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梦.

    殷音觉得自己陷入恋爱了。

    这两日在学校,一空下来她就会想起南宫,接着就想到那个梦中的吻,于是就伸手摸上了嘴唇,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笑了。

    其他人看得一脸懵逼,殷音却还浑然不觉,她心想:

    这爱情真是该死得甜美。

    虽然,是在梦里……

    ——

    w市里最近出了个名人。

    听说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殷音有意前去拜访,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答应了。

    那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皮肤黝黑,一张猴脸,香肠嘴,小眼睛,塌鼻子,眉毛又粗又杂。

    不过举止谈吐确实不凡,一身儒雅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俗气的面容,觉得他是个值得深交,十分有趣的人。

    殷音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名字——老黑。

    老黑待客很热情,为殷音沏了杯茶,请她到房间内坐坐,殷音没有拒绝。

    房间很黑,殷音记得她来的时候应该还是白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就已经是黑夜了。

    纱窗紧拉,两人在屋内对坐了下来,开始了交谈。

    这不聊倒还好,一聊起来,殷音瞬间就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老黑知识领域的广泛和谈吐言辞的风趣,真的非常让人羡艳和沉迷。

    明明是一些特别深奥,特别晦涩难懂的东西,偏偏从他口中讲出来,就有了一种童话故事的感觉。

    殷音觉得,和这个人说话真的非常舒服。

    他们两个不知道聊了多久,从天上一直聊到地下,谈得正是兴奋。

    突然一阵门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老黑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是我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中午请了亲戚和朋友一起来吃饭呢!”

    殷音一听,有些尴尬,倒不是因为不认识这些人,就是突然想到她和老黑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被人看到了,不知道会说得多么离谱呢。

    门铃再次响起。

    殷音不禁有些苦恼。

    她问老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避一避吗?”

    老黑却坦荡得很:“放宽心,我们又没有什么,有什么好躲的?”

    殷音一想,也觉得有点道理,最关键的是,万一躲了之后还被发现,那岂不更加有理说不清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间,去开门。

    但是,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的。

    客厅的灯被打开。

    殷音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七大姑八大姨,他们用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暧昧眼神在老黑和她之间来回牵扯着。

    殷音和老黑想解释,但是他们却一副“不用否认,我们都懂”的神情,让两人尴尬地一头黑线。

    算了,放弃了,沉默吧。

    再说下去就要越描越黑了。

    老黑有些歉意地看了殷音一眼,殷音耸耸肩表示没关系。

    然而,这一来二去不解释的表现落在不远处的某个人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殷音无视了一众人的起哄,她独自坐到沙发上,想要找找遥控器开个电视看看。

    只是一个轻微的转头,殷音就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南宫!

    殷音瞳孔一缩,神色有些无措。

    梦中的殷音并不知道,这是她梦见过许多次的男人。

    但是她记得这个名字,也知道他是她认识了许久的人。

    潜意识里,她不希望他会误会她和老黑的事。

    殷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等她话脱出口,南宫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已经别了回去。

    殷音心下有些刺痛,猛得腾起一抹委屈。

    她起身坐到他的身边:“我和老黑真的没有什么。”殷音小声解释着。

    南宫似乎有些诧异她的举动,他望了殷音一眼,接着低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明明还是这样的冷淡,但殷音却觉得他的眉宇间染上了愉悦。

    她心下松了一口气,微微向后倾着半躺在沙发上。

    默默地享受着这与他并肩的时光。

    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去饭店吃饭吧。”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殷音只觉得身后一阵推力,随即就到了所谓的饭店门口。

    午时阳光热烈,半圆形的餐厅玻璃闪着金色的余辉,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殷音跟着人群进入了饭店,红毯铺地,真正用餐的大厅在楼下。

    那是很大的一桌,所有的餐具用品都透着一股西欧的味道,整个天花板很高,水晶吊灯从天而下,看起来高贵大气,

    众人入坐,身为寿星的老黑自是坐上了主位。

    大家都乐呵呵的,无一不把饮料红酒满上,客气着起身,第一杯先敬寿星。

    “生日快乐!”

    大家齐声,整个大厅内沐浴着欢乐的气息。

    突然,玻璃灯一碎。

    数万水晶从天而降,在暖色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寒冷的金光。

    殷音抬头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被人拽着拖了出去。

    餐厅外,枪声四起。

    不时有子弹划穿玻璃的声音在耳旁嗡嗡作响,殷音的心跳跳得很快。

    她飞快地往楼下跑着,三步并作两步下的台阶,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飞起来了,有些无法控制得失重。

    终于,她碰到熟人了。

    是老黑和他表弟,还有南宫。

    似乎遇到枪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他们四个。

    又好像冥冥之中就该是他们四个,因为他们之间的配合实在是太过默契了。

    逃跑的全程,没有人说话,可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彼此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一路无话,一路平安。

    四人逃到饭店最底层,那里有间破旧的杂物室。

    几个人推了门进入,还算好,杂物室还算大。

    不停的奔波让四人都累坏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倒地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殷音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只有三个人了。

    老黑不见了。

    殷音有些不解:“老黑呢?”她问。

    “他说出去打探情况了。”回答她的是南宫。

    他的面色不是很好,苍白而疲劳,眼底里还充着乌血。

    殷音有些心疼:“你睡一会儿吧。”

    南宫却摇了摇头。

    又是一日过去了,老黑去了却没有再回来。

    三人都挺着急的,但是也没敢上去寻。

    就怕老黑没回来的原因,是他们最不愿意想的那种。

    如果是那样,再出去,就是自寻死路。

    已经两天没有碰到食物和水了,大家都又渴又饿。

    殷音坐在储物柜旁边,无力地抬着手翻找着。

    然而想要的水和食物没找到,反倒是翻出了五把□□。

    这也算是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吧。

    三个人一起围了过来,面对着眼前的五把枪,表弟觉得应该男人每人拿两把,剩下一把给殷音。

    殷音对此没什么异议,倒是南宫摇头觉得不妥。

    他把手中的一把枪分给了殷音,自己只拿了一把。

    他说:“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殷音看着手中他递过来的枪,觉得异常沉重。

    第二日即将结束,第三日将要来临。

    三个人在杂物室等了老黑十几个钟头,然而依旧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南宫坐不下去了。

    他拿了自己的枪,披了衣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说着就要拉门。

    殷音赶忙上前阻止了他,她神色紧张,生怕他会离开。

    南宫笑了:“放心吧,有枪在。”他挥了挥手中的枪。

    殷音却直摇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不争气地打转。

    她不要他离开,真的不想。

    直觉总是告诉她,如果放他走了,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拉着南宫的衣服不肯松手,南宫沉默了半秒,轻轻伸手拥住了她,低头在她唇畔浅浅留下一吻。

    “阿音,等我回来。”

    他终究还是残忍地拉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去了。

    殷音在原地呆滞了很久,直到表弟喊了她一声,才回了神,机械地转过身,回到储物柜旁坐下。

    他会回来吗?

    即使意识里总是否认她说不会,可她总还想要抱着那一丝期望。

    第四天了。

    清晨,杂物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殷音和表弟又是警惕,又是惊喜。

    他们拿着枪,紧紧贴着门,缓缓将门打开。

    男人进来的时候,有一瞬,殷音真的以为是南宫回来了。

    但是,并不是他,归来的却是“失踪”已久的老黑。

    “外面太平了!”他激动地叫着。

    表弟和殷音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愣怔,但随即反应过来,心底忍不住得雀跃。

    可以出去了!

    殷音有些惊喜,她甚至还期望着南宫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只是没有下来,还在外面等自己。

    但是事实让她失望了。

    没有,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殷音轻快的脚步渐渐放缓了下来,染上愉悦的眉眼也缓缓褪弃。

    她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的南宫若是回来了,怎么还能心心定定地站在外面等自己呢?

    他呆不住的,他会快速地跑下楼,甚至会比老黑还快。

    然后直接闯门而入,抱着她,告诉她:“你看,我没有食言,我回来了。”

    殷音低头,一滴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

    只是可惜呀。

    他终究还是食言了。

    他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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