气承载量,幸好赵念此前让它们一起进入符笔,要是一个鬼现在肯定已经灰飞烟灭了,赵念此刻无比庆幸地想。

    要是鬼都没了,她还画什么符。

    此刻每一个鬼都在艰难的坚持着,赵念的符文也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但是面临的阻力也是巨大的,几乎是前面遇到的阻力的总和,这是违背符纸运行的规律的,前面的阻力赵念还可以用各种方法借力打力,一一巧妙的避开,因为赵念画的符文实在太多了,九年的时间画的符纸最少也有六万张,在此基础上赵念自己也独创过一两个符,经验还算是丰富,可这是在符文大体框架上不变的情况下。

    而符文的最后一笔也是最重要的一笔,需要得到整个人界玄学力量的认可,那是一个很飘渺的存在。

    现在赵念画的符已经违背了已有的规律,那个飘渺的存在清晰的对赵念的符表达了它的态度:

    不认可。

    因此这张符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赵念与那股巨大的阻力僵持着,她不想认输,因为认输带来的后果她也很、不、认、可!

    赵念心里很不服气,世道已经变了,如今人族当道,神灵已经灭绝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也是苟延残喘没什么力量,一个需无飘渺的东西能有多利害,赵念觉得自己可以刚一刚。

    赵念无视了那位不认可的态度,可僵持下去的结果对她来说肯定是不利的,她得想一想别的方法。

    汗珠一颗颗的滚落下来,手心里的符笔也布满了汗,赵念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攥不住手中的符笔了,在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制力下,此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黑色的漩涡在无声地出现且在不断的变大。

    赵念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研究如何画下这最后的一笔符文,她现在已经转变想法了,既有的符文规律无法画出符文,但是她可以自己创造一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年轻就是要创造无限的可能,而且她还挺有天赋的。

    人无论何时都是要自信的,而自信的结果或许很美好。

    赵念全神贯注的试着符笔的各种走向,她觉得自己先前可能陷入了一个思维定律中,以阴气制作的符文应该是和以五行之力制作的符文完全不同的,那么走势或者也可以大胆创新一点,赵念手中的符笔不在强硬的往前冲而是迂回了一点,赵念仔细感受着此刻的灵感并随着感觉慢慢移动手中的符笔。

    符文再次缓缓地出现在符纸之上,但是符笔的走势却和以前大相径庭,先前的走势从上到下一气呵成,可却因为最后一笔无法成功画下而停滞,现在赵念改变原先的走势,提笔向上,从后往前完全颠倒地又叠加了一个她临时改创的困灵符,困灵符是以琉璃净瓶的灵感加上贮存符改编而成,名字虽是赵念现起的却无比贴切,既困灵又不伤灵。

    赵念改变了困灵符的走势画法后阻力便瞬间减小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消息。

    此刻屋子里的阴气疯狂搅动着,全部被吸入符笔中,没错,是被动吸进去的而不是那几个鬼主动而为,随着赵念最后一笔符文画下,符文成,赵念开口念出符语:

    “云篆太虚,真文诞敷;以演洞章,次书阴符。笔三七画,符成!”

    随着符语的结束,废弃体育器材室里的阴气几乎被消耗一空,就连身后那个悄然出现的的漩涡都几不可见的滞了滞,然后更加快速的变大。

    赵念画完困灵符后体力已经快要透支,她缓缓跪坐在地板上,符笔里的几个鬼也顺势飘出,每一个身形都晃动的厉害,赵念见此抬手一扬,手中的符纸沿着符文的走势起了一层浓黑的阴气随后便把几个面带震惊的鬼吸了进去,赵念还以为它们是被她的伟大创举成功的震住了,却不知它们震惊的是赵念身后缓缓露出身形、服饰的地府人员。

    一黑一白两道极其引人注目的身影,皆头戴高帽,手持哭丧棒,到此这两位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黑白无常。

    地府中仅次于阎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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