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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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下一章,传说中的修罗场。<hr size=1 />

    </div>  傅钲又通过其他渠道查了王建城的资产,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王建城及王海银行卡余额加起来就两三千块,但名下购物消费卡不少。

    钦市最大的两家超市都有储值卡,还有其他商场的购物卡,差不多二十多万,都是现金支付。

    每次购卡和使用,都是王建城和家人。

    王建城的爱人是清洁工,全家都住公租房,上报的年收入不超过六万,哪有这么多钱来办卡消费。

    傅钲对张力凡说:“你文笔好,写一份匿名举报信到纪委。”

    李冶:“钲哥,这纪委查案也得走流程,不得个十天半月的啊?”

    傅钲:“这不用管,写就是了。”

    羊羊羊拍着两人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要对钲哥的能力有点信心!”

    傅钲……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王建城被立案调查的消息。

    这效率让三人啧啧称奇,对傅钲有了新的认识,这是刑侦处的大佬啊。

    “钲哥,你该不会是官二代吧?不过咱们省里没听说有姓傅的领导啊。”

    傅大佬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要迷恋哥,哥有主了。”

    几人打趣一阵,又言归正传。

    傅钲做了部署,然后给大家放了两天的假:“这几天都辛苦了,先歇一歇,要没有意外,之后按计划行事。”

    叶凝玉的顾问申请下来了,他得去忽悠——噢,不,得去说服人家呢。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他爷爷这几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顿饭,正好今天能空出来,他可以回去一趟。

    余恒远今天也得空,明天就是端午节,他提了一大兜粽子过来。

    每逢节日正是他分身乏术的时候,家宴商宴应酬太多,怕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砂糖味,现在还喜欢吗?”

    叶凝玉看了眼他带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个个精美不凡,一个粽子就包了好多层包装盒,大盒套小盒,看着就费事。

    她记的不是很清楚,以前是否喜欢过砂糖味,这些年口味也淡了,没有喜欢的,也没有不喜欢的。

    “不喜欢了。”

    余恒远笑了笑,将袖口精致的袖扣解下来随意放在石桌上,袖子往上卷到手肘处,把包装盒一层层拆开:“我带了好几种口味,一会蒸好了每种口味你尝一尝,喜欢哪种和我说。”

    叶凝玉没太在意:“不用麻烦了。”

    余恒远知道她的性子,把所有的粽子全拆完,选了几种径直到厨房里蒸上,剩下的全放冰箱里冷冻。

    忙活一阵,粽子也出锅了。

    他又将粽子切成小块,贴心地插上牙签,端出来的时候,叶凝玉躺在躺椅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但他知道她没睡,他到她身旁坐下,说:“明天我家里有个家宴,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叶凝玉没睁眼,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家宴我去干什么?”

    余恒远问她:“玉儿,难道你就不孤单吗?不想有家人吗?”

    叶凝玉听到他的话,脑子里忽然闪现傅钲的脸,她神情有一瞬的松动,眉眼柔和下来。

    余恒远心下一动,唇角带笑,脸上晕开层层温柔,宛若深谷幽兰清清风骨,雅洁清新。

    傅钲到家的时候,这几日家里热闹得很,余家除了余恒远时不时送点物需过来,其他人都没来。

    倒不是不想来,余老爷子待了几天后嫌他们太烦了,便把人全都赶走了。

    他要和他的老伙计聚。

    于是,傅家,余家,秦家,还有隔壁的阮教授四位年纪加起来二百多岁的老人组建了娱乐小组。

    人年纪越大,心态越像小孩,他们又指示余恒远和秦三搞来好几只鸡,将院子全占了。

    一群大鸡小鸡每天咯咯咯不停,吵的人头疼!

    傅钲一回到家,就受了他妈不少白眼。

    原因是她的朱丽叶玫瑰第二次惨遭毒手,被娱乐小组全拔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混账玩意儿!

    要不是他先要养鸡,哪能这样?

    现在好了,别说儿媳妇,女朋友的影都没看到,她觉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傅钲见她脸色不善,小心翼翼贴着墙根走。

    余女士冷笑一声:“怎么,是做了亏心事?”

    傅钲:“……我只是想抓只鸡。”

    “呵!所以你还没追到人?一点用处也没有!”

    傅钲说:“不是,是——”

    余女士打断他:“还赶顶嘴!”

    “我没——”

    余女士:“呦,几天没回来胆子越来越大,给你一双翅膀,我看你还能飞。”

    得,他妈是找人出气呢,可闭嘴吧,说什么都错。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抗议吗?啊?”

    ……

    “呀!小钲回来啦!”

    傅老爷子透过窗户看到他,惊喜地喊道。

    傅钲单手撑在窗台上,身形一跃,从窗口跳进去:“爷爷,我回来了。”

    余老爷子听到声音也走出来,围着傅钲走了两圈,啧啧两声:“怎么又瘦了?”

    傅钲笑着喊道:“外公!”

    两位老人拉着傅钲滔滔不绝说了不少话。

    傅钲小时候他爸忙,和爷爷待的时间比较多。

    打小爷爷就和他讲红军的故事。

    四渡赤水,嘉陵江战役,湘江战役等等这些故事让他热血沸腾,脑海里都是一个个血色弥漫的世界,耳畔依稀回荡着战士们的嘶吼。

    以梦为马,驰骋在疆。

    傅爷爷传奇而又精彩的一生是他儿时的向往,也是他永远的英雄。

    他爸年轻时也参加过西沙群岛的战役和中越自卫战,军人世家孕育出军人,要不是家里人一直催他回国,他其实是没打算这么快就离开维和部队。

    他爷爷有句话说得对:“国内虽然歌舞升平,但隐藏在暗处的老鼠也一直在啃食社会主义的蛋糕,这是场看不见的战役,也有可能是无名英雄,名垂青史固然好,但籍籍无名也是血肉长城。”

    所以,他回来了。

    愿用一身血肉铸成一片砖一片瓦融在世界每一个角落。

    “明天端午了,要不把你对象带回来吃顿饭?”傅爷爷笑着问他。

    傅钲也想,但感觉有点悬啊。

    “过段时间再说吧,还有点早。”

    这话傅老爷子就不乐意了:“小钲,你该不会是没认真,骗人小姑娘吧?”

    他外公也说:“小钲,谈恋爱是要奔着结婚去的,你要不是,就别耽误人家。”

    要不是怕吓到人,他早就想领证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能怎么办?

    只能让时间来见证了,可太长了也不好,半年吧,顶多半年就要让叶凝玉登上他家户口本。

    “爷爷,外公,我们才处了一个月左右,现在见家长不太合适,她还不知道我家庭情况呢。”

    傅老爷子一愣,问他:“你没说过?”

    傅钲:“没,她就以为我是一个警察。”

    余老爷子说:“这女孩家里是做什么的?她在哪上班?”

    傅钲说:“她是孤儿,现在在香烛街开了家棺材铺。”

    他简单说了叶凝玉的情况,当然,怪力乱神的事没提,说完又问两位老人:“爷爷,外公,你们会有门第观念吗?”

    两位老爷子对视一眼,瞧见傅钲说起人来双眼温柔,唇边是止不住的笑意,心知就算家人反对,他也会勇往直前不会放弃。

    他家本就是开放的家庭,傅奶奶当年也只是个普通农女,所以对于门第,只要孩子喜欢,也没什么要求。

    傅老爷子说:“我相信我孙子的眼光,这个女孩挺不容易的,你要好好待人。”

    傅钲点头应道:“爷爷放心,我争取早日将人娶回家。”

    张婶在家包了不少粽子,傅钲吃完饭,拿了一些,又抓了一只鸡回到警局旁边的房子里。

    这次他有经验,一到家就把鸡杀了,放汽锅里煨着,做完这些都快下午了,然后才开车去棺材铺接人。

    丝丝还是没在店里,木十九正招待客人,叶凝玉在后院剪纸。

    白色的瓦楞纸被她剪成一个巴掌大的小人,男男女女都有,可能是心情好,剪完后还用毛笔蘸着红色的液体在脸上的位置画了五官,画得还挺好看,慈眉善目,看着欢喜。

    傅钲忽记起在王家村见到的纸人,也是手绘的五官,只是面目可憎多了,他不由地问:“阿玉,那晚我见到的纸人怎么感觉都像活的?”

    叶凝玉朱红色的笔勾勒出纸人的唇色,边勾边说:“朱砂为媒,祭纸为牢,拘三魂七魄,缚之以傀,是谓鬼傀。”

    傅钲细细咀嚼这句话,越想后背发凉:“你意思是说纸人里都有鬼?”

    叶凝玉将笔收起来,解释说:“纸人只是一个容器,每个纸人里都至少有一魂或一魄,三魂七魄可以最多进十个纸人,进的魂魄齐全,纸人就越像人,反之就只是无感情,只会按照傀主的命令动作的器具。哦,傀主就是操纵之人。”

    傅钲说:“我那晚见到的基本都是不动的,是不是魂魄不全?可是有那么多魂魄装吗?”

    叶凝玉:“魂魄多得是,有时候人受到惊吓就会丢失一魂一魄,如果不及时把魂魄叫回来,就会被他人收集了去。这也就是民间为什么有叫魂的传统。”

    傅钲指指她剪出的纸人问:“那这个呢?”

    叶凝玉笑着说:“我这是仙灵,世间万物皆有灵。”

    傅钲对这些一窍不通,话题既然聊到这,那就不妨碍他表演了。

    “阿玉,你懂的真多,我们局里要是有像你这样专业的人,那肯定事半功倍。”

    叶凝玉说:“没事啊,你可以问我。”她虽然不是百晓生,但两千多年的经历也是货真价实的财富。

    傅钲有点为难,蹙着眉说:“这不太好,案子在未侦破前是不能外漏的。”

    叶凝玉想想也对,她至今都不知道傅钲最近在查什么案,只是大概猜到和阴婚有关。

    她见傅钲脸带倦容,双眼都泛出血丝,又有点心疼。

    其他的她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这方面她是行家。

    她也曾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可是这把火在漫长的时光中渐渐熄灭了,如今这堆灰烬中又依稀出现了点点的火光,她想试一试,用平生所知所学帮助傅钲。

    “傅钲,我并不是寄居而生的草,不需要你为我挡风遮雨,我希望我们能一起风吹雨淋,一起顶风冒雪。”

    傅钲心下一动,浑身泛起暖意。

    他们之间未曾说过太动听的情话,相识也不长,可这句话却让他动容。

    又听她接着说:“我想帮你。”

    一句话让傅钲自惭行愧,听得出来她是真心想帮他,可他竟还想着套路她,他简直是太禽兽了。

    “阿玉,”傅钲握住她的手,掌心细腻温热感传来,他说:“我要道歉,其实我已经向局里申请请你做我们的民俗顾问了,怕你不答应,刚才才故意那么说。”

    叶凝玉将手抽出来,傅钲心凉了半截,忽然脸上一痛,叶凝玉掐着他脸颊轻轻捏了捏:“你怎么这么坏呀。”

    语气不见半点的恼意,反而带着淡淡的无奈,像是叹息熊孩子的恶做剧。

    傅钲感觉这不太对,他抓着她的手凑到唇边狠狠地亲了一口:“我也只对你坏。”

    两人离开的时候,傅钲不经意间看到角落里放着几个粽子的礼盒,包装很精致,看着就价格不菲,他没多想将人带回家里。

    汽锅鸡正好可以吃了,他又蒸了几个带来的粽子,全是豆沙和火腿馅的,粽子有点大,放在碗里还露半个在外:“这是家里包的粽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叶凝玉夹起来咬了一口,软糯可口,甜而不腻,怪好吃的。

    “很香。”

    傅钲笑着说:“我一个婶子是宜昌的,就是屈原的故乡,她包的粽子就是很正宗。”

    叶凝玉笑着没说话,没告诉他,屈灵均虽然是宜昌人,但投江的地点是在湖南,和粽子是否正宗没有太多关系。

    两人吃完饭又腻歪一阵后,傅钲才把人送回棺材铺,但约好明天去看端午档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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