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30

    傅钲回警局又查了一遍档案,他看着桌面的思维导图,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香烛街一趟,冯宝他打算最后再查。

    羊羊羊也到了办公室,“钲哥,早啊!”

    傅钲见他来了,抓着车钥匙就招呼他:“走吧。”

    羊羊羊:“嗯?去哪?”

    傅钲:“香烛街。”

    “这个,我去合适吗?”羊羊羊搓着手,挤眉弄眼笑得暧昧。

    傅钲将他揽过来,夹着脖颈就往外走:“废什么话,走。”

    “唉?我还没吃早餐呢。”

    “路上吃。”

    到香烛街时,好多店铺都开门了,傅钲照着地址,找到两家店,其中一家好巧不巧,正好离棺材铺不远。

    路过棺材铺时,丝丝面前摆着两个打包盒,边吃边玩手机,抬头正好看到他:“哥,去哪呢?”

    傅钲:“有点事过去一下,你叶儿姐起了吗?”

    丝丝嘴里塞满小笼包,说话不太清楚:“毛有。”

    傅钲笑了笑,“有时间我再过来。”

    羊羊羊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又笑嘻嘻的跑进店里:“丝丝,我没吃早餐呢,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还真吃不完,可这是叶儿姐的。

    又听羊羊羊说:“钲哥也没吃呢。”

    这就好办了,叶儿姐和傅钲就是一家的,饿到老板“娘”就不好了,她将打包盒递给羊羊羊:“喏,拿去吧,还热着呢。”

    “好嘞!谢谢丝丝。”

    他拎着包子追上傅钲:“钲哥,丝丝让我给你带的。”

    傅钲瞧了一眼,包装挺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可丝丝有这么大方?不太相信。

    “你吃吧,赶紧吃,吃完了再进去。”

    “行,那我都吃了。”

    羊羊羊吃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全吃完了。

    两人进了李记寿衣店,将证件一亮,李老板急忙上前回话:“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傅钲先问了他店铺经营情况和货源进货渠道,李老板一一回复。

    “见过这个款的骨灰盒吗?”

    李老板接过照片看了看:“见过,我店里就有。从安平乡福源棺材场进的,进了五口,卖了两口。”

    傅钲:“剩下的拿来我看看。”

    李老板将剩下三口骨灰盒摆在桌子上,羊羊羊打开包装,从兜里拿出放大镜,对着盒身仔仔细细的查看,过了一会,朝傅钲点点头。

    傅钲问:“卖给谁了,记得吗?”

    李老板:“这个就不记得了,我们做的都是零售,回头客也少,记不住人。”

    “出售时间记得吗?”

    李老板想了想,翻开记账本指着其中两条记录说:“售出时间倒是有,这口骨灰盒我都是卖的一口价,七百七,四月九号和五月三号两笔记录。”

    傅钲让羊羊羊将信息记下,李老板又问到:“警官,是出了什么事吗?”

    傅钲:“哦,没什么,例行询问,要是想起什么给我们打电话。”说着留下一个号码。

    李老板应下,又看了看傅钲,欲言又止。

    傅钲:“怎么?”

    李老板:“警官,我看你挺面熟的,你是不是经常来香烛街啊?”

    羊羊羊回得比较快:“我钲哥是香烛街的姑爷呢。”

    “啊,怪不得,我说好像见过,是‘渡’那家吧?”

    傅钲笑着宣誓主权:“嗯,对,老板娘是我女朋友。”

    李老板又暗地打量一阵,人是长得挺帅,但警察工资低啊,没什么前途,帅又不能当饭吃。

    哪有开宾利的好,可这些事,他也不敢说,“那可真是巧了,下次来过来店里坐坐。”

    “行。”

    临走时傅钲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李老板,你说骨灰除了埋葬,还能有什么用?”

    “结阴婚啊。”

    傅钲和羊羊羊对视一眼,急忙追问:“说清楚点。”

    李老板:“这你们可就问对人了,这事啊,基本没几个人知道了,现在也倒是基本没了。以前要是未婚的男女死了,是会变成孤魂野鬼,家宅不宁,还不能进祖坟,所以家里条件好一点的会找个差不多尸体的凑对,就是让两个死人结婚。”

    羊羊羊目瞪口呆:“死人还能结婚?”

    “那可不,放定,彩礼这些也都有,就和真的一样。”

    傅钲:“你有听说过最近哪里有结阴婚吗?”

    “没有,这个毕竟是封建迷信,都不敢搞了。”

    傅钲心里有了低,两人从李记出来后,又去了陶氏一条龙,这家更简单,进了三口同款产品,卖了一口,对方用的微信支付,还能查到记录。

    傅钲又问了阴婚的事,这家还真不知道,不过倒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有个叫冯宝的人,专门拉业务的,可能会知道。”

    真是瞌睡送枕头。

    他隐隐感觉到,吴心慧的事和阴婚有很大的关系,冯宝说不定是重要的突破口。

    他急忙给李冶和张力凡打电话,让他们暂时先蹲守冯宝,其他人安排其他同事去查。

    忙完一上午,一看时间都十二点了,叶凝玉坐在“渡”棺材铺门口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盯着街道发呆,姿态闲散慵懒,静如止水,穆如清风。

    傅钲走过去,在她面前弯下腰,双眼与她平视,眼中含着笑意:“怎么坐在这里?”

    叶凝玉眼睛聚焦,满眼都是他俊朗的脸庞,也笑开:“听丝丝说你过来办事,等你。”

    傅钲在她身旁坐下,见她面前摆了一杯水,拿过来一口喝掉。

    咕噜咕噜——叶凝玉看到他圆润的喉结上下滑动,几滴水珠顺着唇角滴落,胸膛饱满微微起伏。短袖下的手臂结实有力,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下,像快铁板,硬得很。

    “嗯?”傅钲侧着头看她,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有些沙哑低沉,但又带着一丝性感。

    叶凝玉脸色微红,也不知刚才怎么鬼使神差地做出逾越的动作,“喝我的水做什么?”

    傅钲笑了,将空杯子放回去:“不喝我女朋友的喝谁的?”

    叶凝玉故作恼怒:“看来女朋友很多啊,不然喝不到水了吧?”

    傅钲:“以前喝的不是水,是狗粮。”

    “狗粮?”

    “对,我父母和秦三的。”

    他语气颇为嫌弃,可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丝无奈和幸福。

    看得出他是在一个有爱的环境里成长。

    傅钲突然抬手掐了下她脸庞,细腻光滑,像丝绸一样软到心里:“这才公平。”他手腕上悬着的手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虽是地摊货,可戴在他手上,又像是名贵之物。

    叶凝玉掩唇轻笑,看他要走,急忙将人拦下:“我让丝丝做了饭,吃了饭再走。”

    傅钲看了下时间,也的确是午饭时间,“行。”转头喊羊羊羊,那傻子站在车旁,眼巴巴的看着这边,像是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宠物,可怜兮兮的。

    “羊羊羊,过来吃了饭再走。”

    羊羊羊颠颠跑过来,他这人嘴甜,圆脸卷毛,一对酒窝,笑的都快找不到眼了,“嫂子好!”

    叶凝玉脸色发烫,她纠正羊羊羊几次,奈何这孩子马虎眼儿打得挺好,口里不停的应着,张嘴还是一口一个嫂子,傅钲也不帮腔,她也懒得再说,恰好丝丝出来喊他们吃饭,几人便一起到了后院。

    饭菜种类都是家常菜,就是菜有点怪,全部切成丝,菜叶子都是丝的形状。

    丝丝闲不住,一顿饭都听到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木十九一如既往的没好脸色,傅钲眼里只有叶凝玉,羊羊羊也闲不住,和丝丝凑在一起,倒是热闹了。

    几人聊着聊着,不知怎的,话题也扯到阴婚上。

    羊羊羊:“这个阴婚是怎么回事?”

    丝丝正说到兴头上,闻言便喋喋不休的说:“就是给死人成亲。以前未婚子女死了,家里有点钱的就会在外面买具新的尸体,按照活人流程,纳吉,纳征,请期,然后并骨合葬,女方也就入男方的祖坟。这些叶儿姐清楚得很,问她就知道。”

    叶凝玉……

    傅钲想起虐猫案的事,她的确懂的不少,便问道:“陪葬但是听过,这种阴婚还是少见。”

    叶凝玉说:“陪葬不过是达官贵人的方式,一般的人家哪有那个实力和能力,买尸体的还算好了,我以前——听说有男方死前定了亲的,死后他家人会悄悄将女方害死,让她下去陪他,生前不是男方家人,死后也要成男方家的鬼,就为了搭骨。”

    “搭骨?”

    “古时没有火葬之说,阴婚并骨就是真的并骨,男女双方的尸首重新起灵下葬。彩礼一半真,一半纸,牌位上纸轿,吹拉弹唱送到男方墓地,以夫妇的名义合葬,两方也互称亲家,也就是搭骨亲。”

    傅钲思索着她的话,渐渐皱起眉头:“你的意思,男方家人为了搭骨,有些会害死女方?”

    羊羊羊:“不对啊,不是说买尸体就行了吗?何必搭上一条命?”

    丝丝:“有些因爱死亡的,或者喜欢某人,活着得不到,死后就想占个便宜。以前人命贱,尤其是女子,死了也就白死。”

    丝丝没说得太直白,但话下之意大伙都明白,也就是被动殉情。

    羊羊羊抖抖身子:“咦,想想就感觉好恐怖。”

    木十九说:“这种事太缺德了,现在还有吗?”

    这也正是傅钲想问的,他看着叶凝玉,又听她说:“宋朝前后倒是盛行,但哪有那么多尸体能凑巧赶上,后来慢慢变了味,清朝后随着西洋文化的进入,人们思想也开始觉悟,逐渐淘汰。破四旧后,这些事也基本都没有了。”

    傅钲:“所以,如果某处还存留这种陋习,那肯定会想方设法搞人的骨灰。”

    “以前是鬼媒人帮忙说亲,后来鬼媒人演变成操控这些事的人。”

    傅钲没说话,但思绪像陀螺转个不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所有的事都解释得通。

    假的骨灰盒,不过是李代桃僵的道具罢了。

    他又想起冯宝来,便和木十九说:“和我说说冯宝这个人。”

    木十九神色不耐,淡淡地说:“该说的上次已经说完了。”

    叶凝玉轻斥一声:“十九!”

    木十九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碗筷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傅钲很无奈,这娘家人不好搞哇!

    “他除了倒卖骨灰盒还做些什么?”

    木十九:“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谈话中听出来,他还会瞧红白喜事的日子、五行命理,看看风水墓地什么的,好像有时候还抓鬼驱邪,不过大部分都是骗钱的。”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不熟,见一次打一次。”

    傅钲想了想,终于将之前的疑问问出:“秦三的事——”

    叶凝玉点点头:“嗯,是我让他去的。”

    傅钲没觉得太意外,当时他就觉得秦三的事和她有些关系,“你怎么知道的?”

    叶凝玉:“之前他的车和我坐的出租车撞上,当时就觉得他身上不对劲,后来听说他住院了,就找了冯宝过去看看。”

    傅钲:“撞上?出租车?”他想起这事秦三和他说过,当时还让他去和余恒远借车,妈的,这王八蛋撞的竟是他老婆,竟然没告诉他,难怪跑得那么快!

    “有没有伤到哪里?”

    叶凝玉笑着说:“都多久了,哪里也没伤到。”

    “等我替你教训他,开的什么破车。”他有点心疼,这么大的事都没听她说过,秦三那狗东西开车像飞一样,她当时一定害怕极了。

    要是早点是她男朋友就好了。

    “好啊!”

    羊羊羊:“唉?不是,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们不是在说冯宝吗?”

    丝丝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快吃吧,长长身体。”这身高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唉,可怜的孩子。

    羊羊羊不服气:“什么小孩子?你有二十了吗?你才是小孩子。”

    丝丝摇摇头,叹气,心想:老娘都能做你祖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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